隐清泉的步伐很慢,那是因为他有心思,但有那么一个人,也是因为有心思的原故,然而他的速度却极快,方青卓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面多少有些不高心的情怀,但是方文卓的要求,他也断然不敢去违背,更何况,急书而至,自然有他的缘由:“大哥,你这么急忙的叫我回来做什么?“
“你呀,我只是让你将燕公主一行人送到洛都便好,你呢,居然还到了洛都!“方青卓看着自己这个弟弟这般的反应,忍不住心里面又有一丝怒火升腾了起来,正准备发挥自己所谓的权利,而这个时候,白三姑刚好从外围走了进来,远远处已经感觉到一丝的意气味道,这心里面忍不住好笑,但她还是刻意的压制了自己这种情感,缓缓的走进去,以一种打趣的姿态说道:”没见面时,你天天念叨,如今兄弟俩又在一块了,这一开口就是这般,搞得剑拔弩张,别人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之间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似的!“
白三姑一句点明了方文卓的本质,这多少让这个高高在上的侯爷有些无可奈何的姿态,他欠了欠身,有些不自然的味道,这样的反应,更是让白三姑的心里面,觉有乐趣得很,但男人嘛,还是得给他留个薄面的,好下台不是,这一点,她拿捏得十分的精准,也不在追究下去,目光在方青卓的身上打量也一下,似乎是在观察一般,约为停顿之后,他又接着说道:“侯爷,你难道还不明白嘛,咱们这个兄弟,应该是喜欢上当时那个小姑娘了!“
这话说得并没有丝毫的做作,就如同真的是从他的身上看出来的一般,当然,她并不是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只不过在昔日这一众人等出发的时候便有些看出了端倪,当然嘛,方青卓自是不明白她这话的由头,只道是这白三姑一句话就洞明了自己的心思,他脸皮底子薄,一下子整张脸都红了起来,方文卓见得这一幕,心中已然明白了个大概,心中道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你这小子躲着我这个哥哥呢,原来是这样啊!
这件事情可不能就这般争执下去,得赶紧转移话题,否则岂不是得难为情,少年人嘛,本就是这样,这心里面即便是十个百个想法都是为了她,可这只能当作是自己的秘密,不愿为外人所知,一到点明的时候,就自然是遮遮掩掩,生怕别人将自己内心的那点小九九都看破了一般,这脑子里面虽然有些茫然的焦躁,但他的目光,一停留到方文卓身边的白三姑时,不由得一个灵光凸显,要说这侯爷府离那大渡河畔的酒肆还有上那么一段距离,自家兄长,又不是那种爱好喝酒的江湖浪子,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无端的有了交集,而且那状态无论从那个方向看起来,都有那么一丝的不寻常,她说话的语气和用词,也似乎并没有将自己当作所谓的外人一般,咱们这个兄弟,这咱们二字,背后的含义,那可就大了:“哥,你这么急飞信让我刚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为什么三姑也会在这里呢?”
“什么事情?”方文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目光,约为带着一丝的疑惑,停留在了方青卓的身上,直看得这个小子有些莫名的发慌,不敢答话,半响他才说道:“难道你真的忘了还有几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还有几天,被他这么一说,方青卓有种恍然大悟的的感觉,他一拍脑袋,急忙说道,这事要是真忘了,估摸着自己这个大哥那可就是真的要发飙了,虽然这心里面刻意的安慰自己没有什么,但是要直面他那种愤怒的目光,还真的需要不少的勇气:“看我这个记性,差点就把这件事情给王了,我还记得这些年,每年到了母亲忌日这一天,大哥你都会带着许多的物事来北邙山祭奠父母亲,那说起来也算得上一年之中我们兄弟之间唯一的一次照面,以前都是你安排此事,我也就再北邙山等着你来就可以了,可这回下了山,就罢这茬给忘记了,还好大哥你还记得!”
这番话说起来也有一种淡淡的无奈的感觉,虽然是出自方青卓的口中,却又如同说进了方文卓的心里面一样,这番过往,在他的心里面还真有一丝的不好受,心想父母过世得早,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又没能尽到做兄长的责任,让弟弟独自一人留在了北邙山,过着些清贫愁苦的日子,说是为了磨练心性也好,陶冶情操也罢,终究还是落寞了一些,这些年孤寂惯了,估摸着也没有什么朋友,虽然算得上是衣食无忧,却总是欠缺了些,这说起来,也算是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不对了,或许是因为印象中还将他当作孩子一般吧,但眼前这个少年,已经不在是自己记忆之中的孩子了,也是时候该要给他放开一些了:“对了,青卓,以后也不要再叫三姑了!”
这句话来得突然了些,方青卓原本还以为兄长会为了忘记这件事而生气,但他却转口这么一句,让这个弟弟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那我应该叫什么?”
“等这一次我们前往北邙山高祭父母之后,我就打算娶三姑过门,这样一来,你也就应该改口叫她嫂嫂了!”方文卓的目光,转移到了白三姑的身上,脸色上充斥着一种温情,但说话的语气却显得十分的郑重,让人没有丝毫的去怀疑,不过这一点,对于方青卓而言,那惊讶的程度,肯定比起先前的种种要加重了几分,他有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感觉,离开之前,这两个人不过就是陌生人,可这才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就算是走到一起都不是一个容易得事情,还要发展到这样的程度,不论是谁,估摸着也有些接受不了,他的目光先后在白三姑和方文卓的身上做了一个短暂的停留,似乎是想捕捉到一些开玩笑之类的痕迹,当然,这无非就是徒劳而已,他有哪里知道自己这个哥哥还有那未来的大嫂之间有过那样的一段缘分呢?
不过惊讶归惊讶,这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江湖人嘛,原本就没有所谓忌讳与不忌讳的,一切随缘就好,而自己这个哥哥,说起来年纪也不小了,要是遇到自己喜欢的在错过的话,那就有些可惜了,当下他努力的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态,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和平静一些,用一种很恭敬的姿态叫了声:“嫂嫂,兄弟在这里有礼了!”
虽然早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这个世上能成为独立的个体,交际是一种本能,更何况她原本就是酒馆的老板娘,八面玲珑的,只是这突然之间有人这般叫自己,白三姑的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一丝的不适应掺杂在其中,她急忙向着方青卓摆了摆手,示意道:“别这么叫,现在还不是呢?”
“反正迟早都是要这么叫的,先适应一下的也好!”方文卓拉住白三姑的手,轻轻的握着,她的反应,多少有些不自然的姿态,让这个男人,心里面还有种小得意的姿态:“除非你不想嫁给我,做侯爷夫人!”
“讨厌!”被他这么一调侃,白三姑那种小女儿的感觉还是在一瞬间流露了出来,让人看着有一种妩媚的味道,当然,这样的场景,可不适合一旁的方青卓,秀恩爱这类的东西,多少显得有些可耻了点,他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以作提示,方文卓自然是知道他这样的举动所蕴含的意义,所以他的面容又转回到了方青卓的身上,接着问道:“对了,你陪着燕公主到了魏都,结果怎么样,协议签订了吗?“
“还没呢!“方青卓回答得很直接,这倒是让方文卓有些意外的基调,当然,间哥哥问起此事,当下将这一路之上的遭遇以及魏都遭遇刺客还有协定寻找琉璃碎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这方文卓在一旁静静的听完之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是这心里面有些感慨罢了,虽然是一方镇侯,但这思想的层面,终究还是上升不到国家的高度,当下只是默默的祈祷了一下,希望这些人一切都顺利吧,那样天下人也就能够过上几年的安生日子,只盼不要再生什么变故才好。
不过看起来,这样的思绪,多少有了几分祈求的味道,这世间事,原本就不是简简单单能够依靠这一两句祈求就改变得了的,就如同这一次,北邙山之行,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一般,反正在方文卓的心里面,总觉得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明白。
物随心生,终究感慨万千,思绪零落,只盼万事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