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楼。
并不是一间酒楼,亦不是一间客栈,而是一间消金窟。
消金窟的意思便是:这里不仅有女人,还有赌场,甚至还有些十分特别的场所。
这个地方欢迎任何人,只有一种人,不受欢迎——身无无分文的人。
而此时的楚映雪就是这一种人。
当曲骆炳将他带到楼门前,见到那一块金匾,见到匾上的字,他实在想不出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并没有一个人拦阻他,这里绝不会有人拦阻。不论做何事,这里都是需要钱的,没有钱的人,不用撵,他自己就会离去。没有钱的人,在这里难以活下去。就连在这里服务的那些人,亦是如此。若是没有钱,他(她)们也很难活下去。
幸好,他们有许许多多挣钱的法子,不然定已饿死。
这里的老板,不会给他们发一分钱,还向他们收钱。但是,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因为,没有挣钱的能力的人,绝不敢来这里,来了亦只有一种结果。
没有人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就连是男是女,亦是不知。
那实在是一个神秘的人,亦是一个聪明的人。神秘的人,往往都是聪明的人,聪明的人,却不一定是神秘的人。
鸿雁楼,并不是一间老店。它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才三个月。但是,仅仅只有三月,已挤到了两间老店,气死了三个老板,逼疯了五个当地的恶霸,甚至还将十几个土豪倾家荡产,沦为街边的行乞之人,已乞来的钱,还他欠下的债。
这里的女人,实在美得令人心旷神怡,只是一个微笑,就会将人的魂勾去。这里的赌,简直可以说是豪赌,亦可以说是天下最有意思的赌。只要你能够想象的到,不论如何赌法,都会有人与你对赌,绝不会对你的要求置之不理。
进的楼来,并没有瞧到一个姑娘,甚至连一张赌桌也没有。
眼前只有三道楼梯,通向三个方向。
而楼梯的边上。有三块牌子,分别是“无忧居”、“天上人”、“绝情崖”。
而此刻楚映雪踏上的正是:天上人。
楚映雪还没有想明白,牌上的意思,曲骆炳已经带他走上了天上人。
楚映雪终究抵不过心中的好奇,望着曲骆炳在前的身影道“沃恩为何要傻上这‘天上人’?那两处,又是什么地方呢?”
曲骆炳并没有停下脚步,亦没有回过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你想不到?”
楚映雪摇了摇头,缓缓道“我实在想不到。就连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我直到现在还不知道。”
“这里是一个好地方,”曲骆炳笑道“好地方,通常是指花钱的地方。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这里绝对是世上最消金的地方。不论你做什么事,都需要花钱。若是没有钱,你在这里绝不能待上一刻。”
“只可惜,我是一个穷光蛋,身上连一文钱也没有。”
“你虽然没有钱,但是你还有朋友。”曲骆炳笑道,“有朋友的人,绝对比那些有钱的人舒服,也要比他们开心的多。有钱的人,总是买不来这些东西。”
楚映雪不禁笑道“我实在该自豪,我不仅有朋友,而且还有一个有钱的朋友。”
“那么你绝对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曲骆炳亦笑道,“只可惜,我却有些不幸了,只因我没有一个有钱的朋友。”
“其实你应该更加的开心才对。”
“哦?”
“若不是因为他们,你的那些钱,又怎么会花的完?”
曲骆炳闻言,大笑道“如此说来,我是世上最幸运的人,而且也是世上最开心的人。因为,我的朋友实在是太多了,多的就如牛毛。我实在应该高兴的,只可惜,世上像我这样的人,并不是很多,已太少了些;而且,财富终究是会花光的,不知那时,我还会不会有朋友?”
“有,”楚映雪道,“你一定还会有一个朋友。只不过那个朋友实在太穷,不知你会不会不愿见他?”
曲骆炳动容道“穷一点无所谓,只要身边有朋友,再穷,也没有关系,毕竟钱财易得,朋友难求。”顿了顿道“你还有没想明白那两个地方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楚映雪摇了摇头道“我实在太笨了一点,实在想不出。”
“你不是笨,而是不愿意去深思这样的事。”曲骆炳道,“无忧处,自是温柔乡,倒在温柔乡,又将忧何处?”
“只可惜,世上的忧,温柔乡总是难以去尽,只有无心的人,才能忘忧。”
曲骆炳仿佛并没有听到听到楚映雪的那一句,又仿佛不知该如何去回答。只听到他的言语淡淡的传来“而那绝情崖,便是赌坊。”
“妙,”楚映雪道,“无情才会赌,好赌的人,都是无情的人。而站在赌桌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站在了万丈深渊之旁,终究会坠落。”
“这是我听到的最有意思的解释。”
“这也是我听到的最有意思的解释。”就在他们二人刚刚转过一回廊的时候,便听到这个声音。就在听到这到声音的时候,他们的面前已出现了一个人——一妙龄女子。
她的嘴角之上挂着笑容,两个小小的酒窝,更是甜的令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大大的眼睛,闪着俏皮与灵动的光泽,玲珑的身段,那一身翠色的衣裙,又怎么能够遮住?仿佛一只青燕,落在了他们二人的眼前。
这个人,楚映雪又怎么能够不识?
水若兰。
这便是她的名。
仿佛他知道楚映雪心中实是非常的好奇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亦十分的好奇“天上人”。
而水若兰,只说了一句话,便给了他解释“你见到她,自然就会明白。”
她在何处?
伊人自在伊人处,此处怎闻伊人笑?
那处真是一处清净之处,仿佛不着世间点滴浑浊,不似人间,仿佛天宫。
那里的一景一物,仿佛不该是人间所有,本是天上物。
楚映雪踏进屋子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仿佛已寻到了世上的净土,再也不愿离去。
并非是因为那屋中的景,亦不是屋中的物,而是屋中的人。
一身白衣如雪,将她的娇躯掩在其中,只露着一双手,一双纤纤玉手;不着丝毫的粉黛,娇艳的红唇,微微上翘,勾着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容,仿佛在说着话——情话;眼中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令人望去,只觉娇媚无比,却又不敢起一丝亵渎之意。头上并未挽着发髻,而是盘了起来,用一根十分普通的发簪固定着。
那一刻。雏鹰需的心中有太多的言语想要诉说,只可惜,他只说了几个字。而这几个字,最是无关紧要,并不是他想要说的话。“你怎会知道我要来?”
“消息总是要比人快一点。”司徒妙月淡淡的笑了笑道,“你有朋友,我的朋友也不少。而且,总是有人喜欢讲一些很有趣的事,尤其是他们认为很有趣的事。”
楚映雪并未在她的脸颊之上找到一丝欢喜的神情,只在她的眼中见到了那份喜悦。只可惜,太淡,淡的仿如她眼中的水雾。
若是见到她面上的欢喜,他也许就不会开心,心中亦不会觉得温暖,甚至还会怀疑,甚至还会胡乱的寻思。
他们之间,若是有那样的情形出现,他们之间,就不再是从前。心与心之间便有了距离,已不再是此时,亦或是曾经。
即便三年不相见,他们亦不会激动。他们的激动,已留在了初见,永远的留在在了那里。
而此时的他们,已留在了彼此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