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晓站在房门口平复紊乱的心律,见季爵瑟脸不红气不喘的踏上最后一个阶梯,开口问道:“你不累?”
这年头,很少有人花时间去运动,因此纪风晓特别喜欢爬楼梯,不仅能达到锻炼的目的,还不显眼,更不用特地去找运动场地。但每次爬楼梯都大喘气就是了,现在见到一个脸不红气不喘的,真心觉得稀奇。
“不累的。”对季爵瑟来说爬楼梯这档子事儿是家常便饭,更何况也才七楼。
纪风晓不再说什么,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门,边进去边对跟在身后的季爵瑟说:“季爵瑟,你先坐着,我去拿蛋糕。”
“好。”季爵瑟关上门后,听话的找了张凳子坐下,没有好奇房子的摆设而东张西望,只是静静的等候蛋糕。
把食物放在桌上,纪风晓看着季爵瑟垂着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你也太乖了吧!”
季爵瑟脸一红,眼皮掀了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还会脸红!”纪风晓惊讶之余玩心大起,一手撑着桌子俯下身,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戳了戳。
只见那脸蛋变得更红了,像是要滴出血来似的,纪风晓深觉有趣,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会脸红的男孩子呢!
季爵瑟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这是……被调、戏了?
“你有上妆吗?”自从上次之后,纪风晓在第二天就约了季爵瑟,把化妆技术教给他,让他以后每天都带妆上课。
这年头,想改变一个人的容貌,除了整容,就是化妆了。季爵瑟想要平凡,可是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有。”她送的化妆品他有按要求用着,睡觉前也不嫌麻烦的把妆卸干净,她说的话他都有在听并身体力行着。
“是吗?”一点都看不出来呢,这个乖宝宝的技术进步得真快!
半晌,纪风晓收回手,好吧,不闹他了,她都听到他的肚子在抗议了:“你先吃东西吧!”
他的确是饿坏了,饿得都没有知觉,感受不到饿了!
季爵瑟抬起头,看到桌上不止有蛋糕,还有一些菜和一大碗饭,惊讶的看向纪风晓,只听她说:“你肯定饿了,一块蛋糕怎么够?吃吧,先吃饭,蛋糕就当饭后甜点!”
“谢谢!”季爵瑟立即拿起筷子埋头吃饭,不想让她看到他泛红的双眼。
很普通的家常菜,味道也很平常,算不上美味,却让他的心头划过一丝暖流。
已经好久没有人给他做饭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纪风晓托着腮盯着人家吃饭,不知怎么的,却突然闪过一个问题:“季爵瑟,我们之前……认识吗?”
季爵瑟一顿,放下碗筷。
“……”不说话是认识了?所以她问:“我们怎么认识的?”
纪风晓印象中没有长得如此漂亮的男生,漂亮女生倒是有,不过跟季爵瑟相比还是差了一点。
季爵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双肩包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往她的方向一推,收回手继续吃饭。
其实他不太想说的,因为不想让她想起自己那时狼狈的样子,他自己都不愿回想起。但是,既然她已经开口问了,他就不想撒谎骗她。
纪风晓疑惑的拿过那张对折的长方形字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起来了就记得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别忘了搽药。对了,退房时记得拿押金,去吃点好吃的,你太瘦了!
潇潇字
“这是……”她的笔记,结尾也是她惯有的署名。
纪风晓凌乱了,记忆回到某个夜晚,她好像是给一个遍体鳞伤的人留过字条来着。
那个弱不禁风的小白兔就是季爵瑟?不会吧??!!
纪风晓脑子仍处在空白阶段,季爵瑟放下碗筷,诚恳地诉说自己的感激之情:“一直都欠你一句谢谢,真的,谢谢你救了我。”
不是第一次被群殴,却是第一次被人救,季爵瑟想要遗忘都不可能。以往都是打他的人打累了才罢手放过他,不曾想会有人出手相救,还是个女孩子。
更丢脸的是让女孩子背,还离谱的在人家背上晕过去了。等他醒来惊慌的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环境里。看了床头柜上的衣服和衣服上的纸条,他才明白了整件事的经过。
他整理好着装到酒店柜台询问她的名字,因为他没有带身份证,所以他想他的救命恩人一定是用自己的身份证开的房。
知道她的名字,他回去之后就让朋友帮着打听,但因为没有照片,他又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长相,以至于很久都找不到。
直到有一天,他回到自己被打的那条巷子附近想碰碰运气,意外顺利的感受到一个路人身上有他熟悉的气息,鬼使神差的让他的视线追随她的背影,远远地看到她进了一所学校。
知道她所在的学校,加上她的名字,那么找到她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当晚他就收到了好友送来的资料,而他,也在朋友的帮助下第二天到她所在的学校报到了。
进学校的那天,他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是他要找的人。虽说那个时候被打了一顿,他脑子有些不清醒,她的模样也没记住,却清清楚楚地记得她身上的味道。
能和她同在一个班级,他真的很高兴。
“你是那天晚上的……”纪风晓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那个看不清容颜的少年时眼前的季爵瑟。
不过仔细瞧瞧,除去长相,就身材体型来看是挺相似的。
“嗯。”
“原来惨不忍睹的背后是倾城之姿啊!”纪风晓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救下了一个绝色美人。
“什么?”由于纪风晓说得太小声了,季爵瑟没有听到她的喃喃自语。
“没什么。你边吃边说吧。”很晚了,再不抓紧时间吃,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好。”季爵瑟重新拿起碗筷:“对了,为什么你的署名是‘潇潇’?”她的名字是纪风晓,要署名的话不是“晓晓”更为确切吗?
“潇潇是我的小名,我爸妈都这么叫我的。”纪风晓没有说的是,这个小名是她妈妈取的,“潇”同“霄”,其中蕴藏的感情不言而喻。
“原来如此!”他从知道她的名字后,就一直觉得莫名其妙,开始以为是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真名,但是一想房间是她用自己的身份证开的,这个理由又不成立了。
如果是小名的话,这倒是说得通。
“我以后可以叫你潇潇吗?”话一出口,季爵瑟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头垂得更低了,简直就想把自己埋进碗里,好害羞好害羞哦!
在班里,和纪风晓最亲近的人莫过于她的同桌安洛玲,他有注意到安洛玲对纪风晓的称呼,安洛玲叫的是“晓晓”,而不是“潇潇”。
如果不注意听的话当真听不出不同来,但是季爵瑟对于纪风晓的事情精神向来高度集中,哪怕只是细微的差别,也别想逃过他的法眼。
明明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晓晓”和“潇潇”是不同的。
季爵瑟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直觉是对的,在纪风晓心里其实是把这两个名字划分开来的。可以这么说,“晓晓”属于大部分人,“潇潇”则称得上是某种专属。
“你还是叫我晓晓吧,我比较习惯。”纪风晓笑着婉拒,突然有点气闷,她当时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才会署名“潇潇”的?
“潇潇”这两个字,她只想留作她爸妈的专属,但明显不可能。
就拿从小看她长大的介一叔叔来说,她总不能莫名其妙让人家改称呼吧?还有她几个发小……所以她只能减少叫的人数,以前的已然成了定局,她只好把握现在和将来了。
“哦。”季爵瑟黯然,果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