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呢?该死的诛龙剑?难道它当真逃出来了不成。
安禄山再次跑到床头抽出了配剑,在床底下,房梁上,桌底下,柜子里,到处疯了似地翻找着。
“二叔,你是在找这个吗?”
一阵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安禄山手头的动作,时间在那刻彷佛停滞了下来。安禄山缓缓转过头,赫然发现消失的青铜剑此刻居然正被安庆和抓在手上。而安庆和正睁着朦胧的睡眼,显然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醒来。
“不好!庆和,赶紧把剑扔了。”说着,大惊失色的安禄山慌忙从安庆和的手上夺过了剑,一把扔在了地下,旋即焦急地翻翻庆和的眼皮,摸摸他的耳朵,看看他的鼻子,浑身上下仔细检查着,生怕安庆和有什么事。好在检查之后发现他身上各处都很正常,没有什么损伤,安禄山这才松了一口气。
“庆和,我的小祖宗,这剑怎么跑到你手里去了?”
“哦,二叔,我刚才起床尿尿,看到你屋里的门开着,就过来看看,结果你不在屋里。但是屋角的那个箱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响,我就过去打开箱子来看,结果有好大一只老鼠从里面跳了出来,吓了我一跳。定神之后我就看到这把剑也在这箱子里,当时我也有点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顺手抱起了这把剑回房继续睡觉去了。结果刚刚又被你在屋里拉柜子的声音给吵醒了,我看到手里的剑,才想着你该不会是在找它吧,就想着把它给你还回来,怕你着急。”
不可能那么简单!老鼠,哪来的大老鼠!安禄山无比确信自己之前看到的景象并不会有错。
“那你去看看弟弟们有没有被吵醒,醒没醒都来告诉我一声。”
安禄山故意先支开了安庆和,想要看看这把邪剑究竟有什么猫腻。
结果前脚安庆和刚迈出了屋门,“擦擦”,地上的铜剑又开始抖动起来,闪着幽弱的光芒。
果然!安禄山倒吸了一口凉气,提起手中的剑,对着地上的铜剑狠狠砍了下去,结果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安禄山手中的宝剑瞬间断成了数节,可青铜剑依然毫发无损躺在地上。
这不可能!哪怕最锐利的青铜也不可能挡得下最次铁剑的奋力一击,更何况他手中握着的还是军中特制的钢铁剑。安禄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愣在那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上抖动更加剧烈,似乎就要蹦离地面的铜剑。
“二叔,庆宗和庆绪都没有醒咧!”耳边冷不丁又传来了安庆和的声音。
这时,更加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刚才还无法驾驭的铜剑此刻竟止住了跳动,安安静静地躺着,好似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唯有安禄山手上断裂的剑还在有力印证着刚才确实发生过的一切。
那一刻,道士之前所说过的所有的话,诛龙剑,霸王,戾气,剑鸣,驭剑之人,大业……这一切光怪陆离的话似乎都在一瞬间得到了很好的解答!
“他俩都没醒啊,那就好。其实这把剑是我很久之前偶然得到的,不太称手,我也没有用,这才放进了箱子里,这么长时间,我都忘了。今天既然被你找出来,看来你和这把剑倒也有缘。昨晚我还说你没有一件称手的兵器呢,现在好了,你就把这把剑拿去用好了。”安禄山说得非常漫不经心,但是却依旧难掩心中将信将疑的激动。
“二叔,真的可以把这把剑送给我吗?”
“二叔说的话还能不算数?”
“那可太好啦!”安庆和欢呼起来,捡起了地上的剑便抱在怀里亲了又亲。“二叔,不知怎的,刚刚我抱着这柄剑睡觉的时候,就感觉特别亲切,好像我和这把剑很久就认识似的……”
“那是当然,你是突厥的子弟嘛,兵刃自古就是突厥子弟最好的朋友,这是好事,以后用着它,你就可以更好地练习武艺,不断精进了。只是记住,尽量不要让弟弟们碰这把剑,他们还小,容易伤着自己。”安禄山坦然地把手中的断剑收回了剑鞘里。
但是在此刻他的内心,却正翻涌着滔天巨浪。
这一切,难道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