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失去你已经很久了。
原来,忘记你已经很久了。
当黎明划过夜空,当寂静的街市变的热闹起来,当时间一点点流逝,我却还没有找回你。
破旧的小院里,萧景然还在低头寻找着什么。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依然毫无头绪,不知道此刻的洛云卿身在何处。
楼满风静静出现在他的身后,看着如此紧张的萧景然深深叹气,“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人回答,萧景然好像没有听到他的问话,楼满风也已经习惯他这个样子了,又接着说,“你是担心则乱,依我所见,你不如跟着洛家军。还有张府已经全部查过了,却好像少了一人。”
一番话毕,萧景然也终于抬起头来,“张舒雅”。
楼满风点头,“也许是洛云卿留下了什么暗号,景逸已经出城门向南边去了。想必很快就会找到她了,你若是担心也可以……”
话还没说完,等楼满风抬眼时,眼前哪有什么人影楼满风再度叹气,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脸色一黯,希望她不要出事才好。
楼满风猜得不错,洛云卿在被带走时,确实将随身携带的菱花花粉洒在脚下。菱花是西北地界随处可见的白色野花,既没有艳丽的色彩,也没有芬芳的香味,但它却有顽强的生命,在最冷的天气绽放。它的花粉颜色暗淡,在夜晚根本瞧不见,可一旦遇到阳光,便会散发绚丽的色彩。
萧景然自然不会知道这种花,可是子幽知道,景逸也知道。花粉从张府一路散向南街,最后消失不见。而昨晚从南街经过的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除了一副晚上出殡的棺材。
景逸带着一众洛家军,从南边群山之中一寸寸开始寻找,四周一片荒芜,偶尔有小鸟从中飞起。
景逸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缓缓向前移动着。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憎恨自己破败的身体,就是因为自己这残破的身子,才会让卿儿吃了那么多苦。为了治愈自己的身体,卿儿闯过了神秘的楼兰古楼,去过诡异的天域。
可是自己竟然把卿儿弄丢了,明明自己就在身边,却也没能保护她。想起那院中残留的血迹,心中惶恐极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偌大深山中到处都是人影,他们都在不停地呼唤着。景逸不顾及自己虚弱的身体,疯狂地在丛林中穿梭着。登上高高的山顶,看着脚下深深的悬崖,景逸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黑暗里,那满身血迹的人影紧闭着双眼,仿佛再也不会醒来。
“卿儿,卿儿……”
是谁,谁在呼唤自己,声音那么凄凉。
先是手指轻轻动了下,然后洛云卿睁开了眼,远处的油灯还亮着,隐隐约约的光明四散开来。
洛云卿想要站起身来,使劲浑身力气也只能动动手掌。头顶有人焦急地喊着自己,那是景哥哥的声音。
“景哥哥……”使劲力气也只能发出这微弱的声音,洛云卿伸出手,却也只能摸到冰冷的石壁。
那细小而微弱的声音,隔着厚厚的泥土,景逸自然听不见。感觉身后有人靠近,景逸猛然回头,看着前方草丛中的异动,悄悄走上前。
挥开重重杂草,只见张舒雅颤抖地躲在其中,景逸有些疑惑,“张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舒雅看到景逸后,赶紧站起身来,“城主,我们被人偷袭,小云她……哦,是凤兮公主她被人带到岭江边上去了,公主她还受了伤。”
景逸赶紧又问,“你看到是什么人了吗?”
张舒雅惊慌地摇头,“没有,他们蒙着脸。”又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从怀里拿出一枚令牌“不过他们却随意出入着兰国的军营,这个就是从他们身上掉下来的”。
景逸伸手接过,银色的令牌,诡异的花纹,这是……冥教一等杀手。萧景然,你还是这么冷酷无情。
等到景逸走远了,张舒雅看着那片荒芜的土地,嘴角轻笑,带着些许得意。
好冷,彻骨的寒冷将自己包围,洛云卿的眼皮越来越沉,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景哥哥,你会找到我吗?
萧景然来到的时候发现洛家军正匆匆往山下赶去,人群中却没有洛云卿的身影。萧景然疑惑万分,不明白为什么没找到人,他们就离开了。
萧景然抬头看了看前方不远的山顶,继续往上走去。这上面一定有什么,萧景然这样肯定着,因为他好像听到了,听到洛云卿在呼唤着自己。
山顶上没了任何人影,可是她的呼唤却越来越清晰。萧景然看着一片荒芜四周,最后眼光放在这深深的悬崖下。
只能是这里了,萧景然没有任何犹豫,纵身跃下消失在山崖边。
洛云卿感觉自己渐渐失去知觉,连疼痛都没有了,就在自己缓缓闭上眼的那一刻,却看到一个伟岸的身影慢慢朝自己走来。他轻轻地抱起自己,仿佛抱着最珍贵的宝物,那温暖的怀抱让自己沉醉。
景哥哥,你还是找到我了,真好。
萧景然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看着那苍白的小脸,心狠狠抽搐。那个狡猾多变的女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可以?
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萧景然将她紧紧搂住,向外面走去。
“洛云卿,你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出去。”
张府里,楼满风看着所有撤走了的洛家军觉得莫明,可随后就听到洛家军攻击兰国军队的消息。楼满风赶紧马不停蹄地赶回去,若是要洛家军发现,那状观的船队只是摆设,那可就不妙了。
萧景然抱着洛云卿走到山下,冲进一间草房内,将身上所有的银子一扔,赶走了草屋的主人,让其请大夫来。
萧景然擦干她嘴角的血渍,从怀里摸出药丸塞进她口中。听着她微弱的呼吸,以及她微微呢喃,“景哥哥……”
萧景然握紧了她的手,趴在她的耳边,“是的,你的景哥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