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师兄,你又在做什么?”上官浅韵总算起床了,这梳洗好出来,就瞧见墨曲对持珠伸出魔爪,而持珠的剑已架在了墨曲的脖子上,墨曲无耻下流不要命的……唇亲在了持珠的脸上。
似乎是因为她忽然出声,持珠失神一瞬,才让墨曲借机偷香成功的……
持珠没一剑抹了墨曲的脑袋,却抬手又赏了墨曲一个巴掌。
墨曲的头被打的一偏,这次他没哀嚎,只是嘴角一够转头看向持珠,笑得很肉麻道:“打是亲骂是爱,你喜欢,可以继续。”
“有病。”持珠收起剑,便举步走到了上官浅韵身边,面无表情,冰冷如昔,只是耳朵有点红。
上官浅韵也觉得墨曲很有病,没见过这样讨媳妇儿,调戏人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展君魅倒是淡定的很,走过去对墨曲说道:“收拾下东西,今日便去兰池宫,记得抹掉我们的痕迹。”
“今日去兰池宫?”墨曲先是一惊一愣,而后看向了危险眯眸笑的上官浅韵,这么快就让君魅全部坦白了,厉害啊!
上官浅韵看着墨曲,很严肃的说道:“墨师兄,谢谢你保护子缘多年,从今以后,我同你一起保护他。凡是踏足承天国土之人,无论他们势力多大,我都会让他们全军覆没。只因这是我的国家,他们这群侵入者,该死!”
墨曲好似又看到当初的上官浅韵,那怕持剑杀人,也是冷静自若的,从不曾露有一丝怯意。
冷静自若,睿智沉稳,这才该是承天国第一公主。
上官浅韵转头望向持珠,淡声道:“通知皇祖母,让她老人家小心唐胭。”
“是!”持珠领命后,便提剑离去了。
上官浅韵在持珠走后,又转身看向展君魅,小脸上的严肃还在,可语气却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以后再敢有事瞒我,看我怎么家法伺候你。”
“是,夫人,以后对你,我一定全部坦白不藏私。”展君魅低眉顺眼恭送走了他家媳妇儿。
墨曲在望着上官浅韵回身离开后,他才大松一口气道:“君魅,你这媳妇儿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师兄,不是你说的孕妇都是喜怒无常的吗?”展君魅已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家师兄。
墨曲仔细想了想,这话的确是他说的。不过,洛妃舞也怀孕了,性情温婉了不少,再没了以往那股子清冷淡漠。
可上官浅韵怀孕后,却没了往昔的端庄高贵,越发的似个喜怒无常的刁蛮小公主了。
由此可以观测到,上官浅韵生的一定会是个鬼难缠的小家伙。
而人家洛妃舞生的……一定是个性情温和的仙人儿。
展君魅已转身去找他家媳妇儿了,收拾衣物的事,可不能劳累了他家有孕在身的公主殿下。
墨曲摇扇也出了门,他把展君魅送上兰池宫后,还要下山给那群人布个迷魂阵呢!
上官浅韵这边带着展君魅要去兰池宫了,而另一边上官羿也正准备带着后妃来甘泉宫避暑了。
今年避暑行程安排的早,大概五月上旬,圣驾就会驾临甘泉宫了。
而上官浅韵如今还不知道,因为她是往东去兰池宫,而上官羿是往北去甘泉宫。
他们这样一走,怎么也得百来里路的距离。
马车换了一辆更舒适,通风,清凉,可以边行走边欣赏风景的马车。
上官浅韵懒卧美男膝,嘴里吃着晶莹剔透的荔枝,眯眸听着墨曲吹笛子。
墨曲已经伺候够这位公主殿下了,不止奴役君魅白天黑夜的伺候她,如今连他也不放过。
“墨师兄,你的笛子吹的太哀怨,能吹首比较春风得意的曲子吗?”上官浅韵很惬意的吃着展君魅给剥的荔枝,眯眸品评着墨曲的笛艺。
墨曲倒是真想丢了笛子说不吹了,可一瞧见赶车的持珠又要拔剑,他就老实了,继续吹吧!谁让持珠是他的死穴呢?
“嗯,这首不错,刚好我困了,继续吹,我睡着了你才能停下来。”上官浅韵是吃好了荔枝,喝了几口甘泉水,然后就精神放松下来,闭着眼睛睡觉了。
展君魅拿湿帕子擦了擦手,拿了件斗篷给她盖上后,才伸手向墨曲,示意墨曲把玉笛给他,他来吹。
墨曲是拿了干净的素帕擦拭过玉笛后,才递给他师弟的,谁让他师弟病的太重了呢?
而他,又不是能让他师弟不药而愈的人。
展君魅接过玉笛,吹奏了一曲春风和煦的曲子,很一有助于人睡眠。
而上官浅韵听着这首曲子,也真的很快睡着了。睡梦中她还感叹,感叹还是自己人知心啊!
而墨曲……那曲子吹的一点都不合她心意。
墨曲对于他师弟这样惯媳妇儿他只能抬手扶额,再这样下去,上官浅韵一定会被宠的脾气很坏,他师弟一定会变成一个史上最多才多艺的好驸马。
至于活阎王展大将军之名,很快就会被众人遗忘了。
长安
上官羿让人去查了他皇姐的下落,之前来人说他皇姐失踪不见,被他一怒之下给杀了。
今儿来报的人说他皇姐会咸阳了,可之前去了何处,他们追查不到。
他发火骂了一通废物,便将人赶走了。
当咸阳那边传来的飞鸽传书到手后,他才知道他皇姐这回去了兰池宫。
今儿伺候的是红樱,红樱看着上面写着上官浅韵去了兰池宫,她不由得感到疑惑:“如今他们去了兰池宫,那之前他们又去了哪里?”
“这也是朕想知道的。”上官羿之前已经知道上官琼嫁入唐氏的事了,可他却不知道上官琼的婚礼上,竟然出现了上官浅韵这位娘家姐姐。
红樱之前就接到唐肜的命令,让她好好查查上官浅韵去了哪里,可她却一直都没从上官羿这里得到有用的消息。
不过唐昆送唐胭给上官羿当妃子的事,她却已禀报给了唐肜知晓,希望这消息能让她将功补过吧。
“此去咸阳,一定要把皇姐接到甘泉宫来。”上官羿尽日来很不安,自从上官翎离开后,他皇姐便离开长安,一走就是近两个月,这是在怨他赶走上官翎吧?
红樱觉得此事有点难,毕竟那位长公主,可不是上官羿这君王能命令动的。
太皇太后之前一直闭门不见人,就算南露华去请安,她老人家也会见了人后,就说疲惫,让跪安。
如今虽然还是那副不爱管事见人的样子,可比之前一段时间可好了太多了。
可能,也是被后宫之事所惊扰的不能安宁了吧。
今儿永寿殿就很热闹,南露华这位皇太后在,温晴岚这位皇后也在。
就连云婕妤和水婕妤她们一种妃嫔,也全都在。
就是樱夫人不在,因为红樱此刻正在宣德殿君王左右。
而殿中央跪着一名女子,绯红色的裙裳,挽着高髻,戴着华贵头饰,低眉顺眼的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已不是第一次见这位唐夫人了,可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心里叹息,想唐氏正统血脉何等尊贵?入皇室从来都为正妻,只有她唐胭一人做个帝王的妾妃。
唐胭之前的确用的是欲擒故纵之术,而上官羿也不是醉酒强要的她,而是她给上官羿下了迷魂药,让上官羿以为是他欠了她的。
而后她抵死不愿意封妃,再加上唐昆的施压,上官羿便更是急了。
在上官羿很着急的时候,她点头从了上官羿,并且告诉上官羿,唐昆有办法让上官浅韵再也无法废帝。
上官羿因此自然更是宠爱她,只不过,这太皇太后之前迷迷糊糊的不怎么爱理人,这在她封妃的时候却出面说什么,高位已有两位婕妤,不宜再多封。
因此,她才成了屈居于水氏云氏之下的夫人。
想起此事她,她就恨不得这老家伙一睡不醒,真是越老越惹人烦。
“起来吧!”太皇太后一辈子没少给她那些个大小儿媳立规矩,孙媳妇辈里她不本是想管的。
可这唐胭心太大,她老人家若不给唐胭立立规矩,说不定哪天唐胭就能骑到温晴岚头上去呢!
而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温晴岚是皇后,这些妃嫔就得敬着她这正妻主母,而不能一个个都敢恃宠而骄的骑到她头顶上去。
“谢太皇太后!”唐胭声音娇滴滴柔柔弱弱的谢恩,让人一听这小声音,心就不由得软了。
太皇太后皱了下眉头,这般的狐媚子,宫中真不可久留此女啊!
南露华也不喜欢唐胭,只因唐胭不好把握,她怕她儿子玩不过这个女人。
“赐坐!”太皇太后淡声吩咐,希望唐胭能悬崖勒马尽早收手,否则,她老人家绝不会轻饶了她。
“谢太皇太后恩赐!”唐胭又是规规矩矩行礼谢恩,这般的乖巧守规矩,真是让人不好挑刺儿。
南露华先是恭敬的对太皇太后点头一礼,而后坐在位置上的她,才面对众后妃道:“过几日皇帝要去咸阳甘泉宫避暑,想着宫里没几人,便想都带着去。可宫中却又不能没个主事的,皇后,你们商量下,瞧瞧谁要留下来管理后宫之事。”
温晴岚起身弯膝一礼道:“儿媳身为中宫之主,此事自然是责无旁贷。只不过……溯儿和锦儿尚且年幼体弱,还请母后带他们在身边,一起去甘泉宫避暑。”
“嗯,这是自然。”南露华很满意温晴岚的懂事,也很满意温晴岚的聪明。
这掌管后宫之权一旦交了出去,再想收回来可就难了。
而今她已是众妃之上的皇后,真没必要在此事上还去费力争那一丝宠,因而因小失大。
可她又不留儿女在身边,显然是想着让儿女多在皇帝身边转一转,让皇帝莫要忘了宫中还有她这位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
太皇太眼底也有着赞赏之色,温晴岚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该以什么为重,不会因一点儿女私情,便一点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地位。
也只有这样心性的聪明女子,才配当这后宫之主。
水婕妤和云婕妤毕竟年纪不算大,在家又是娇小姐,怎么也想的没有温晴岚这么多。
可唐胭不同,她是生长在物竞天择的唐氏的,明争暗斗她见得多了,就温晴岚这点小心思,她一眼就能看透。
可看透又能如何?她不过一个刚进宫的妃子,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怎么着也轮不到她与温晴岚争权。
太皇太后留众人喝了杯茶,过会儿便说乏了,让她们各自回去收拾行囊吧!
南露华来长安后一直很安宁,对太皇太后恭敬孝顺,对儿媳孙子慈爱宽容,就算是对待宫人,也从没有多苛责过。
与之前的玉京秋一比,她自然就成了一位宽容和善的太后娘娘了。
太皇太后自然也听了宫里人对南露华这位皇太后的赞扬,的确是不错,比起玉京秋,南露华真算是很会收买人心了。
南露华回到长信殿后,便挥退了所有人,只留锦瑟与曹氏二人。
锦瑟上前低头禀报:“皇上刚接到消息,大长公主去了兰池宫。”
“她早年身子那样,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自然是要万分小心翼翼保护着的。如今也三个多月了吧?胎像也稳了,这次若接她去甘泉宫与太皇太后祖孙聚一聚,想必她也不会拒绝的。”南露华可以暂时不要上官浅韵的命,可却不能让上官浅韵生下展君魅的孩子。
否则,她和展君魅便更难被分开了。
而若展君魅一直护着她,他们母子是无论如何也铲除不了她这个祸患的。
曹氏在一旁递给了南露华一个精美的香囊,低头笑说道:“这香囊可耗费了奴婢不少心血,绣工是一流的,香料是上等的,其中最名贵的该是香脐子,此香真是香,配上其他香料,制成香囊戴在身上,可真能是周身萦绕香呢!”
“麝香这等的上等香料,制成香囊送给美人,的确是最好的。”南露华把玩着那只香囊,眼底满是阴毒笑意。
琴瑟在一旁请示道:“不知该讲此物赠予谁?还请太后您示下。”
“此物自然不能沾上宫里的后妃,否则,岂不是要连累哀家与皇帝了?”南露华心里早已想好了人选。
上官翠画与上官浅韵姑侄不睦已不是一两日了,说针锋相对也不为过。
若是这香囊送给了上官翠画,上官翠画又闹着要随驾去甘泉宫避暑……这样一来,上官浅韵若出了什么事,可全都和他们母子无关了。
一切的责任,都会被上官翠画哑口无言的非承担下来不可了。
咸阳
兰池宫
上官浅韵他们是早晨出发的,中间晌午停下来吃了顿饭,到了下午申时才抵达兰池宫。
兰池宫人早已接到消息,一切收拾妥当,就等着那位公主殿下驾到了。
上官浅韵抵达兰池宫后,先去蓬莱岛散散步,因为早上睡多了,现在就想溜达下。
“喵~”一声猫叫,假山后窜出一只金眼白猫,身姿矫捷,灵敏的躲过某霸道男人的夺命一脚,眼神凶狠的龇牙咧嘴,好想扑上去咬断这死男人的脖子。
“闪电?你怎么会在这里?”上官浅韵一瞧见闪电,便举步走了过去。
闪电一见它主人走来,它便高兴的喵呜喵呜叫着跑过去,这次是不敢再飞扑向它主人了,因为怕被某男的无情脚踹。
展君魅抱着上官浅韵的肩,没让她弯腰,而是示意持珠抱起闪电。
持珠上前弯腰拎起了闪电的后颈,一贯的面无表情道:“月公子说过,闪电对气味很灵敏,将它留在身边,可以避免一些不宜察觉的毒。”
上官浅韵点了点头,伸手想去抱可怜兮兮的闪电,可是奈何展君魅不让她靠近闪电。
“孕妇不宜与这些宠物接近,师兄说的。”展君魅可是把墨曲而今的话,当成神谕一样执行。
闪电四肢乱动,冲着展君魅龇牙咧嘴的,这个男人最讨厌了。
持珠从怀里拿出一个竹筒,递给了展君魅道:“这是墨曲下山前给我的。”
展君魅伸手接过那只竹筒,如他猜的不错,这里面应该是冰蚕。
闪电来了精神,张牙舞爪的想要靠近那竹筒,它记得这种气味,是小胖子的气味。
上官浅韵见闪电这般高兴,她抬袖掩嘴笑道:“闪电还是这么喜欢玄冰啊?”
闪电喵喵叫着,它真的不喜欢被人这样拎着,好不舒服。
上官浅韵走过去抱过了闪电,一皱眉道:“闪电,你似乎又胖了,太沉了,持珠,你抱着它吧!我手酸。”
闪电被嫌弃的彻底,它好伤心的喵呜着,它最近来了兰池宫,饮食真的很差了,它真只瘦没胖了。
持珠这回没拎着闪电,而是抱着一副伤心欲绝的闪电,跟在上官浅韵的身后。
展君魅一手从背后搂着上官浅韵的腰侧,一手握着上官浅韵的手,以绝对保护的姿势搀扶着她散步。
上官浅韵一路走来,景色宜人,心情惬意,暂时忘记了俗尘烦忧。
在当天晚上,展君魅接到了一个消息,端午节之后,上官羿会摆驾甘泉宫避暑。
上官浅韵闻听此消息后,她蹙眉烦闷道:“他又想做什么?”
“这事可能和唐胭有关,唐昆不可能只把她当美人献给上官羿,定然其中还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展君魅在去了一趟唐氏后,了解了唐昆更大的野心。
在唐氏一座山中,有着铁矿脉,显然已被人开采很久。
可唐氏的生意中,并没有铁匠铺之类,他们不可能需要那么多铁矿。
可这些铁矿去了哪里?
最终,他的人在唐氏不远处的一座山里,找到了一个人工山洞,里面堆积着许多兵器。
唐昆这是要谋反,或者该说,唐昆要拿回属于凤王的帝位。
三王一起争霸天下,本来就是人人都有资格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的,并不是一定非上官氏坐江山不可。
“唐昆是有取代之心,可唐旭却只想安居一隅,他要的是唐氏安好无事,绝不是更上一层楼。”上官浅韵看得出来,唐旭一心只想保唐氏安宁,并不曾有过什么野心。
“唐旭年纪大了,早已将红尘名利看淡,自然不会再有争名夺利的野心。可唐昆不同,他这个年纪,可正是贪权有野心的时候呢。”展君魅望着她的侧脸,垂眸犹豫后问道:“你要去甘泉宫吗?”
“这事由不得我。”上官浅韵对此叹一声气,上官羿不会让她离开长安太久,南露华也不会放任她一直在外。
展君魅握住她的手,又是忍不住旧话重提道:“如你不想回去继续被困锁,我带你离开可好?”
上官浅韵望着他轻摇了摇头,伸手抚摸上他的脸庞,嘴角含笑道:“子缘,你我都休想轻易离开这是非之地,那怕你交出了兵权,他们也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朝堂。而我,南露华似很忌惮我,这事令我感到很疑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对她构成了什么威胁?”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天色已晚,我扶你上榻歇息吧。”展君魅可不想看到她这般忧思劳心,搀扶起她,便向着床榻边走去。
上官浅韵在展君魅为她宽衣解带时,她还在思虑道:“墨师兄也不知能否对付得了那些人,唉!就咱们这般内忧外患的,与其离开,还真不如老实待在原地。至少在承天国,我还能好收拾他们一些,离开承天国……”
“是是是,我都明白了,你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展君魅是给她褪了外衣后,便让她赶紧上床睡觉。
上官浅韵躺在床上,想了想,忽然问道:“不泡脚了吗?”
“泡脚?”展君魅倒是忘了这件事了,他让她先躺被窝里,而他去让人打若水,给她好好泡泡脚揉揉腿,让她舒舒服服睡个觉。
上官浅韵一个人的时候,想的事自然多,可有没人说,只能和从窗户边钻进来的大白猫说:“闪电,你说我此次回去安全吗?心里总又些不安,觉得会出什么事。”
“喵呜~”闪电踩着猫步走来,想上床榻,又怕那个混蛋男人回来揍它,它只能在床边蹲着仰头喵喵的叫着。
上官浅韵偏头看向可怜兮兮的大肥猫,忍不住笑了出声道:“闪电,你就这么怕子缘啊?”
“喵~”闪电不高兴的扛着尾巴,在床边来回的磨蹭着,真的很想去亲近主人。
展君魅回来后,就看到闪电在,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走过去望着那只猫,问道:“它是怎么进来的?”
“从窗户边钻进来的。”上官浅韵慵懒的眯眸笑看了一眼窗户,丝毫没理会一旁可怜兮兮的闪电。
展君魅点了点头,走过去就准备伸手拎起闪电丢出窗外去。
闪电可不想那么丢人的被人丢来丢去的,它行动极迅捷灵敏的躲开那一抓,翻身窜出了窗外去,消失在黑夜中。
持珠端着热水随后走进来,走到床边放下热水,便转身离开了。
上官浅韵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双腿垂在床边,对为她披衣服的展君魅说道:“墨曲哪里要是阻止不了那些人,那我便舍着这张脸去求小皇姑,让她派人把那些人全给杀了,看他们还如何逼你东躲西藏不得安宁。”
展君魅对于他这位脾气越来越暴躁的媳妇儿,他很忧心,怕她会生个暴脾气的臭小子。
上官浅韵低头瞧着给她揉腿捏脚的男人,皱眉又说道:“你手下能人异士也不少,墨曲就是个人才,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不让墨曲直接拿那些人试药呢?又省钱又省人。”
展君魅单膝点地给她泡着脚,听她说这些残忍血腥的话,他只是摇头叹气道:“龙儿,你就别操心这些事了,等会儿你躺好,我给你读诗,我们读那种温情脉脉的诗,你也好静心睡个好觉。”
他要是再不好好纠正过她的脾气来,说不定乖巧的女儿,就真要变成一个暴脾气的臭小子了。
“听你读诗?不会又是什么‘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之类的诗吧?”上官浅韵今日来听的全是这类诗,之前他还给她读《关雎》听,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今儿为你读《卷耳》。”展君魅已经决定了,要多读一些此类诗,好好教养出一个文雅的女儿。
上官浅韵一听他要给她读《卷耳》,她就是扶额一声叹道:“能不读《卷耳》吗?”
“可以。”展君魅答应了后,低头为她擦着白嫩嫩的一双玉足,抬头问她道:“读《汉广》行吗?”
呃?上官浅韵闻言一愣,而后便又是扶额一叹:“你还是读《卷耳》吧!”
“嗯,好。”展君魅服侍她躺下后,便端盆出了去。
上官浅韵拥被在怀,决定早早睡觉,不听她家美驸马念叨什么诗了。
展君魅梳洗完后,回来便挥退了持珠,而后进来的他手握着竹简,却一瞬顿了脚步。
得!人睡着了,今晚这诗读不成了。
上官浅韵其实根本没睡着,她就是不想听他读诗,谁让他总读羞羞答答情意缠绵的诗的?
总之,展君魅读的诗,全是表钟情或思慕的,而她听腻了,可他就是不换,非读那些诗。
展君魅无奈的丢下了书,宽衣解带上了床,刚一躺下,那本来该熟睡的女子,却翻身搂住了他的腰,他勾唇一笑轻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我不听,你别念了。”上官浅韵很头疼,真不明白,他怎么就那么喜欢读诗了?
“唉!我也是为了孩子好,多听这些诗,咱们闺女才能长大温婉文雅。”展君魅抱着她叹气道,他是真不想要个捣蛋臭屁小子。
上官浅韵对此苦笑不得,他怎么就这般执着于要女儿呢?
“睡吧,夜深了。”展君魅轻拍她后背,轻哼着曲调,哄她睡觉。
上官浅韵嘴角扬起笑意,缓缓闭上双眼,都道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很没出息,可她却喜欢这样的展君魅,至少他脸上多了很多笑容。
权势地位有时也是枷锁,展君魅多年手握重兵,可谓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君王都有忌惮他三分,可那年里,他却从未真心开怀过。
如今他虽然依旧没能放下兵权,可却懂得享受不少,人也因为有了她,而体会何为温暖幸福。
而在以后的这些日子里,他们倒是过了一段平静安宁的日子。
直到端午节这日,接到了上官羿传来的圣旨,让她收拾好行囊,即日赶往甘泉宫。
上官浅韵虽然接了圣旨,可她不打算今日启程去甘泉宫,而是要安安静静过个顺心的端午节。
展君魅让人带来了几名好厨子,做了好些美味菜肴,几人围一桌,好好美美吃一顿。
墨曲和展君魅喝了雄黄酒,持珠伺候着上官浅韵吃点喜欢的菜肴。
墨曲饮一杯酒后,便畅快一笑道:“好友几人这般同聚过节,人生快意之事,应当由此一件,畅快啊!”
上官浅韵对于墨曲忽然的酒后感叹,感到很怪异的问:“墨师兄,你近来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墨曲闻言看她一眼,搁下杯子,摇头苦笑道:“公主要是不这般聪明就好了,唉!本不想今日扫兴提的事,今儿也要提一提了。”
“既是扫兴之事,便不必提了。”展君魅不悦蹙眉道,意思是让墨曲有话也憋回肚子里去。
墨曲倒是想憋回去,可哪位等着他下文的公主殿下,不正好整以暇等他往下说吗?
上官浅韵直接伸手捂住展君魅的眼睛,望着墨曲说道:“别看他,你说你的。”
墨曲望着他家师弟被这样欺负,他很不厚道的抿唇一笑,望向上官浅韵说道:“小秀在月氏国火寻家倒没什么,一切有火寻恨护着她,她倒是没受过委屈。不过……火寻恨杀父夺位后,却引来了族中许多人不瞒,因而构陷火寻恨是卖国贼。”
“他本来就是卖国贼。”上官浅韵可不会忘记,火寻恨为了小秀,可是把月氏国安插在长安的内线名单,全给当聘礼送她手里了。
墨曲嘴角抽搐一下,继续说道:“火寻恨也是个野蛮粗暴的,直接把反对他人的罪证往月氏国君面前一上呈,他最后没什么事,倒是害月氏国朝堂上来了一场风雨大冲洗。如今他掌管火寻家族,更是残暴到没人性,冷血残酷到令人闻风丧胆。当然,他对小秀依旧很好,可就是这份好,差点害小秀丢掉了性命。”
“小秀怎么了?因火寻恨被刺杀了?”上官浅韵早知道火寻恨对小秀的好,会给小秀带来一些危险。
可他们既然已是夫妻,便该祸福与共,小秀不可能只享受火寻恨对她的好,而不承担跟着火寻恨会面临到的危险。
墨曲被她打断后,又端杯喝了口酒水,之后继续说道:“小秀只是有惊无险,而且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听说小秀有喜,由此可见,火寻恨虽然看着单薄点儿,其实还是很有用的。”
展君魅的脸又黑了,一个个的如此本事,是想说明什么?说他不中用,成亲快一年了,自己媳妇儿才有的身孕?
墨曲一瞧展君魅脸色不好看,他立马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次来甘泉宫避暑的人加了郦邑大长公主,可皇后温晴岚却留守在了长安未央宫,只让太子和卫国公主随侍在南露华身边。”
上官浅韵摇头轻笑道:“上官溯是比一般孩子懂事很多,可上官锦却连话都说不清,如何侍候在南露华身边?”
“所以说,这位温皇后是位冰雪聪明的美人儿。”墨曲勾唇一笑,端杯继续饮酒。
上官浅韵点头唇含笑道:“她的确很聪明,知道该舍弃什么,才能确保她后位稳固。”
“吃菜。”展君魅不愿意让她操心这些闲事,便给她夹了她喜欢的菜肴,催促她赶紧多吃饭少说话。
上官浅韵本来怀孕后就忘性大,被展君魅这样一打断,她还真忘了要问墨曲什么事了。
墨曲很善解人意啊,一瞧上官浅韵皱眉望着他,他便开口提醒道:“郦邑大长公主之所以能随驾来甘泉宫避暑,似乎是因为她进献了一位琴师,那琴师很得南露华喜欢,南露华还曾想要将这琴师送给太皇太后,可太皇太后却婉拒了南露华的好意。”
“琴师?”上官浅韵深锁眉头,想着她那位大皇姑又想要做什么?
“对了,随行官员中有柳亭,而坐镇长安的是新任御史大夫南博,他可是南露华的嫡亲兄长,可见南露华也忌惮着柳亭,想要有意无意的剥夺柳亭丞相的权利。”墨曲说完这些话后,瞧他师弟脸色更难看了。
得!他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行!他喝酒吃菜,与持珠调调情好了。
上官浅韵一听柳亭也要来,又感受到身边男人森冷是杀气,她转头亲了他脸颊一口,说了句:“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其他人都是浮云。”
展君魅被她亲得一愣,听了她这样卖乖的话,他忍俊不禁一笑,这个龙儿,真是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墨曲这边差点又被持珠打一巴掌,还好他躲开了。不过,他师弟也太好哄了,一个吻就哄好了。
由此可见,家里有一孕傻三年孕妇的男人,其实也会逐渐的变得蠢笨好哄。
总之,爱情让人痴傻成魔。
说说笑笑,节是欢欢喜喜过了,可是次日的行程却不能再耽搁了。
圣旨可以晚一点执行,可却不能真公然抗旨。
上官羿就是拿准他们不敢公然抗旨,才会这样屁大点的事,也下达了一道圣旨。
上官浅韵的肚子已显怀,之前的衣服全不能穿了,新做的衣服很宽大,让她稍微有点不太满意。
坐在马车外的墨曲,摇扇笑说道:“公主,你如今肚子还没多大,等你七八个月的时候,那才真是穿什么衣裳都丑呢。”
“闭嘴!”持珠赶车在一旁,她真想停下马车揍墨曲一顿,明知公主不能动气,他还总说这样惹人烦的话。
上官浅韵其实也不怎么生气,墨曲说得对等她肚子挺大了,的确是穿什么衣裳都不会好看。
展君魅抱着她,喂她吃着香瓜,低声在她耳边道:“龙儿是天下最美的女子,也是最美的母亲。你若不信,我拿铜镜让你瞅瞅,看看你是否还是倾城国色,风华无双。”
上官浅韵手里拿着展君魅塞给她的一块香瓜,面前就是一面雕工精美的菱花镜,铜镜里映照出一对璧人。
展君魅望着镜中眉目如画的她,嘴角含笑道:“现实中的龙儿,比镜中人更美。柳眉似黛,明眸似水,皓齿朱唇,面若牡丹。世间一切美好的词用在你身上,都略显不足。”
上官浅韵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似乎眉眼张开了不少,少了些稚嫩,多了身为人妻的妩媚。
不过,旁边的男人让她嫉妒了,什么美人,在他面前全要自惭形秽了。
“龙儿你别看我,我是男人中第一美,你是女人中第一美,咱们永远不可能是敌对,只因咱们是佳偶天成。”展君魅自后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上,望着镜中的她展眉笑了,他才暗松了一口气。
女人爱美真过分,连他这个男人也羡慕嫉妒恨。
墨曲在车外都快酸掉牙了,他家师弟就是天赋高,油嘴滑舌花言巧语这些哄人的本事,都能如此之快的自学成才。
持珠倒是觉得她家驸马爷很好,瞧,对公主多温柔体贴百般呵护?这样的好男人,简直就是世间难求。
墨曲见持珠嘴角噙一丝笑意,他凑近低声问:“你是不是觉得君魅这样的男人很好?”
“驸马爷是极好的男人,世上也就他能对公主如此好了,太皇太后眼光很独到,在万千男儿中,为公主挑选了这样一位好驸马。”持珠很少说这么大一段话,更是头一次这样赞赏的夸人。
墨曲在一旁有些吃味儿,心里很不明白,为什么如今的姑娘,都这么喜欢惧内的妻奴男人?
“有些事你不懂,也没人要求你懂。”持珠面无表情直视前方说完这些话,便一挥鞭子赶车加了点速度,因为这段路很平坦好走,她加速度好赶在晌午进咸阳城,也省的公主又在半道上吃喝休息不好。
墨曲很想反驳持珠,他怎么就不需要懂了?难道他以后就不会娶媳妇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