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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完了,这比喻句“破坏力”太大了。这个笑脸符号,一点都不好笑。但是不答应她,也就意味着我有追求她的嫌疑,虽然这种嫌疑是清晰可见的,只不过我和她之间还有一层窗户纸没被捅破。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答不答应对我都很不利啊。

唉……翰林说的一点都没错。她答应和我做朋友只是为了以朋友之名,束缚我对她的爱情攻势。

“你在思考什么?不可以不答应的。”她又写了一张纸条催促我。

“当然答应了。我只是在思考,我们应该做什么样的朋友?”

“说说看。”

“狐朋狗友、蓝颜知己、酒肉之交、面朋面友。四选一,作为我们的朋友关系。”

看你怎么选?呼呼……

“答应我只做普通朋友好吗?我可以把你当作世界上最好的异性朋友。”

完了完了,这次是彻底完了。我没办法左右她的思想,她根本不顺着我的思路思考。我向后看了一眼翰林,他的女同桌正在帮他剪指甲,而他却和前面的女生有说有笑玩得不亦乐乎。

情圣大人,你教我的泡妞艺术完全派不上用场啊……

算了算了,我想,就算翰林面对这样的情形也只用举手投降的份。

“好,我答应你只做朋友,最好的朋友。”我发现写字的时候,手都不情愿起来,还让我写错一个“的”字。对不起……你可能没有机会牵她的手了,主人我已经尽力了。不要抖,听话,不要抖,再抖?再抖我把你剁了!

她回复道:“谢谢你。”

“朋友嘛,讲什么谢谢啊?会见外的。^_^”

我想,我画得这个笑脸应该很难看吧,心情都不美丽了,笑容怎么会美丽呢?

她回复道:“你唱歌很好听哦。”

好听有什么用又吸引不到你。

“还行吧,起码比较悦耳的。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一直唱给你听。”

“你又会唱歌,又会跳舞,为什么不去参加选秀类节目啊?”

我看完,笑了:“那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不去参加选美比赛?”

“因为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很多呀。”

“会唱歌的男孩子也很多啊。”

她回复道:“不一样的,你唱歌好听,跳舞又那么厉害,而且长得也不差。你去参加肯定可以的。”

“这是我的梦想,但我说过,所谓梦想就是梦里想想而已。不过,等我有了自己的作品的时候,我会去拼一把的。”

她很久都没回复我。我不禁想,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我又撕下一张纸写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当我要丢过去时,我攥在手里犹豫了一下。这样直接问……?不太好吧?

我又撕下最后一张纸写道:“我‘偷’自行车那天,跑到前面教学楼拐角时,怎么会撞到你?翰林和浩然他们怎么没撞到?”

“还是讲这个,我还郁闷哩。我听到严校长喊抓贼,就急忙向墙边靠。他们一个高个子,一个胖子都跑过去了,却被你撞到。”

我看完之后,顿时大悟。

“原来如此,呵呵,我为了节省时间就贴墙跑,当时我是想,等跑到拐角处就转身往回走的。严校长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不但不跑,反而敢转身往回走。”

“那再答应我一件事好吗?以后不许偷自行车。”

“那不叫偷,叫作借,我们第二天会再骑回来放到停车棚里的。”

“那也没有经过别人的允许呀。”

“那也顶多算是挪用啊。”

“那挪用也是违法的呀。”

“那怎么能算违法啊?除了命案,新加坡警察通常是不会管没报警的事的。”

“那万一你们停在网吧门口被偷了怎么办?”

“那就报警啊”

“那万一连警察都找不回来,怎么办?”

“那第二天就打车回来啊。”

“那就不管了?”

“那还怎么管?都已经交给警察叔叔处理了。”

“那你们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那倒没有,责任是有一点的,但不是主要责任。”

“那你们就不担心丢自行车的同学吗?”

“那没事的,他又不知道是谁借走的。”

“那万一你们借自行车的时候被其他同学看到呢?”

“那有什么?别人又不知道我们推走的不是自己的自行车。”

“那万一那个同学知道呢。”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带到学校后门那边的小树林里请他抽支烟。”

“那人家不抽烟怎么办?”

“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好吧,我们普通朋友也别做了。”

“那怎么会行?做人不能不讲信用的。”

“那怎么不行啦,和一个不负责任又没有德行的人还讲什么信用呀?你做错事还要打人。”

“那你说,我该怎么弥补自己的过错?”

“那你想怎么弥补呀?”

“那我以后就不借别人的自行车了。”

“那就好,还有呢?”

“那个同学我是不会打的,我只是说说玩啦。再说了,都是你‘万一’出来的。”

“那既然这样,我决定原谅你了^_^”

“那既然原谅我了,可以不用‘那’字了吗?”

“那好呀。”

“那你还用?”

“那你求我呀,我是你的公主殿下。我命令你不要用‘那’字。”

“那字是你先用的,为了打成平手你先别用。”

“那不行,我是公主,怎么可以输给自己的侍卫?”

“那我认输,有没有奖励啊?”

“那要看你怎么认输了呀。”

“那我就不认输了,反正你又不会奖励下属的。”

“哪有下属要求公主奖励的?”

“哈哈,平手了。你用错字。”

虽然我语文成绩很差劲,但是我可以用自己的智慧来弥补。就算她一直“那”下去,我也不可能输,因为我会无限转移话题。看似我顺着她的问题在回答,其实我将每一步都想在了前面。

“虽然是平手,实际上你却输了。”

看到这句话,我心里有一点空空的感觉。

我突然发现自己与人交流,不是在交流,而是争论,总是要极力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分出胜负,面对自己最爱的人竟也不认输。

这种争强好胜的心,曾经让我吞下无数的恶果,也让我为此付出过沉痛的代价,但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了,变得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呵,难怪明暄说我不是以前的张宇哲了。人肯定是要变的,但我却变得连自己都厌恶现在的自己。

期间,浩然受我和许一诺传纸条的影响,便开始给程璐菲传纸条,但是传了几次,就又有开始看小说了。应该是结果不怎么样吧。

此时的教室,更像是游乐场。女生们极具穿透力的笑声,刺得耳根发麻。我和许一诺停止了传纸条,然后呆呆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深邃得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只有一轮圆月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最后挣扎了一下,就被黑暗完全遮住。很多人说:“光明必定战胜黑暗。”我认为,未必。光明和黑暗就像白天和黑夜,永远交替或者说并存着,所差别的是,谁的持续时间更长一些。就好比,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和一个天使,那就要看谁更厉害一些。

虽然这些感悟让兴奋的心情打了一些折扣,但心里依然被快乐占据着主导地位。嘿嘿,最起码许一诺已经答应了我做朋友,并且还聊得蛮开的。

喜欢思考问题的我,总是会在快乐时闪过一丝莫名的难过,在难过时,却闪不出任何的快乐。

突然浩然一阵傻笑,并自言自语道:“盘宗?还盘子呢,哈哈……”这笑声转瞬即逝,我看向他时,他已经又埋进小说里了。如果没有刚刚那声傻笑,我很怀疑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纷飞的思绪,被浩然拉了回来。我鬼使神差般的从一堆课本中抽出历史课本随便乱翻起来。从开学到现在,我的所有课本除了写了“张宇哲”三个字外几乎没写什么字。

当我正在认真看历史书的时候。

“拿过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旁猛地响起,使得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教室里的同学们迅速安静下来,随后听到的是稀稀拉拉的翻书声。

我扭头看去。因为距离太近,班主任那张俊美的脸一下子就进入了我的瞳孔之中。他直挺挺站在窗外,眼睛死死盯着浩然。

浩然看了班主任一眼后,将课本慢慢合上,低下大脑袋一言不发。

“邓!浩!然!别让我说第二遍,拿过来听到没有?”班主任一个字一个字地喊出浩然的大名。

浩然翻开课本,抽出那页《狂神》从我头顶递向班主任。

“我是说把地理课本,拿!过!来!”

班主任彻底怒了,像发疯了一样吼着。教室里连稀稀拉拉的翻书声也没有了,安静的仿佛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声音。

浩然站起身将英语书递向班主任,在半空中,班主任猛地伸出手抢过去,然后将夹在里面的小说一页一页的抽出来,紧紧握在手中颤抖着。

“你父母辛辛苦苦供你念书,你就用这种方式报答他们?到底是让你到学校念书,还是让你看小说?我还奇怪呢……刚开始我还以为你在认真学习呢!手里还拿着笔,样子做得倒挺像!那笔握在手里都不带动的?你,你出来!”

浩然低着头,走出教室的时候,还不忘小声嘀咕两句:“真倒霉,要知道就不坐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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