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表演完后返回后台,银霜见她回来急忙过去从她手里接过琴,扶她到一旁坐下歇息。
“想不到你竟如此认真,幸亏有些底子,否则身体怎么受得了。”银霜边给她倒茶边说道,由于旁边也没有外人,所以银霜便如平常称呼。
“司徒宸把我放到第二位,若我只是寻常表演,又如何担得起他的信任。”苏落笑了笑,略显疲惫地说道。若是寻常弹琴,自然也不会如此劳累,只是苏落刚刚是左手吹笛,右手弹琴,两者配合时需要些功法辅助,所以一曲下来很是伤神。
“见你拿出笛子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是如此。”银霜将凉好的茶递过去,“幸亏提前准备将无关人士都打发了出去,否则现在哪儿还有你歇息的空。”
“嗯,谢谢!”苏落回道。
正待银霜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进来一个公公,直接走向苏落二人说道:“小人奉璃王之命前来请苏姑娘回殿,皇上地姑娘刚才的表演很是满意,所以要当众赏你,还请姑娘快快与小人同去,莫让皇上等急了。”
“有劳这位公公了,我们马上过去吧。”苏落立刻起身说道,银霜急忙过去扶住,避免她身体虚晃。
公公见她如此,语气也放缓了不少说道:“姑娘刚表演完想必是伤神过度,咱家先头走着去回话,姑娘你们后面慢慢跟上便是。”
“谢谢。”苏落礼貌回道。
“嗯。”公公点头应下,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你怎么样?要不再歇会儿过去。”银霜见她脸色不好。
“没事。”苏落冲她摇摇头道,“皇上亲自传唤,我们不便耽误,你扶我走过这一段,进殿后你直接回我们原来坐的地方不用管我,我可以撑一会儿。”
“好吧。”银霜点点头,随后扶着苏落一步步走回大殿。舞台上的表演依旧继续,只是有了刚刚苏落那般令人惊叹的表演,其他的都略显无味,于是对后面的节目不再抱有什么期许,反而是对待会儿要进殿的苏落多了几分好奇探究之心。
说话间苏落在银霜的搀扶下已经走到了殿门口,银霜依言放开她待苏落自己买入门槛后,自己才从另一边绕回到座位,担心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已经跪在大殿中央的女子。
“民女苏落参见圣上,恭贺圣上万寿无疆!”苏落跪在地上说道。
“免礼平身。”司徒千华从苏落进门开始就注意着她,一旁的苏瑾察觉,不悦地皱了下眉头。
“谢皇上!”说完,苏落才起身。
进殿之后苏落没有抬头直视前方,也没有目光随意看向两方,而是自顾自地一直都是低头走路,所以众人并不知她长相究竟如何。此时随着她这一抬头,靠近皇上就坐的人这才看清苏落的样貌,娇俏的脸蛋配上眉间的桃花更显灵动,利落简单的盘发在朱钗的映衬下更显大气,加之一身红裙衬得她肤白胜雪,整个人站在中央恍若出嫁的新娘美艳动人,大家一时间都失了言语。
不止百官感叹,就连见过苏落的司徒璃也是被她这番装扮折服了,更别说没见过她的其他人。尔汗手执酒杯微眯着眼看向苏落,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与众人反应不同的也大概只有司徒宸一人了,他看向苏落眼里除了担忧便是自责,早知道不该将她的表演放到如此位置,如此也就不会有如今的场面了,明明身体伤神过度却依旧硬撑着,若不是顾及她的感受,司徒宸现在绝对会冲上去将她护在怀里。
司徒千华则是惊讶于她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超的技艺,一番赞赏后直接赐赏。旁边的苏瑾依然眉头紧蹙,不过不是在意皇上的目光,而是在意苏落的样貌,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很是熟悉。注意到这一点的除了皇后苏瑾,便是苏相苏远天夫妇了。虽然苏远天不敢肯定苏落是否是自己的女儿,但是那相同的名字以及神似的样貌都让他对苏落多了分注意。
“朕听璃儿说你是洛城人士,想不到小小洛城竟也藏着你这样有才情的人。难得难得。”司徒千华说道。
“回皇上,民女却是洛城人士,家中除民女之外还有爷爷与哥哥。”苏落回道。
“那你父母呢?”司徒千华追问道。
苏落略微想了一下,正准备实话应答,不想璃王突然插话道:“父皇,哪有你这般问话的,苏姑娘既然没有提起,肯定就有她的理由,您这般当着众人的面问她,岂不是让她为难?”
苏落听后只是蹙了下眉并没有多说,虽然司徒璃的看似帮她挡了皇上的话,实则等同于告诉大家她苏落很忌讳谈父母的话题,这让苏落十分不解,她并没有很排斥相反倒是想为这身体找找父母,好替她尽尽孝道。但现在司徒璃如此说,自己也不能当众拂了他的面子,于是安静地等待司徒千华的说辞。
果然司徒千华听司徒璃如此说,立马说道:“哈哈……还是璃儿考虑周到,朕只是喜爱苏落这孩子,想多问些了解,哈哈……”
“皇上,您不是说要赏赐这位苏姑娘么,怎么还不下封,难道要让她一直站着?”旁边的苏瑾立马接话道。
“是是是,差点忘了正事,众卿与朕都看了刚刚的表演,甚是欣慰,故对苏落赏赐云锦十匹,南海夜明珠一对。”
“谢皇上!”苏落施礼回道。
“嗯,下去休息吧。”司徒千华点头说道。
苏落刚刚的身体除了应付皇上之外,并无任何精力再注意其他,所以殿内个人对自己的目光她丝毫不知。领赏叩谢过后才慢慢回到玄清雅旁边,银霜见她回来,立马上前扶着她,玄清雅见她面色不好,悄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事,只是刚刚弹得有些累了,谢王妃关心。”苏落回道。
“那就好,等表演结束之后就可以离开了,这之前我们不好离开。”玄清雅说道。
“落儿明白,无需提前退场,歇会儿就好。”苏落回道。
“嗯,能坚持下来就好。”玄清雅笑道,“刚刚你的表演着实精彩,你不知那会儿我身边的女眷们都向我打听你的来历呢。”
“不过班门弄斧罢了,京都才子佳人遍地皆是,不过大家谦虚而已,落儿有幸表演也是多得璃王赏识。”苏落礼貌回道。
玄清雅点点头,见她面色仍旧不好,于是说道:“那你暂且就在这里歇着吧,少说些话,若有什么事叫我就是。”
“嗯。”苏落点点头。
玄清雅见她应下这才放心地转向一边,看着节目时不时与旁人聊天探讨,不再与苏落说话。银霜一直坐在苏落身后,暗中悄悄为她渡气,见她脸色渐渐好转才收手。
“谢谢。”苏落对身后的银霜说道。
“分内之事,无需多言。幸亏皇上没再多问你些什么,要不然真怕你倒在这昭阳殿上。”银霜依旧从后面扶着她。
“呵呵……想必皇上也看出来了,所以才放过我吧。”苏落说道,“只要懂些功夫和音律,我的技法不难判断。”
“皇上是不是判断出我不知,不过宸王是一定知道,从你进殿到现在,目光一直跟着你,现在也是。”银霜说道。
苏落听她这样说,瞬间抬头向司徒宸的方向看去,果然二者的目光就在空中交汇了。苏落看得出他眼里的担忧,微笑着向他摇了摇头以示无碍,毕竟人多眼杂,二人也不好再过多表达什么,司徒宸见她如此才略略放宽心情,恢复之前的姿态,懒散地与众人喝着酒交谈。一旁的尔汗因为一直注意苏落的缘故,所以也就连带地注意到了司徒宸,见二人刚刚的表现,心下有了几分猜测,面上依旧平和,从始至终也不多言什么,只是为皇上贺寿时才亲自起身说了几句,其他时候都是交由身后的男子全权处理,一人在座位上清闲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