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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表演

苏落三人回到昭阳殿的时候,大臣们都来得差不多了,只余番邦使节和诸位王爷了。苏落低调地从人群后面绕过来到自己的座位旁边,见玄清雅正和旁边人聊着,就没出声打扰,而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候,陈修见状悄然退后,外出等候司徒璃的到来。

“小姐,为什么女眷不能和自己的家主坐在一起呢?”银霜见两方座位面对面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种场合举杯欢庆是不可避免的,女眷多不胜酒力,所以除待会儿开场时举杯同饮外,其他皆可随意。而那些王公大臣们则不同,相互应酬在所难免,若有女眷在旁必不会尽兴,因而如此列坐。”苏落慢慢回道。

“嗯,落儿妹妹说得不错,寿宴毕竟与家宴不同,礼部这样安排是有必要的。”玄清雅不知何时注意到她们主仆二人接话道,“如何,舞台可是熟悉了?”

“嗯,已经差不多。”苏落笑着回道。

“那就好。”玄清雅点头道,“若是有什么麻烦就告诉我,你是王爷的贵客,不必跟我客气。”

“落儿谢过王妃,一切都好。”苏落回道。

“嗯,你不必如此拘束,自己随意。”玄清雅说道。

“多谢王妃关心,落儿无事。”苏落点头应下。

见她如此说,玄清雅也不再勉强,吩咐了几句后便又转向旁边与他人聊天。苏落也不在意,这样反而更好些。

“番邦二皇子尔汗到——”突然喧闹的大殿安静了下来,众人正襟危坐恭迎贵客。随着门口公公的通报,一身红色锦袍,相貌俊美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疾不徐地走着,目光散漫地扫过众人,见到苏落的衣服时,不可察觉地多停留了几眼,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落座。身后跟着一男一女,苏落判断应是其近身护卫,也没做他想。

“小姐,怎么还不见各位王爷出现?”银霜见客人都到齐了,于是悄声问道。

苏落正要说不知道时,就听门外传来了通报声。

“太子,太子妃到——”

声音刚落,只见太子司徒健带着太子妃姚落雪款款走过大殿,太子边走边朝众臣点头,随后在尔汗桌前稍作停留,与其寒暄拜见,然后便登上龙阶,与姚落雪两人左右分席而坐。

“璃王,尧王,宸王到——”

随后司徒璃,司徒尧和司徒宸三人进殿,司徒璃依旧面容温和,谦谦有礼,而旁边的司徒尧则表情庄重严肃,双眉一直紧蹙着,再看司徒宸一脸的玩世不恭,慵懒随意。三人来到坐席旁,依次坐下,司徒璃正对着玄清雅,旁边的司徒尧则面对着苏落,至于司徒宸的对面正是还未出阁的公主司徒敏。

苏落见对面的司徒尧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多少有些不自在,于是微微偏头看向别处,不曾想正好与看向她的司徒宸目光撞到一起,只见对方笑着努努嘴,用口型说道:“很漂亮。”

苏落看懂后面色微红,好在有面纱遮掩旁人看不出什么。正想着怎样避开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通报,及时让大家都转了目光。

“皇上,皇后到——”

司徒千华身着明黄色龙袍,束发高冠颇有帝王气势。身后的苏瑾面容华贵,头戴凤钗,一袭凤裙昭示着皇后的身份。若仔细看那容貌竟与苏落有七分相似,不过谁都没注意罢了。

待皇上皇后分别落座后,一直随侍的张公公这才上前宣道:“众位安静,奉圣上之命宣——寿宴正式开始!”

张公公说完便退至一旁,司徒千华起身对殿下的众人说道:“天佑我朝,朕深感上苍赐福,赐予朕诸位优秀的皇儿,更欣慰众卿为我天楚的付出,故如今之天楚百姓安康,五谷丰登,四境之内无战患。”

“皇上圣明!”大臣齐贺。

“父皇圣明!”众皇子公主齐贺。

“嗯。今日是朕寿辰,众卿无需多礼,朕特许尔等尽情热闹欢乐,庆我天楚大兴,贺我子民福寿!”

“多谢皇上。”众大臣说道。

“多谢父皇!”众皇子公主齐说道。

“多谢陛下!”尔汗拱拳说道。

“好好好!”司徒千华喜不自胜,一连说了三个好,随后举杯与大家同饮,“天楚大兴!”

“天楚大兴!”众人亦同举杯说道,说罢就将杯中酒一干而净。

随后司徒千华坐回到龙椅上,示意张公公上前传话。

“传圣上口谕,晚宴开始,歌舞表演上场!”张公公尖细的声音说完,苏落就见殿外舞台灯火辉煌,一大群人涌向台中开始表演祝寿。苏落喝了口茶略微压下刚刚的酒味,随后对旁边的玄清雅说道:“王妃,落儿先去准备了,暂且告辞。”

“嗯。”玄清雅点头同意,见她脸上仍然遮着面纱说道,“不过你这面纱……”

“哦,表演时自会摘下,不会冲了圣驾。”苏落解释道,因为在皇上面前若以面纱见之,则是大不敬,会被砍头的。

“那就好。表演完再回到这边便是,不必如他们在外间欣赏候着。”玄清雅指了指台上表演的众人说道。

“是,落儿记下了。”苏落点头应下。随后便带着银霜悄悄起身从后面离开。注意到她离开的除了司徒宸和之前认识的苏默,还有一个人,那边是同样红袍的尔汗,见她离席眼中微微闪过一丝疑惑。

苏落到后台没多久,银霜就将表演用的舒颜备好,待台上表演一结束就交给苏落,自己在后台候着。趁着主持人串场的间隙,苏落悄悄上台,放好琴后便席地而坐,在烛光亮起的前一刻摘了面纱。但她并没有看向众人,而是深吸一口气,十指放于琴弦之上,略微停顿了一下便开始弹奏。

极其缓慢的曲调,加上单蹦出来的几个音节,苏落刚开场的琴声便吸引住了所有人,当然并不是感叹她弹奏得多么好,而是奇怪她像个初学者一般。司徒千华微微侧目看向下面的司徒璃,这就是自己二儿子极力推荐之人,怎么感觉被骗了呢?

司徒璃并不多解释,依旧温和地笑着,一脸地气定神闲。司徒宸更是淡定得很,目光一直紧锁着台上的人,欣赏着此时貌可倾城的美人。

其他人见皇上都未发话,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不过心里却抱怨着礼部,安排表演之前竟然不好好审核,这种表演怕是连坊间技师都不如。

苏落弹奏时一直并未看大家,所以也不知晓大家的心事。待曲调有转折时,苏落才渐渐开始加快速度,并且连贯起来,传出的琴声也不似先前那般。这首原本是小提琴的曲子,经她改编之后再古筝上加了许多音符,以填补后续空洞的音节,所以整首曲子除了开始时有些断断续续,后面的都是一气呵成。手指拨弄间,速度越来越快,琴声开始宛如泉水叮咚清脆悦耳,让人忍不住侧目注意;再后来便如疾风刮过,为这炎炎夏日带来徐徐清凉。弹到高潮部分,苏落更是让人喜出望外。只见她左手渐渐远离琴弦,然后轻轻翻转,手里便突然多了支玉笛,轻挪至唇边,配合着右手弹奏的琴声吹了起来。一曲终了,就连殿内听过原版的司徒宸和司徒璃都没料到她竟还留了一手,当下欣喜异常,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这“好”声一出,大家齐齐反应过来,也都跟着为她鼓掌喝彩,仿佛不曾抱怨过什么,就连司徒千华也被她精湛的技艺征服了,亲口称赞道:“真是令人惊艳的表演啊!璃儿辛苦了,想不到我朝竟然还有这般奇女子,着实令人惊奇,惊奇呀!”

“只要父皇喜欢便好!儿臣受累也值当。”司徒璃起身回道。

“嗯,刚才的表演深得朕心,重重有赏!”司徒千华高声道。

“谢父皇!”司徒璃再次行礼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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