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当然会如茗夏所想的那样过去。第三天早上的时候,上倾打开茗夏的房门,看见茗夏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的站起了身,他淡淡的冲她笑了笑,然后道:“茗夏大人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茗夏虽然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微微有些愕然,“你打算今天……”
“对,”穿着一袭白色华服,里衬是黑色衬衣的上倾优雅的向她踱步走来,他伸出修长的手臂将茗夏拥进自己的怀里,将下颌抵在她的肩头上,微微阖上双眼,微笑道,“就是今天,让佑佑回来的日子。”
茗夏被上倾拥在怀里,不是不由些恐惧的。她现在体内毫无魔使的灵力在内,除非让祭樱重新回归刀形,这样她才可以拥有祭樱体内的大部分灵力。可是祭樱不在这里,而且祭樱如果回归刀形,就不能再第二次变为人形了。
这意味着,她安茗夏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人来永生永世在自己活着的时候陪着自己了。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会在你成为佑佑以后,会十分的有纪念意义哦。”上倾笑得十分好看,他松开茗夏,伸出修长的手指替茗夏整理好头发和胸前的领结,然后打开了禁锢茗夏的手铐,拉着她就离开了房间。
白祭端着一些吃的和水缓步走进房间,她拖着华丽裙尾划过那瓷砖地面,直至走到因疼痛昏厥过去的少年面前。
“所以我说啊,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白祭将装着清水的杯子递到少年唇边,轻声唤道,“凌澈,你醒了吗?”
凌澈微微睁开眼,他记得自己曾经昏过去好多次,但每次都被冰水泼醒,然后便是一顿折磨。他疼的近乎麻木,在醒过来的那一瞬间看见白祭那张脸庞,竟然有一瞬不记得她是谁。
或许,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和白祭彼此都到这种地步吧?
“你来做什么?”凌澈无视掉白祭递过来的水杯,尽管已经三天没有吃饭喝水,整个人都已经快要撑到极限,但他还是没有多看白祭一眼。
白祭的口吻平淡至极,“我来给你送点吃的,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
凌澈青蓝色的瞳孔近乎死寂,“什么消息?”
白祭弯腰,纤细的手指端起那一碗温热的白粥,用勺子轻轻的舀了舀,漫不经心道:“上倾已经带着安茗夏去做灵魂互换的仪式了。”
少年的眼瞳一颤,旋即冷寂的看向白祭,“是么?”
“你不慌吗?再过一两个小时,你可连安茗夏的灵魂在哪里都不知道。”白祭冷笑,“不过也无所谓,因果循环,她在成为你的神巫女以后也是一直时运不济的很。真以为成为魔使就可以与我们抗衡了吗?最后不还输得什么都没有了?可笑,想想就可笑。”
凌澈看着白祭那张满是阴冷笑意的脸,眼瞳安寂的什么波澜都没有。
这样的眼神,倒更让白祭心里不安起来。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白祭咬牙道,她猛得将勺子搁在碗里,只听清亮的一声响,将白祭的不满与愤怒完全表达了出来。
“我没做错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不管你有多讨厌我,多仇视我,我一点儿都不会后悔!更何况,凌澈,我明明就比安茗夏要爱你更多一些,为什么你总向着她说话,为什么……你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
白祭的嗓音清亮而有些尖锐,落在寂静的房间里十分清晰无比。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呢?”凌澈忽的一笑,脸上的血痕在他的干净笑意之下,更将少年的轮廓衬得无比俊美帅气。
“你只能是我的。”白祭的口吻阴柔而森冷,开启她的手抚上少年的脸庞,唇也凑近凌澈的嘴角,“我们一直很相配的不是吗?以前在神域界的时候,很多人都说我们两个很配……我甚至还为你死过一次,凌澈……我所做的一切难道都不及那个人类女孩吗?!她为你做了什么?利用完你以后,就一手把你推开了。我看得出来,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啊……”
白祭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便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她全身一震,旋即回头,只见房间的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羽冥然和身旁一个小女孩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那小女孩的身边还围绕着好多黑色花瓣,每一片都锋利无比,阴冷至极。
“你们……”
“喂,你个坏女人!快点把凌澈皇殿下放下来!”那个小女孩老凶的对她喊道。
“封祭之术……”白祭的眼瞳一阵轻颤,微微有些惶然的看着那个小女孩周围的花瓣。
凌澈的声音懒洋洋的在她身后响起,“白祭,本皇早就说过。本皇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神域界和现世,无关其他人。”
两声干脆的断裂声骤然响起,凌澈已经轻而易举的挣断了铁链。
冥然拔剑上前,无视的走过白祭身旁,替凌澈去除掉了手腕上的铁箍,又让祭樱过来,将手里拿着干净的华服外套给凌澈披上。
“本皇可不属于任何人。”凌澈揉了揉手腕,无谓笑着看着一脸诧异的白祭,“不属于你,更不属于安茗夏。”
白祭咬牙切齿,“好,就算你们偷袭成功。你又能知道安茗夏现在在哪里吗?想阻止灵魂呼唤,违逆生死之事,你们也得先找到上倾和安茗夏吧?”
羽冥然一脸轻蔑的扫了白祭一眼,根本没空理她。凌澈在穿衣服,也没有理她。
只有祭樱在一旁叉腰笑道:“哈哈哈哈哈,你好笨啊!这种事情连我祭樱都想得到!主人和你们那位少主不就在圣皇吗?哼,让祭樱猜,祭樱都不屑猜!”
白祭的双眸布满血色的恨意,她死死盯着凌澈,道:“你真的要拖着一身伤去救她?”
“一身伤?”凌澈冷冷笑起,他扣好华服的扣子转过身来,一手揉了揉祭樱的头发,对着祭樱微笑起来,“本皇可有祭樱呢,怎么会一身伤呢?对吧,祭樱?”
祭樱得意的扬起自己的小下巴,抱着手道:“那是,那是。”
说完,祭樱握住凌澈手,不出几秒,凌澈脸上的血痕已经完全愈合消失了。
“魔使的灵力怎么可以是你这种低档次的人可理解的?”祭樱朝白祭吐了个鬼脸,一脸不屑。
凌澈冷下眼,“好了白祭,我们之间的事就到此为止了。这次本皇不杀你,算是抵掉你救我那一命的债,我们两清了。既然两清了,下一次见面,本皇对你可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白祭又气又怒,可是她也无法做什么。她的樱落雪根本无法和祭樱的与之抗衡,外头也不知道凌澈带了多少人过来袭击神域界,上倾又不在,珈岚和那些守卫们也不知道在哪里。就凭她想留下凌澈?根本毫无胜算啊。
凌澈和羽冥然带着祭樱已经离开了,白祭一样个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房间里,不知道从哪里徐徐灌进冷风进来,一点一点的冰冻起她浑身每一个毛孔和体内的血液。
她猛然转身,冲着凌澈的背影大喊道:“夜凌澈,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