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凌澈就到了皇庭查看一会要举行的会议资料和从现世各个神魄者负责人那边寄来的情报,幸好星御之前有让他看过,不然恐怕一时半会还真的看不懂。
“这么勤奋啊,”邪澈先进来的,找位置坐下以后就懒洋洋的说,他虽然看上去有些态度散漫,但是明显看出也是一夜未睡,神色疲倦,“一夜没睡吗你?”
“睡了,几个小时而已。”凌澈一边查看着一边头也没抬的回话。
邪澈闭着眼趴在桌上,“哎,天还没亮呢,你也是够辛苦的。我们一会换了班还可以回去眯一会,你呢?大把会要开,还要去巡视,说不准还要到现世去看一看。星御的病……凌澈,你自己好好保重身体啊。”
“我知道。”
这个时候沧辰和冰霊走了进来,也是面色疲惫的找了地方坐下,随即连痕和寒刃也进来了,几人的样子都是十分疲倦,在椅子上桌下以后也不像以前那样正襟危坐,要嘛把腿翘在桌子上,要嘛整个人都跟一滩泥一样的趴在桌上
“喂喂喂,几位大哥,虽然说都是自己人,但是能不能还是注意一下形象?一会你们家族的几个长老可是都要过来的,难道想长老直接进来就一个个气死?”凌澈撑着头苦笑着喊道。
“哎,要气死就气死吧,老子管不了那么多了。真是的,累死累活的是我们,他们倒就等着我们报个结果过去。”邪澈闭着眼没好气道。
“就是啊,”冰霊趴在桌上,累的都直不起腰来,“随便啦,要撤职的话正好不干回家睡大觉去。”
“啊,我也是。”连痕也跟着敷衍道,“我反正就是个魔使,直接归夜凌澈你管的,长老气死了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凌澈忽然觉得,不用等长老来,自己就要先气死了。
茗夏在大早上就到了绛樱族的家宅门口,熹微的晨光洒在她一身漆黑的服制上,原本这样的夏天穿一身黑色的服制会让人觉得沉重而闷热,可是茗夏却不是这样,她的瞳孔里泛着冰冷的神色,连着身上的气息,给人的感觉都是冰寒漠冷至极的。绛樱族的长巫女见她来了,先殷勤的带她进去了,到了白祭的房门口后,茗夏便愣愣的叩响了房门,过不了多久便有小巫女过来开门,那小巫女见是她不由吓了一跳,侧身急忙让路给茗夏。
“见过魔使大人。”
“琴思,是谁?”白祭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茗夏站在门口,双眸清冷寒漠。
那个小巫女跑了过去道:“白祭姐姐,是魔使大人。”
白祭诧异开口:“魔使大人?”
她转脸,旋即看到了茗夏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是安茗夏你……”白祭的嗓音回归平静,她微垂眼眸,神色有些郁郁:“你怎么来了?”
茗夏冷冷瞥了那个小巫女一眼,“你出去。”
那小巫女打了个寒颤,便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白祭躺在床上,整个人的身体已经单薄成了一张白纸,原本就娇小的脸庞此时也更加瘦成来了巴掌脸大小,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头,愈发衬得她的脸苍白不已。更何况,她的脸颊上那两道伤痕,更加将她这个人衬得极为没有精神和生气。
“我过来看看你,”茗夏轻轻一扬唇角,这个笑意没有让白祭看见,她走了过去坐在白祭的床边,眸光微冷,“你不欢迎我么?”
白祭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你到底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为什么要想得那么偏激?”茗夏干干一笑,“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
白祭的眸光微沉,“谢谢,可是我并不需要。你是有事想问我,我看得出来。”
“也没有什么大事,”茗夏清冷道,“我只是想再听你说一遍,你重生的过程而已。”
白祭的眼眸一冷,漆黑的眼瞳里映下茗夏那双血红色的眼瞳,她沉默了好久好久,眸光才微微从犀利的决绝变成平缓的淡静。
“我重生的过程已经跟星御皇殿下说明了,对此我不想再说任何事情。”她冷静道。
“你不愿意说?”茗夏微微抬起下颌,眯着眼问,“还是不敢说?”
白祭侧眸盯着茗夏,“我当然不愿意说。重生的过程那么痛苦,我每次想起来都觉得那是一场噩梦。安茗夏,我求你,你别逼我好吗?”
茗夏沉默不语,随后才忽然冷笑道:“你应该很清楚。白祭,我们永远都成为不了朋友。”
“我知道,虽然我很想跟你成为朋友。可是……”白祭瞥了茗夏一眼,“你应该看不上我这样的人。”
“不,”茗夏的眸光淡冷,“没有什么看得上看不上,只有想不想深交而已。所以并不存在我逼你这种事情上。你应该很清楚,我就算逼你了你也无能为力,因为当年我就是这样被神域界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妨告诉你,你重生这件事情是个谜,星御已经派人去查了,而镜沫离就是那个去查的人。现在星御重伤昏迷,镜沫离身亡,整个神域界已经乱七八糟,谁都不会再去查你到底为了什么重生。但是我会,白祭,我会去查。从今天开始,你除了要养好伤以后,也要祈祷我最好别查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不然……你这张脸上,就不止一道伤痕了。”
白祭一怔,仿佛没有听清:“安茗夏,你说什么?”
“听不清楚没有关系。”茗夏站起身,一身黑色的服制显得她的脸庞冰冷,“我会做到给你看的。”
白祭漠然的看着她,沉默着不说话。
“我的目的到达了,我走了。”茗夏淡声道,“你好好休息。如果你想说,随时来找我。”
茗夏没有再跟白祭多说一句,就转身离开了房间,在离开的时候,她忽然站住脚步,冷笑的侧眸:“白祭,你有句话说错了。其实你也不想和我成为朋友的。”
白祭看着茗夏离去,眼眸冷得像是刮起了一场极为大的暴风雪。
茗夏也不例外,她血红色的双眸如同放置在黑暗深处的红宝石一样,漂亮神秘,却精冷诡谲。
茗夏离开绛樱族的族宅,走过那条清澈的小溪旁时,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穿着豆青绿色纱裙的女孩在河水旁哭泣,她捂着脸哭着,身子一颤一颤的,着实令人心疼不已。
茗夏走了过去,站在那少女的身侧,眸光雪静:“你哭什么?”
那女孩抬起一张白皙的脸颊,茗夏看清,她是冷隐。
“茗夏姐姐……”冷隐红着一双眼睛,抽泣道,“姐姐死了……姐姐她再也回不来了……”
茗夏一身黑衣站在她的身侧,犹如一个刚刚降临的冰冷死神。她的衬衣、马甲、长裤以及鞋子都是清一色的纯黑色,在阳光下和四周一片葱绿自然的场景里,显得十分突兀和残酷。
“我记得今天你不是要去皇庭开会吗?为什么在这里?”茗夏微扬起下颌,眼瞳漠冷道。
“我跟凌澈哥请假了。”冷隐低眸看着河水里的自己,怯声道,“我……我觉得自己会做不好……”
茗夏落在冷隐身上的目光静而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清冷开口:“跟我走吧。”
“什么?”冷隐有些讶异回头。
“既然做不到,我就带你去找凌澈皇殿下,让他把你从这个职位上撤下来,好不好?”
冷隐的声音听起来都不好了,“茗夏姐姐,”她惶恐的看着茗夏那张冰冷而漠然的脸庞,“我……我……不行……不可以,这是姐姐交给我的任务……我不可以就这样……”
“你太纠结了。”茗夏冷冷的开口,声音落在阳光下仿佛结了冰一样,“人生就是一场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放在现世是这个道理,放在神域界更是这个道理。你不适合在这场战争里生存,你甚至连自己到底要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你留下来就是对镜沫离最大的报答么?不是的,冷隐。你退出吧,继续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巫女,远比做这个巫女总使更要适合你。”
冷隐的心口一酸,仿佛有人捅了她一刀,她微微垂眸,竭力摇头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想那样!我想好好的替姐姐活下去……我只想好好替姐姐活下去……我不想让她失望!我不想!”
“那就做下去!无论前面的路是什么样的,都做下去!”茗夏忽然猛的推了一把冷隐,冷隐一个不小心跌落在了小溪中,清澈的河水打湿了她的衣衫,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她的发丝,她坐在溪水中抬眸怔怔的看着茗夏。
茗夏站在她的面前,抽出腰侧的祭樱,以锋利的刀口对着冷隐的脖颈,那银晃晃的修长刀身在阳光下散着如冰般的寒烈。
“我告诉你,”茗夏的双瞳漠冷,“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再听见你说你不行,你做不到这样的话。如果你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撑下去很艰难,不适合在战场上生存的话,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也不用你自己再去沮丧和纠结什么,现在就了结你的痛苦。很简单吧?呐,想仔细一些冷隐,已经那么多年了,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躲在镜沫离身后的小女孩了,人生上的你死我活,你该好好衡量一下。”
“茗夏姐姐……我不能做到你这个程度,我永远不能。”冷隐声音颤抖道,“茗夏姐姐,我答应你,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的……”
“好啊,那我等着你……”茗夏收起剑,露出一截阴森的笑意,直看着冷隐发毛,“别让我失望,反正我手上的人命已经够多了,不在乎你这一条。”
冷隐在水中坐在不说话,茗夏瞥了她一眼,正要抬步走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喊住了她。
“等等茗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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