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萃经堂角门停下。
姚琇莹头发有些乱了，就在轿子中梳理了一下头发。
姚琇蕊被自己的表妹罗湘湘拉过去说话，姚琇茹在萃经堂也是有许多玩伴的，她刚进了萃经堂，就有几个女孩们朝她招了招手。姚琇茹抿着唇走过去。
“你今日怎么来得这么迟？我们等了你许久。”说话的是光禄寺少卿的女儿吴雪茵，她长了一双圆碌碌的眼睛，瞧上去就是一副机灵模样。
“出门时母亲拉着我多说了几句话，所以才迟了些。”姚琇茹拉着吴雪茵的手说道。
另一个高挑个子的女孩捂着嘴笑道:“怎么不见你那二姐？别是做了丑事不好意思出门了吧？”
“阿婕，”姚琇茹嗔道，“我姐姐才不是那样遮遮掩掩的人，你不要背后议论她了。”这话却是坐实了姚琇莹做了丑事的事实了。
“好好好，我不说，不过也奇怪，同样姓姚，你这般冰雪聪明，讨人喜欢，你那姐姐却是草包一个，又粗鲁又愚笨。每天打扮得跟个地主家的女儿似的，恨不得把所有首饰挂在身上。”方婕吐了吐舌头。
姚琇茹推了推方婕，“快别说了，让我姐姐听见了多不好。”她有些心虚，今日的姚琇莹哪里像方婕话里描述的那样丑恶不堪？
方婕和吴雪茵对视了一眼，又扑哧笑了起来，她们刚想挽着姚琇茹的手进课室，忽听背后传来一道凛冽如山间溪涧的声音:“茹茹说让我听见了不好，你们背着我在说我什么坏话？”
方婕心脏蓦地一跳，她转过身，忽然睁大眼，“你……你你……你是姚琇莹？”她话都说得不大利索了。
姚琇莹笑眯眯望着她，“干嘛这样惊讶？我们不是认识许多年了吗？阿婕。”她说出方婕小名时尾音微微上扬。
方婕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怎么可能？这里谁不知道姚琇莹又丑又蠢，整天画个大花脸，你怎么可能是她？”
周围的女眷们看到姚琇莹，表情都变得十分古怪。
“那个女孩是谁啊？以前从未见过。”
“是姚家二小姐吧。”这人的语气变得十分迟疑，显然她也有些怀疑自己眼前所见。
“怎么可能？姚琇莹哪里有她这样漂亮？况且她这通身的气派，又岂是姚琇莹能有的？”
姚琇莹听着四周的吸气声和窃窃私语声，她笔直站在那儿，波澜不惊的由着众人探究和议论。
她今日穿了樱草底素面妆花褙子，下面系着白色烟笼梅花白水裙，因着已是入了秋，天气有些冷，她外面披着莲青色绣刻丝瑞草云雁薄披风。极是素淡的打扮，偏偏少女五官生得极好，眉如远山，秋水般潋滟的眸子，让人都移不开眼。她此刻带着笑意，丝毫不显得寡淡。她的皮肤是真正的冰肌莹彻，近看也找不出任何瑕疵。
方婕有些着恼，她五官生得端正，可皮肤差一直是她的痛处。她一张脸蜡黄，还容易出痘子，素日里又是喝中药，又是花昂贵的价钱买珍珠粉、玉容丸回来吃，又是往脸上涂抹各种面膏面药，皮肤却丝毫不见起色，反而浪费了许多钱财。
她看着姚琇莹一张白璧无瑕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众人望向姚琇莹的目光很是微妙，有不可置信，有惊讶，有嫉妒，更多的是考究。姚琇莹抬手摸了摸发髻间的珠钗，徐徐开口，“大家瞧够了没？今日要考策论，不妨进去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