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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似杜润这边静美,赛场上正打得火热,看台上的观众们个个凝神静气,生怕错过任何一处精彩的细节。

场中二人二马,已经交锋了百来个回合,此时一方人困马乏,另一方则意犹未尽。云烟知道梅洵故意拖她死战,于是决心全力以赴来结束比试。

梅洵看到云烟额上渗出点点汗珠,知道她是气力不支了,但依旧目光凛冽,除了本身的倔强以外,梅洵估计云烟已下了奋力一搏的决心。

虽然他有心与云烟再玩上三百个回合,可这样下去云烟必定会因体力不支败下阵去。

想到这里梅洵望了主席台一眼,见那个黑袍紫冠的男人正悠闲地喝酒,不由得想到那个人在比试开始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此局你不能赢,也输不得。”

梅将军不由的腹诽:不能赢倒是容易,也遂了自己怜香惜玉的愿;可输不得又怎么说?两者岂不矛盾?自己这个哥哥压根就是在变着法子扣自己的军饷嘛!

梅洵心烦之余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这是他进京前从一个西瓜店老板那里借来的。原来漂亮的刀身如今多了好些缺口,拿回去切西瓜都不成了,何况接住云烟雪刃的最后一击。梅洵还在琢磨着回去以后怎么向西瓜店老板解释呢,突然感觉迎面刮来一股寒风,原来是云烟攻过来了!

梅洵一脸的猝不及防,眼见雪刃在自己的瞳孔前放大,临近了,梅洵只好把身子一让,伸手抓住云烟的手腕,顺着她攻击的方向轻轻往前一拉,一送,便将云烟整个人从自己面前送了出去。

本以为云烟很快就变化身形回来攻击自己,梅洵便回身警惕着,没想到却见到让他更为紧张的一幕:云烟竟直直地向地面摔去了!敢情云烟是气力使尽了,出不了绝招,连收势的力气都没有了,刚刚又被梅洵用力送了出去……

梅洵脑子里顿时迸出了两个大字:不好!随即整个人都不听使唤地飞将出去,在云烟触及地面之前抓住她的手,往上一拽,左臂自动环上云烟的腰肢,然后轻轻几个漂亮的旋身,两人同时落在了赛场的飞尘中。

“这如何算啊!”看台上顿时哗然了。

主席台这边也竖起了好几道人影。

“少校,你要振作点!不然我就要赢了。”梅洵摇了摇身边有些昏沉的云烟,小声唤着她,生怕她倒下了,裁判判了自己赢,回去会被汝遥王扣军饷。

云烟秀目半闭着,黑色的瞳仁从眼缝里迸出半点光芒,却也是幽幽的。经了梅洵几番摇晃,也略微清醒过来,于是惊恐万分地推开梅洵那支抱着她以防她倒下的手,抱拳侧立:“将军请自重!”

“什么?我……不是……”梅洵知道云烟误会他了,一时悲愤交加,竟说不好话,只好手舞足蹈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可惜没人会意。气急之下,他只好招呼那个正左右为难的裁判官过来,恨恨道:“不玩了!不玩了!实在是太亏了。我认输好了!”说完向主席台方向行了个简单的军礼,然后一脸委屈地跑了出去。

“小洵!”汝遥王终于没法继续坐下去了。可就算他出声挽留,也只能望见梅洵那倔强出走的背影。梅澈当下只能对云鄂欠身一礼,道:“舍弟胡闹惯了,让侯爷见笑。冒犯之处,澈在此代他向侯爷道声不是。”

云鄂哪里还坐得住,也起身让礼:“王爷哪里话?令弟乃真性情。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是我们家云烟先坠的马,梅将军有什么不是的。此局,是我燕云府输了。”

“欸!这便是侯爷的不对了。比赛规则是先落地的一方出局,小洵和云少校同时落地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何就算燕云府输了呢?”

“这……”

“这有什么好争的!”说话之人正摇着羽扇,从主席台下拾阶而上,正是杜润。“既然同时落地,判个平局岂不正好?”

“可明明是我们云家落于下风啊……”

“那可是润眼拙了。润和看台上的大人夫人公子小姐们只知道云少校和梅将军是同时落地的,且势均力敌不相上下。侯爷突然认输,如何教众人信服啊!再者,王爷和侯爷难道以为分出个高下比方才两人奋力搏出的精彩绝伦的比试还重要吗?”说着躬身一礼,道,“润窃以为,此局判平局才最为公允。”

听罢,汝遥王嘴角微扬,转头问云侯:“侯爷怎么看?”

云鄂也在一边拱手:“但凭王爷定夺!”

汝遥王哈哈一笑:“本王哪有资格定夺啊!只是再与侯爷论个高下,恐怕就入了俗套了。也罢,能与燕云府攀平,我汝遥梅家求之不得!”

此话一出,裁判官立即锣鼓三下,大唱道:“平局——”

散场后,云侯因不见了云姝和云烟,急急回去了。其实比赛一结束,云姝就带着一帮仆从把云烟接走了。此刻主席台上只余下梅澈和杜润两人。

“你出来打圆场是为了帮小洵守住那点军饷?”汝遥王问道。

“哪里?王爷也就是用那点军饷让小将军收收心罢了。哪里会真的扣。要不然颖阳府哪里还能固若金汤啊!”

确实,梅洵是一个极其随性的人,平日又被汝遥王宠惯了,做事难免随心所欲。汝遥王最忧心他这一点,可惜梅洵是个不怎么在乎自己的人,平时罚他什么的都不管用。好在他比较爱惜自己的将士,汝遥王便时时拿他平南营的军饷来哄他,这两年确实收敛了不少。

不过梅澈也是个爱兵如子之人,扣军饷只是随口说说,哪里舍得真这么干啊?众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梅洵一时迷糊罢了。

“那你是为何?”

“我只是帮王爷达到王爷想要的结果罢了。”

没错!平局,只是想要一个与定北军平局的结果而已。

“哦?”梅澈会意一笑,“可如此一来,你那两万钱可算是打水漂了。”

“哪里?”杜润狡黠地说道:“王爷若想补偿我,替我向姚师弟讨几坛玉楼春来便可。”

听罢,梅澈叹着气直摇头,道:“你啊你!在山上学来的本事,你可都用在了玉楼春上了,师父知道了都要罚你的,也难怪姚师弟不搭理你了。”

“欸,逐吾所好,何错之有?王爷可不许拿师父和小荟来压我。总之这酒我要定了。小荟向来敬重王爷,你出面的话,玉楼春他不会不给的。”

“也罢。我答应你了。话说回来,怎么不见小荟了?”

“礼部刚才来了人,把他叫了去。那小子,休息还未足小半个时辰呢,果然当官没什么好的。”

“小荟既奉了儒宗,学而优则仕,仕途是他要走的。”

“仕途险恶。早知他今日过得如此不畅快,我当年就应设计留他在山上,如此干干净净的,不需淌官场的浑水。我不怕他近墨者黑,只是官场黑暗,他心性纯良,迟早会恶了人……”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如何知道他不畅快的?指不定他正乐得其中。况且不说在山上你留他不住,哪怕留得住,你就甘心得下?”

“我……”杜润被汝遥王这话给问住了。确实,他当时有近一百种方法把姚荟留在山上,可是他没有那么做,或许真的是因为搅弄风云这种事,少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他都不能尽兴吧。

梅澈看他一副沉思的样子,不由笑道:“你杜乐卿平素骂儒宗拘泥,怎么如今你也如此了?莫非是近朱者赤,你粘着小荟久了也心细如丝起来了?姚师弟奉了儒宗,却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毕竟从天玄门出来的,哪里是一般人对付得了的?”

杜润被汝遥王这一番说辞解了不少惑,然而杜润豁然开朗之际,他炯炯有神的墨色瞳却稍稍暗了下去,这时淡淡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小荟心性难移,只怕到时……”

猜到汝遥王要说什么了,杜润连忙阻止,苦笑一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只是王爷,方才听到来叫小荟的小吏透了一下口风:小荟此去,似乎与南华使臣来访一事有关。”

梅澈闻言沉吟了半刻,然后抬眼望着不远处的观景楼,黯然道:“该来的终归要来了。”

观景楼内,厢房暖坐,幽香四溢。帘卷东风,一厢房内,琉璃案边,围着一男三女,衣裳绮丽,他们一边剥着橘子吃着,一边静候着珠帘里的那位女少校醒来。

“啊切!”嵌语不知怎地打了一个喷嚏,手里面剥到一半的橘子连着一串橘皮滑了出去,滚落到了席子外。

“哎呀!长公主这是怎么了?”云姝担心地问道。

“这时节风里还略带些湿气,可是吹着了公主?”

子宣听得姚婧这么说,忙起身去关了窗,又取了件轻裘给嵌语披上,犹担心地问道:“可好了些?”

“不打紧!真不打紧!”看着众人心焦,嵌语便忍着咳劝着。只是自己内心莫名砰砰直跳,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日薄西山,南郊行宫的达官贵人们渐渐散去。暮幕掩红尘,好像一切都渐渐安定下来,又好像,一切才开始勃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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