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虽然老了,但人却精明的很,陆正庭很多事情都会先问过陆老夫人的意见。
“陆思瑾怎么说也是陆氏的子孙,跟林氏再亲,林氏也早就死了,你放低些姿态,跟他说两句好话,给足他面子,他也就该消火了。”
陆正庭想了想陆思瑾当时的脸色,觉得陆老夫人说的这话,怕是做起来没那么容易。
“至于他的婚姻大事,那苏家的小姐日日缠着他,他又是个没见过女色的,喜欢上了也实属正常,但楚家的丫头长得也不比苏家小姐差,又温柔可人,给他们两个一些见面的机会,我就不信,陆思瑾能不喜欢她。”
陆正庭一听,觉得有道理,心里也多了几分把握。
陆老夫人拉着陆正庭的手,语重心长道:“我的儿啊,母亲福薄,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儿子,做这些也都是为了你打算,陆思瑾娶了我母家的孙侄女,也能为我们所用,对你来说,只有好处。”
陆正庭跪地磕了个头道:“母亲放心,事成以后,我便叫那孽子把您接回府里,这些日子,也真是苦了母亲了?”
陆老夫人满意道:“你能记着母亲,母亲就觉得很欣慰了。那楚家丫头,你先找些由头接到陆府去,找机会安排他们见面。”
“是,母亲放心,这事情,儿子一定会办妥当的。”
陆正庭出了家庙,便开始瞒着陆思瑾着手准备一应事务。陆思瑾不知道陆正庭的心思,也没有多加防备,反倒是把心思都放在了陆紫清身上。
陆紫清这两日身子越来越差了,月事过后,景澜便夜夜召陆紫清去龙宸宫侍寝。许是害怕再发生上次用簪子行刺的事情,每次侍寝前,景澜都会叫人去了陆紫清身上所有的首饰,就连她的指甲都要剪掉。
陆紫清每每只是冷笑,景澜碰她,她反抗不得,却是再也体会不到半分情欲,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常常扎的景澜心慌。
“你最近的神色不是很好,可是宫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思瑾看着陆紫清的状态,不免有些担忧。她脸色发暗,双眼也没了往日的清明,整个人都似是蔫儿了一般,打不起精神来。
“我没事,就是晚上休息的不好,有些累了。”
但凡景澜传唤,每夜都会折腾她一晚,似乎是要她服软一般,没有半点儿的怜香惜玉。
陆思瑾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情,但陆紫清的性子,他却不知该如何去劝,只好道:“也快要到小公主的百日宴了,其他的事情,你也不要多想,好好操持好这件事情。”
陆紫清勉强一笑道:“哥哥放心就是,倒是哥哥自己,既然已经跟苏妹妹说清楚了,现在虽不能娶人家,也要多陪陪人家才是,她那个年纪,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
陆思瑾一个大男人,听了陆紫清的调侃,总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道:“别乱说!这事情虽说清楚了,但男女大防总是要守的,为了她的名节,也不该多见面。再者,她年龄虽比你小,但日后也是你的嫂子,总要稳重一些,懂得照顾你,这才合适。”
陆紫清心里很是受用:“哥哥不必拿话来哄我,哥哥日后若与苏妹妹成了好事,怕是早晚会将我给忘到身后去。”
陆紫清这话说的带着些撒娇的意思,整个人也比刚刚多了些生气,陆思瑾见了,倒是稍稍放下心来。
送走陆思瑾后,陆紫清陪着景骞和景婳玩了一会,心中想着陆思瑾的婚事有了着落,心情也好了不少,便道:“陈姑姑,去把本宫的那把古琴拿来。”
陈姑姑领命,拿来的正是林氏死前交给陆紫清的那一把。陆紫清自从得了这古琴后,便连逢变故,一直都没有再碰过,此时手抚着琴弦,竟觉得生疏的厉害。
“许久都没碰过琴了,手都生了。”
陈姑姑笑道:“皇后娘娘的琴技都是当年林相爷亲手教导的,自是不会差的。只要稍加练习,整个大靖,谁能比得上您呢?”
陆紫清目露怀念道:“外祖父当年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嫁了,不要总想着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好好的相夫教子,才能过得平安顺遂……如今想来,外祖父错了,本宫也错了。”
陈姑姑只叹了口气道:“当年林相爷最疼的就是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也是脾气秉性最像林相爷的,娘娘总是为着林氏伤怀,林相爷地下有知,也不会欢喜的。”
陆紫清疲惫道:“你先下去吧,本宫想要单独待一会儿。”
陈姑姑领命退出了寝殿,刚一出来,就听见里面有琴音想起。
司梅有些担忧,凑上来问道:“陈姑姑,皇后娘娘没事吧?”
“没事,叫皇后娘娘自己静一静吧,你我在外面守着,有什么异动,也能随时进去。”
……
陈姑姑退出去后,陆紫清只轻轻拨弄着琴弦,这琴是外祖父给自己的,这弦则是母亲给续的,两样都是陆紫清珍而重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