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欣把骆雨笙送回了家,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让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还特贤惠的给她倒了杯水。
她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准备给骆雨笙煮汤,结果被骆雨笙无情的拒绝。
陈曦欣系着围裙,叉着腰,瞪圆了双眼看着沙发上那个半躺着的女人,说:“你几个意思啊骆雨笙,我好歹也有几千万粉丝吧,我要是出去说我要煮汤给他们喝,他们别提会有多激动开心了。”
骆雨笙动了动有些疲软的身体,浅笑道:“我又不是你的粉丝。我比较在意我的厨房的安危和我身体的健康。”
陈曦欣气得不打一处来,想扑上去弄她一顿又生怕她的伤口会裂开,只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她说:“骆雨笙你怼人的能力可真是和程亦霖那小子有得一拼。”
说完陈曦欣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偷偷的瞥了骆雨笙一眼,却只全然见不着一丝不悦的影子,但她知道,骆雨笙最大的伤疤就是程亦霖了,可骆雨笙这家伙偏偏又是个演技绝佳的人,可是有时候,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这么多年,陈曦欣一直很困惑,骆雨笙明明就是那么爱程亦霖,她偷偷的把与程亦霖有关的所有东西都锁在了不许别人进的书房,她每次听到程亦霖的名字时眼神都会晃得跟地震似的,她虽然每次都伪装的很好,却始终瞒不过陈曦欣的眼睛。
毕竟在这世界上,她们大概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了,可是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那个让骆雨笙毁掉一切也要离开程亦霖的原因。
骆雨笙轻轻按住腹部,缓缓坐起身来,细碎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在她的身上,指尖轻轻地滑过桌上水果篮里的苹果,最终选中了其中一个最鲜艳的苹果,轻轻拿起开始削皮。
陈曦欣走到她身边坐下,一把拿下她手中的刀和苹果,她捧着骆雨笙巴掌大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骆雨笙,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骆雨笙眼底滑过一丝凄凉,脸上却依旧是平静的样子,她浅笑道:“我怎么了?”
看着她轻描淡写、强颜欢笑的样子,陈曦欣心底的担忧与焦急像被弄混的酱醋油盐一样,说不出的味道。
陈曦欣噙着泪,说:“骆雨笙,这么多年了,你有多爱程亦霖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非得要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告诉我好吗?十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你难以启口的事,不然你绝不会那样的……”
骆雨笙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心像被人揪着一样痛,她看着泪光闪烁的陈曦欣,心疼的伸出手,轻轻的摸着她的脸,说:“不要哭好吗?我和程亦霖真的只是有缘无分罢了,你就不要胡乱去猜测了。”
陈曦欣一把推开骆雨笙的手,有些急红了眼,说:“说到底不过是不信任我而已。”
骆雨笙别过脸,拿起桌上还未削完的苹果继续削着,陈曦欣看着面无表情的骆雨笙冷笑出了声音,她说:“有秘密的话还叫什么朋友。”
长长的苹果皮因为骆雨笙的手顿了顿而断裂,不过两秒钟的时间,骆雨笙便继续向下削着,她淡淡的说:“随你怎么想吧。”
陈曦欣解开围裙,一把扔在沙发上,拿起包摔门而出,重重的关门声在骆雨笙空旷的家里回响。
终于削完了苹果,骆雨笙却没了吃的心情,她把它扔在了垃圾桶里,一脸苍白的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推开洁净的窗户,微风温柔的拂着她的脸庞,她低头朝下看去,看着街上变成蚂蚁大小的人,轻轻的闭上眼睛,从这里跳下去一定会死吧。
肯定会死的。而且会死得很难看。
骆雨笙睁开那双好看的眼睛,轻轻地晃了晃头。
要离开也得美美的离开吧。
骆雨笙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环顾着空旷旷的家,眼底的雾气越来越重,她掏出手机,播下一串熟记于心又好久都没拨过去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无比熟悉的声音。
“喂。妈。”听到妈妈的声音,骆雨笙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在外面受了再大的委屈,吃了再多的苦,从不会掉一滴眼泪。可是一旦看见了父母或者只是听见了父母的声音,眼泪便像决堤了一般了。
“雨笙吗?怎么了?受欺负了?别怕啊,回家来妈养你!那种受气的地方咱不去了。”
听着妈妈一连串的话,骆雨笙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道:“没有啦妈。我就是有点想家了。”
这么多年,回家的次数真的屈指可数了。
只是记得每月给父亲的账号汇一大笔钱。
“你这孩子,这几年都不知道回家了!想家就回来,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还有啊,我这次终于可以给我那些朋友炫耀我闺女了!”
每个人走得再远,累了倦了,身后总有一盏灯在为你而亮着。
就算所有人都抛弃你,家人都会把最温暖的臂弯给你。
然而,在外的游子却总是把冷漠和所有的不耐心留给了家人。
挂掉电话,骆雨笙便给经理打了个电话请了个小长假,一向严厉不讲人情的经理却一口便应允下来。
的确,骆雨笙进公司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休过假,对她唯一的一次请假要是不同意的话就真的有点不近人情了。
骆雨笙赤着脚走进房间,拿出有着一层灰的行李箱,都好久好久没有出去散过心好久好久没有回过家了啊。
收拾完衣服后,骆雨笙换上一身及膝的卡其色风衣穿上一双黑色裸靴,化了淡淡的妆,戴上一个大大的墨镜,看了看镜子里好不容易有了点气色的自己,她轻轻地撂了撂头发,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