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公羊老先生和卢妃振亭离开之后。两名丫鬟就在床铺边上脱去了卢妃公子的衣裳。
如公羊交代一样,全身只剩下一条亵裤和肚兜。
柳逸尘走到近前,看见瘦骨嶙峋的卢妃公子,也忍不住感到惊讶。
那一年自己跟随父母逃荒饥一餐饱一顿的,那时候的他已经很瘦了,但是与现在的这位小公子相比,要好的太多了。
这位公子不仅仅是瘦小,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浑身看不到一丝血色。那长长的头发虽然被梳理的整齐,却是枯黄枯黄的。
综合以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他这些年是怎样忍受着病痛的煎熬。
柳逸尘要求两个丫鬟将那公子扶坐在床上,自己脱下鞋子,也爬到了床上,弹开了针囊,取出了八根碧玉针。
按照师父说明的,先是以八根碧玉针稳住了八处穴位,原本第一根针插入阳白穴的时候,那公子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还未等睁开眼,第二根碧玉针毫未停歇的插入了气海穴,至此那公子便进入了深度的睡眠中。八根碧玉针**只不过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三十二枚金针**六分,灌真气**,师父怎么知道我会使用真气的?”柳逸尘并没有深入去想,每一根金针**之后,他都在体内运行着天经心法,每一根针九个周天,三十二根金针插完,刚好用时一炷香时间。
最后是**银针趋使卢妃公子体内的真气按照银针插入的顺序牵引,当第三十六根银针插入巨阙穴的时候,异象徒生。从卢妃公子的丹田有一股玄之又玄的莫名力量竟然与他体内的柳逸尘输入的真气交织在一起,沿着巨阙穴的那根银针直接弹开了拿捏这银针的柳逸尘的手指。那股力量,或者说如真气一般,却与柳逸尘那股真气又截然不同。
柳逸尘将目光投向那疼痛的手指,一看,那两根手指之前拿捏银针的地方,居然有种被烤焦的黄褐色。
“这似乎是卢妃公子体内有一种玄之又玄的力量,在针灸之术的刺激下复苏了,而且这股力量含带着好厉害的火的属性。要不要叫师父?”柳逸尘在心底短暂的挣扎了一会,“既然师父让我牵引六十四根银针,自有他的道理,先做完再说。”
想到这里,接着就插入了第三十七根银针,从银针**时,柳逸尘就明显的感觉到果然如自己所想,有一股力量复苏了,那股力量瞬间就包围柳逸尘原先注入的真气,沿着前面三十七根银针的脉络开始循环。后面二十七根银针,也只是慢慢的扩展了那股力量的运行面积。
待六十四根银针插完之后,柳逸尘逐一的拔掉了卢妃公子身上的一百零四根针。
收拾停当之后,柳逸尘仍然不放心的,双掌贴在卢妃公子的背部,一股真气透掌而出,进入了卢妃公子体内。
正当时,卢妃公子体内的那股力量居然传来一种欢呼雀跃的情感,对,就是这种欢呼雀跃的情感,柳逸尘也难以解释为什么能感觉那股力量的情感,接着自己注入的那股真气竟然就此转换成那股力量,在卢妃公子的体内按照特定的运行路线游走在他的经脉之中。
卢妃公子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复苏,原本微弱的呼吸也开始慢慢的变得沉稳有力,那苍白如纸的皮肤,也是渐渐的透出微红。
“公子醒了,公子醒了。”站在床边的丫鬟开心的说道。
卢妃公子睁开眼,疑惑的望着床前的两个丫鬟,问道:“珠儿、翠儿,我怎么了?”此时他还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个人。
丫鬟珠儿开口问道:“公子,你有没有感觉身体好一点了。”
听到丫鬟珠儿的问话,卢妃公子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顿时双眼一亮,惊喜的站了起来,是的,就站在床上,高兴的说道:“我怎么感觉我浑身很舒坦,好像旧疾已经不在了一样。”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往床上一躺就要盖被子,突然发现床上居然还坐着一个少年男子,双手捂住身体,再次惊叫了起来。
“公子莫要惊慌,是这位小少爷施以针灸之术,为你治病的。”
而柳逸尘却是感觉异常的莫名其妙,一个闪身下了床。
卢妃公子迅速的拿被子盖住了身体。
公羊和卢妃振亭听到了这边的响动,快步的走了过来。
“可儿,怎么了?”卢妃振亭惊慌失措的奔跑到床边问道。
再一看儿子的脸色,顿时欣喜异常,问道:“可儿,身体好点了吗?”
卢妃公子娇羞的轻声道:“爹,可儿感觉身体好多了,真的是这位哥哥为我治病的吗?”
卢妃振亭听到儿子的回话,心情激动的难以平复,“嘭”的一声,就看到他再次跪倒在公羊身前,泣言道:“老神医对犬子有救命之恩,卢妃振亭此生无以为报,但有差遣,卢妃振亭百死莫辞。”
公羊扶起卢妃振亭,笑着说道:“卢妃掌柜说哪里话来,医者治病救人天经地义,莫要放在心上。”
接着望了望紧闭的门窗,说道:“以后要多带着公子见见阳光,门窗也不用如此紧闭了。”转身对着柳逸尘问道:“尘儿,施针可还顺利?身体可有疲乏?”
卢妃振亭此时才想起是柳逸尘为他儿子施针的,一抱拳道:“多谢这位小兄弟为犬子施针。”
柳逸尘摸摸后脑勺,尴尬的说道:“都是我师父的功劳,我只是按照师父的指点施针而已。”然后对着公羊说道:“师父,一切顺利,弟子身体未曾疲乏。”
卢妃振亭看了看公羊师徒,又看了看儿子,激动的心情到现在都不能平复,心中的那片阴霾也随着儿子身体的复苏而一扫而空,开心的说道:“老神医,小兄弟,走,我安排了下人备了薄席,一定要好好感谢两位的大恩。”说到这里对着儿子说道:“让她们俩伺候你更衣,一会你也过来。”
说完引领着两人走出了厢房。
待他们三人离开了房间,卢妃公子迫不及待的问道:“刚才果真是他为我治病的?”
两个丫鬟点点头。
卢妃公子瞬间脸色泛红,娇羞的说道:“那他岂不是看遍了我的身体?”
两个丫鬟都在心中疑惑,“你们都是男孩子,身体看遍了又能怎样?我们每天伺候你,除了那羞人的地方,早已看遍了你的身子,也未曾见你如此反应,今日又是什么情况?再说,你一个十一岁的小屁孩子,看了又能怎样?”
“他叫什么名字?”
丫鬟翠儿回答道:“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是老爷带他们进来,说是为公子治病的。”
卢妃公子只是兴致淡淡的“哦”了一声走下床,让她们伺候他穿衣服。
待卢妃公子穿好衣服之后,自身感觉身上从来没有如此的轻松过,撇开两个丫鬟的搀扶,兴致勃勃的走起来,还跳跃了几下,吓得身后的两个丫鬟脸色苍白。
“身体果然好了。真的是老神医啊!”卢妃公子开心的说道。
丫鬟珠儿在后面担心的说道:“少爷,你还没有痊愈,听那老神医的话说,像今日这样针灸,要持续十五天才能祛除病根,你担心点,不要跳那么高了。”
卢妃公子听到珠儿说针灸还要持续十五天,脸庞不由的又开始泛红。
转而又被身体的改变的喜悦代替,笑着说道:“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现在我与健康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走,我们去正厅。”
三个人走到正厅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菜肴,卢妃振亭、公羊、柳逸尘三人已经分宾主落座,开心的谈论着。
“爹!”走进正厅,卢妃公子高兴的喊了一声。
卢妃振亭介绍道:“可儿,这是公羊老神医,这位小兄弟......”介绍道柳逸尘的时候,卢妃振亭尴尬的不知所措。
柳逸尘站起身说道:“我叫柳逸尘。”
卢妃振亭立马接过话来,“你的疾病多亏了这两位神医,还不赶紧叩谢人家。”
“可儿多谢两位救命之恩。”卢妃公子深鞠了一躬道。
公羊老先生哈哈笑了两声道:“卢妃公子赶紧坐吧!”
卢妃公子走到父亲身旁坐了下来,眼光却是望向了柳逸尘。
柳逸尘被他的目光望的有点不自在。
卢妃公子噗嗤一笑,“逸尘哥哥,我叫卢妃悦可,你可以叫我可儿。”
“可儿弟弟,你好!”
“谢谢逸尘哥哥替我治病。”
卢妃振亭看着儿子身体已经大好了,脸上的笑容抹之不去。
公羊望着柳逸尘和卢妃悦可,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时,从门外走进一个老年的管家,双手捧着一把长剑,走到跟前说道:“老爷,您要的这把剑。”
卢妃振亭站起身走到近前接过剑,双手奉送到柳逸尘面前说道:“小兄弟,这把剑并不是什么好剑,既然小兄弟看中了,今日这把剑就赠送给你了。”
柳逸尘激动的接过长剑,执剑抽出剑鞘三寸,那锋利的寒光一闪。果然是自己看中的那把剑,只是比在柜台的时候多了一个漂亮的剑鞘。
“小兄弟年纪轻轻的,竟然已经是三级武者了,将来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啊!”就在柳逸尘抽剑出鞘的那一刻,卢妃振亭才注意到柳逸尘的修为,惊讶不已。
柳逸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谢道:“谢谢掌柜的赠送的宝剑。”还剑入鞘,如获至宝一样将长剑斜靠在椅子边,左手摸着剑,寸步不离。
其余几人看着柳逸尘滑稽的动作,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中也只有公羊老先生、卢妃振亭和那老管家能理解柳逸尘此刻的心情。
一名武者,得到一把自己钟爱的武器,那种激动的心情根本就是难以表述的。如果换成一般人,此刻一定是拿着剑出去演示一番了。而柳逸尘却能安静的坐着,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一顿饭,宾主尽欢,相互寒暄,竟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饭后,卢妃振亭父子将公羊师徒送至门外。
“卢妃掌柜的,就不用远送了,留步吧!”
卢妃悦可疑惑的问道:“爹,不是说我的病要施针半月之久吗?怎么不留他们在家中住下?”
公羊笑了笑说道:“卢妃公子,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你的病,尘儿每天午时会过来为你施针的,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