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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元文宗皇后卜答失里因私干政结局惨(1)

史书记载,泰定帝也孙铁木儿当朝五年,死后出现两个并立的皇帝,即天顺帝和文宗。经过一番较量,文宗站稳帝位,卜答失里终于成为皇后。不过,她心狠手毒,为一己私利杀害忠良,干预朝政,最后落得个悲惨的结局。

(1)皇后位来之不易

答己死后,英宗硕德八剌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触及了很多贵族的利益。至治二年(1323),御史大夫铁失发动“南坡之变”,与也先帖木儿等人冲入行宫,将熟睡中的英宗弑杀。他们拥立忽必烈的孙子也孙铁木儿为皇帝,是为泰定帝。

泰定帝即位后,立长子阿速吉八为皇太子。

泰定帝只当了五年皇帝,因纵情酒色,于致和元年(1328)七月死在上都(今内蒙古正蓝旗东北)行宫之中。朝权完全落在了左丞相倒剌沙手中。可是,这个倒剌沙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过了一个多月还不立新君,致使年仅八岁的皇太子阿剌吉八不能即位,朝野上下人心不安。

有道是“国一日不可无君”!泰定五年八月初四的黎明,以留守上都的燕铁木儿为首的,包括大臣、大将阿速铁木儿、索伦赤等十七人闯入皇宫。他们召集百官到海山为母亲答己养老而建造的兴圣宫,提出皇帝位应由武宗的次子图帖睦尔继承。

一些文武官员提出异议。燕铁木儿等人非常凶狠,他们立即将反对者处死。结果,在武力的高压态势下,群臣不得不通过了立图帖睦尔为皇帝的“建议”。

燕铁木儿与西安王阿剌忒纳失里昼夜在朝廷内守侯,以防发生变故,同时以重兵对上都进行了宵禁。燕铁木儿委派前河南行省参知政事明里董阿、前宣政使答里麻失里到江陵迎怀王图帖睦尔,同时又派伯颜率重兵一路武装护送,这样,图帖睦尔一行顺利到达大都(今北京)。

燕铁木儿等人希望图帖睦尔早日即皇帝位,以安天下。图帖睦尔自然想当皇帝,但是他知道,在这混乱的情况下,如果不能处理好局面,到手的皇位也可能会得而复失。

燕铁木儿的思路非常清晰,那就是要让图帖睦尔接任皇帝位,他说“皇帝必出武宗族”。实际上,图帖睦尔是武宗海山的次子。在他的兄弟中,要属老大、他的哥哥和世瓎最有实力,兵多将广,但是和世瓎当时正驻守漠北。图帖睦尔上台如果得不到哥哥的支持,靠燕铁木儿等人的支持是站不住脚的。于是,狡猾的图帖睦尔派信使十万火急到漠北,将情况转告和世瓎,并且希望他尽快来上都共商大事,这就是所谓的“固让之心”。实际上,图帖睦尔对哥哥不过是作个姿态而已。

这边,燕铁木儿等人怕事情有变,己命不保,于是敦促图帖睦尔即位。燕铁木儿说:“人心向背之机,间不容发,一或失之,噬脐不及。”百官也呼应。实际上,这时候文武百官是觉得,如果图帖睦尔再不就位,帝位可能要出现变故。

于是,审时度势的图帖睦尔在表白了一番“固让之心”后,当年九月,在大都大明殿即皇帝位,时年二十四岁。是为元文宗,改元天历。几日后,他册立自己的妃子卜答失里为皇后。

卜答失里皇后出身于元朝的蒙古贵族弘吉剌族,1307年生人。她的父亲是鲁王雕阿不剌,母亲是顺宗的女儿、鲁国大长公主桑哥剌吉。

卜答失里的祖先因为跟随成吉思汗征战有功,在蒙古统治集团获得了显赫的地位和待遇。元太宗窝阔台曾下旨说,弘吉剌氏生了女儿,世世为皇后或嫔妃;生了男孩,必娶皇室公主为妻。出身在这样一个家族中,卜答失里如何不想当皇后呢?

卜答失里皇后自小生活在官宦家庭,家庭的熏陶和耳闻目睹使她懂得,要想在皇宫里站住脚跟,除了加强自我的各种修养外,也需要不断积累政治斗争经验。于是,生活中的卜答失里除了先天的漂亮、妩媚和身姿外,又加上了举止得体、富于心计、超年成熟。

当初,泰定帝继位后,因为自己的皇帝位来得不正宗,所以他心里总是犯嘀咕,生怕武宗海山的两个儿子和世瓎与图帖睦尔夺回皇帝位。他见武宗海山的这两个儿子有一定势力,而且当时都外放在府地,所以又不得不用。

为了拉拢和世瓎与图帖睦尔。泰定帝着实费了一番脑筋。他先是把武宗的次子图帖睦尔召到京师见面,见图帖睦尔对他很是尊敬、谦恭,心里安慰了许多,于1324年封图帖睦尔为怀王。他还在弘吉剌族中寻找合适的女子,欲主持图帖睦尔的婚姻大事,以便使图帖睦尔念他的情。

泰定帝选中了卜答失里。很快,卜答失里便成了图帖睦尔的王妃。次年,泰定帝见图帖睦尔老实本分,便把他迁往建康(今江苏南京)居住。待泰定帝病重时,大臣倒剌沙为了消除帝位之隐患,又把图帖睦尔迁到江陵(今湖北江陵)。实际上,图帖睦尔是一个非常有城府的人,他表面上服从泰定帝的领导,内心里当然希望自己在政治上有所作为。这也是卜答失里非常高兴看到的。

作为一名贵族的妻室,卜答失里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当然,也有的女子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但是,从小就想做皇后的卜答失里,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永远是怀王。所以,在日常生活中,卜答失里不仅非常贤淑,以笼络图帖睦尔之心,同时也不断地鼓励图帖睦尔参与政治角逐。应当说,图帖睦尔没有辜负卜答失里的一片心。

在情势不稳定的时候,他们夫妻能够如此安慰、鼓励,也是难得的了。图帖睦尔早已经发现了卜答失里的政治才干,在很多时候,卜答失里都主动帮助图帖睦尔分析形势,参谋策略,照料后宫。图帖睦尔当然也明白,他的皇后是强势的,日后会对他的执政产生影响,只是他没有估计到后来达到的程度罢了。

话分两支。且说直到图帖睦尔夺皇帝位后,泰定帝的左丞相倒剌沙才知道自己失策了。他马上让泰定帝生前立下的、当时只有八岁的皇太子阿速吉八即位,是为天顺帝。由此,元朝出现了两朝并立的局面。

由于环境错综复杂,双方都在磨刀霍霍,等待时机,都试图将对方置于死地。

还是一向自负的倒剌沙先出手了,他立即派兵南征,直逼大都,试图正本清源。可是他想错了,战场上没有什么正本清源,更不相信眼泪和仇恨,战场上只有智慧和意志的较量。

对倒剌沙的进攻,图帖睦尔命令燕铁木儿和他的弟弟撒敦等人率军迎战,经过仅仅一个月的较量,图帖睦尔的军队就将倒剌沙的军队全部歼灭,倒剌沙只得争取主动,捧着天顺帝的玉玺出城投降。当皇帝还不到一个月的阿速吉八,从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倒剌沙以为投降了,就能保住条性命。可惜他又想错了,政治是不讲究情面的,图帖睦尔下令将倒剌沙投入监狱。一个月后,图帖睦尔见形势稳定了,决定将倒剌沙处死。

在死前,倒剌沙的后悔无以复加。他没有成为保家卫国的英雄,却留下了千古骂名,可即使这样,也没有活下来,他只能骂图帖睦尔不讲仁义。

虽然倒剌沙不失为一代政治家,但是我们不能把“成熟”二字,安在这位政治家的头上。

(2)干政为了一己私利

图帖睦尔和燕铁木儿消灭了并立的天顺帝朝,天下的大局相对稳定了。这一对君臣的目光又转向了图帖睦尔的哥哥周王和世瓎。这个和世瓎勇猛有余,谋略不足,在弟弟表示“固让之心”后毫不客气,试图进京师上皇帝位。

他手下的一些人认为,图帖睦尔已经称帝,和世瓎已经没有必要参与其中,如果前往,反倒让图帖睦尔内心恐惧。谁都知道,那“固让之心”不可能是真实的呀!

可和世瓎钻了牛角尖,偏偏认为弟弟当了皇帝也是不得已。他到了京师,弟弟会马上将皇帝位心甘情愿地让给他。他认为自己的兵力比弟弟强大,所以做皇帝是应该的。

当时,包括有拥戴之功的燕铁木儿都有些搞不懂,觉得图帖睦尔太烦琐。自己当了皇帝就完了,何必还要和哥哥搞什么“固让”?况且元朝的祖制就是幼子当朝。虽然和世瓎兵多将广,但是也不必太“拿眼夹他”。如果他对图帖睦尔不服,最多就是起兵造反,但师出无名,而且是反朝廷,还属于不义。图帖睦尔可以号召全国民众起来护驾。

在这个问题上,谁也没有图帖睦尔和卜答失里想得透、想得深、想得远。哥哥兵多将广,而且通过“固让之心”可以看出,哥哥还动了真格,怀有野心。那么,自己要当稳这个皇帝,就必须运用谋略,处理好与和世瓎的关系,一着不慎,很可能引起和世瓎起兵。

什么师出无名,什么实属不义,什么号召全国民众起来护驾,这些都是不可靠的,因为图帖睦尔自己的皇帝位也是抢别人的,有枪便是草头王,这在动荡局势下就是真理。

历史证明,图帖睦尔的政治谋略高人一头,他想对了,也做对了。当然,他有许多想法,都是和皇后卜答失里共同讨论出来的。如果说我们研究卜答失里是何时起干预朝政的,那应当从她当王妃就开始了。

在经过了缜密分析之后,图帖睦尔先后两次派遣使者迎接和世瓎。和世瓎决定不在上都或大都即位。而是在漠北和宁(今蒙古人民共和国库仑)举行即皇帝位大典。天历二年(1329),和世瓎做了皇帝,是为明宗。明宗依照前朝旧例,立图帖睦尔为皇太弟。卜答失里从皇后降到太弟妃。

虽然和世瓎的人没有到大都,但是他已经选拨好了大量官员,准备安插在中央三大要害部门,分别负责政务、军队和负责监察的中书省、枢密院和御史台,这些人已经先期到达,同时,他任命的地方官也分别到位。

哥哥即了皇帝位,文宗图帖睦尔只得以“固让之心”下台,不过作为政治家,他怎么能将皇帝位拱手让给别人呢。图帖睦尔便邀请和世瓎来上都见面。于是,即位不到四个月的和世瓎启程来到了五忽察都(今河北张家口北部)。图帖睦尔在五忽察都附近部署了大量军队,做好了武力解决和世瓎的准备。天历二年八月初一,兄弟两人终于见面,图帖睦尔举行了盛大宴会,大家都非常高兴。

天历二年八月六日(1329年8月30日),和世瓎突然死去,图帖睦尔宣布哥哥因为得重病抢救无效死亡。随后,皇太弟图帖睦尔在上都再即皇帝位。据推测,是图帖睦尔命人在和世瓎的酒里下毒将他毒死。

这时,跟随和世瓎来五忽察都的官员和军队傻眼了,到各地就任官职的和世瓎的人马傻眼了,在中央的和世瓎的官员更傻眼了。

图帖睦尔这时候的主要工作,就是招安原和世瓎的人马。他对在五忽察都的军队主要将领进行招安,大部分将领表示效忠图帖睦尔,图帖睦尔便对他们的军队进行了改组、重组。对那些不服从图帖睦尔的和世瓎的官员和军队则就地正法。图帖睦尔没有费太大的劲儿,就解决了哥哥和世瓎的强大势力。

这次“杯酒释兵权”非常高明,连老辣的燕铁木儿都非常佩服。图帖睦尔对服从他管理的和世瓎的官员给予了关照,尤其是对明宗的皇后八不沙非常客气。这更是高明的举措。

(3)对明宗皇后太子态度各不同

至顺元年(1330),明宗皇后八不沙从漠北返回大都,图帖睦尔为了继续安抚明宗部下,将她接到宫中居住,封明宗年仅五岁的嫡子懿磷质班为鄜王。但对明宗的庶子妥懽帖睦尔没有晋封。

八不沙及其儿子在皇宫过着优越的生活,慢慢地,言语中流露出对图帖睦尔的不满。皇后卜答失里很不高兴,后来发展到两个皇后冷嘲热讽,恶语相加。

后来,因为一个叫拜住的太监,引发了卜答失里和八不沙的激烈交锋。

拜住是卜答失里的宠幸太监,因为一件小事情冒犯了八不沙,被八不沙痛骂。八不沙在骂太监时,一时气愤,将图帖睦尔和燕铁木儿暗算明宗的自我估计也抖了出来。

拜住立即禀报卜答失里。

卜答失里听后非常气愤,说:“此贼妇竟敢指桑骂槐,污蔑当朝皇上,我和她势不两立,非让她尝尝我的厉害不可。”

拜住乘机扇煽风点火:“干脆让皇上下令赐死她得了。”

卜答失里说道:“我早就说过,她活着就是捣乱,可是皇上不同意啊!”两人开始合谋算计八不沙母子。

当天晚上,卜答失里开始实施和拜住商量好的办法。见到图帖睦尔的时候,卜答失里便把事情全部告诉了图帖睦尔。

图帖睦尔自然非常气愤,但是他不同意卜答失里对八不沙下毒手的意见,并说:“以我个人的经验,事情不能做得过分,我已经上了燕铁木儿的当,作了不仁不义的事(指将明宗害死),怎么还能下这个命令呢?就是要除掉八不沙,我也不能下命令。”

卜答失里顿时感到非常后悔,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很精明的,但是现在她明白了,她的智谋远没有达到图帖睦尔的水平。要杀人,这个人又不是图帖睦尔的对手,皇上为什么要给自己留恶名呢?你用别的手段杀了八不沙,再禀报图帖睦尔,图帖睦尔除了下令严查外,不采取别的行动就可以了嘛。

卜答失里和拜住再次商量,拜住觉得皇上不下旨,那皇后就下旨,要不然没有人敢去做。于是卜答失里下旨,由拜住执行去了。这一来,八不沙不得不喝下毒酒,很快就死去了。

正如所料,图帖睦尔没有因为八不沙的死,去追究任何人的责任。他对卜答失里不断干预朝政的做法,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知道,卜答失里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他好,为了他三个儿子好。有了这样的思想基础,卜答失里当然在干涉朝政方面为所欲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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