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人影相对,有细细的雪花飘落,如盐晶般晶莹,空旷的将军府只有沙沙的声响。
他仿佛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也许是细雪飘落的错觉,也许是她隐隐的发香。
弘赤轻轻抚着她光滑的长发,诗中软香如玉是否是这般感觉,他缓缓低下头,吻她眼角珠泪,温热的气息暧昧不明,
卿因忽然躲避开即将落下的吻,如脱兔般挣脱他,转身跑到屋里,背靠着关上的门,按耐不住心里的惊慌,大脑几乎茫茫一片。
“王爷,你喝醉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王妃还在等你。”
弘赤走到门外,隔着门对她说:“我活了三十岁,走过许多的路,看过许多的人,喝过许多的酒,却觉得遇见你好暖。”
“我不过是一个摸爬滚打的小暗卫,能被王爷这般人物喜欢,深感荣幸,可是,你来晚了啊。”
“我不知道这条路会走多远,也许你不久就会成为别人的王妃,那又如何呢,我喜欢你,你可以不用给我答案,因为我知道不可以,可是控制不住啊。”
“王爷,就当做什么也没说过吧,今晚也没有来过。”
卿因背对着门,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在忽明忽暗的烛火里,小丫头静静的站在一旁,安静的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
“小姐你为什么难过呢,被那么优秀的人喜欢,难道不是一件很骄傲的事吗?”
莫名的泪如雨下,她已经压抑了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释放悲伤的出口,卿因点头“嗯,是很感动啊。”
“小姐你会犹豫吗?”
“做一个王妃,比妾好的多,我不能犹豫。”
小丫头透过摇曳的烛光,看清她眼里的坚定。
同样漆黑的暗夜里,弘赤站在走廊边上看一场簌簌而落的雪,他心里同样难过,也想像卿因一样释放出来,可是眼眶干涩,一滴泪也不会有。
他的心已经老了。
王妃推开门,有些枯槁的手指附在暗红色的门框上,飞雪钻入怀里,绣岚悄悄拿起皮裘,披在王妃身上,王妃拉紧了皮裘,定定的观望着弘赤。
“王爷刚刚回来,从蒙将军那里。”绣岚低声补上一句。
王妃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绣岚屈膝告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被卿因拒绝了,自己明明应该感到高兴,可是为何像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冰凉彻骨。
她在心里默默想着:贞言,放过他吧,也放过自己的执念,和他在一起十年,
也没有获得他心里一分一毫的位置,以后更不会有。
王妃闭上眼睛,风雪呼啸,白了发梢。
自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弘赤抬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王妃从身后环抱住他魁梧的身躯,将头深深的靠在他的后背。
“王爷心情不好,可是因为卿因?”
“是。”他的语气疲累,连兜转都不想说。
“她不肯吗?”王妃轻轻皱眉道。
“你多虑了,我没有问她。”
“若是不肯的话,我可以去劝劝她,要是将来,王爷想升她的次序的话,我也不会多言。”
“我说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弘赤语气并不好,抬起手想要拿开王妃的手臂。
“弘赤。”她莫名的直呼其名,又紧了紧手臂。
“嗯?”
“你要记得,我是从小就认识你的贞言,你是金国最耀眼的少年,你当初是可以拒绝任何人的,你明明不喜欢,为何娶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不为人知的滑下两行清泪。
“贞言,是我错了,我耽误了你这么多年,耽误了你的一生,对不起,你本来可以不是这样的生活。”
你有什么错,错的人是我,若不是当初的一厢情愿,也不会痛苦十几年。可是那些动过的心,喜欢过的人,无法改变也无法回头。
“弘赤,如果卿因像你一样,不是自己情愿,你的痛苦不会比我更少。”也许是飞雪飘入眼眶,融化成透明冰凉的水滴,从眼角缓缓滑落,最终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
她的家庭在金国根深叶茂,为他带来的好处数不尽数,就算娶了卿因,也不会有任何降她次序的打算。
弘赤转过身来抱住贞言,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你一直都是我的正妃,无论任何人出现,都不能动摇。”
弘赤松开双臂,扶着王妃回去“外面风大寒冷,你又大病初愈,早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