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冷水从头浇下,卿因在一片浑浑噩噩的深渊里惊醒,脸色苍白如纸,手脚被铁链锁住悬在半空。碳火噼啪在火盆里炸出火花,三角形的烙铁被烧得通红,让人不由得恐惧。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狱卒纷纷躬身行礼“参见太子。”
卿因心中正疑惑,沈立就到了她面前。轻轻拨开她散落在脸前的头发,神经般地仰天大笑。
“卿因啊卿因,早知道你我今天要这般相见,那日,任你死在谨城便好,何苦大费周章抓你。”
“从你到了谨城,就开始疯狂的报复计划,先是杀了林贤,逼疯夫人,后来夫人也死了,林棠在你和你那个采花贼师弟合谋印下了耻辱,无法嫁入皇室,接下来你想干什么呢?是杀了林将军,还是继续伤害林棠?”
“殿下说的对,采花贼季扬确实是我的师弟,不过他并没有对林棠做过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既然如此,也让你尝尝在身体上烙下记号的滋味。”
沈立恶狠狠的瞪着她,一挥手,跟在身后的狱卒从滚红的火盆中拿出烙铁,卿因惊慌失措,拼命挣扎,手铐脚镣处磨得血肉模糊,一阵铁链声。一阵烙铁烙在皮肤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声,空气中弥漫着皮肤烧焦味,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巨大的痛楚冲进大脑,遍布全身,面目因疼痛变得扭曲狰狞。
沈立丧心病狂对她的表现感到满意,手微微一挥,狱卒将烙铁重新扔进火盆里,退到一边。
林棠忽然一阵咳嗽从睡梦里醒来,心里莫名慌乱,预料到有事情发生,急忙披了件衣服出门,见父亲房里烛火明亮,赤着脚努力得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偷偷摸摸凑到门外,小心翼翼偷听。
颜氏尖细着嗓子,声音听起来十分高兴,林将军自从夫人去世之后郁郁不乐,也难得的开朗起来。
林棠听的脊背生凉,身上汗毛根根数起,他们要以叛国论处卿因,已经搜集到她和蒙跃来往的证据,甚至想捏造出她和季扬的勾结。
现在她已经中了北疆独有的蛇毒,生机渺茫,几乎是必死无疑。
弘筹心急如焚,一遍一遍问弘赤该怎么办。
弘赤被他问的心烦“你以为我不想救她吗?”
“可我们现在连谁抓了她,她在哪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怎么救了。”
弘筹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一拳砸在桌子上,眼中几乎要沁出血来。
林棠急匆匆地冲进来,开口就是我知道她在哪。
林棠缓缓说完,手里握着茶杯“其实这件事都怪我,我为了让沈立死心,也彻底绝了嫁到皇宫里,模仿采花贼留下的记号,自己一针一笔刻了一个,我也不知道那采花贼是姐姐的师弟,更不知道他会将恨转移到姐姐身上,不分黑白要杀了她。”
林棠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委屈模样,不过没有人在意到这个姑娘,大家更在意的是怎么营救,或愤怒或理智,
弘赤怒火中烧,心里一片炙热滚烫,绵延的火光将眸子烤成一片血色,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而感到领地被侵占般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