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薛乐追谢临沂这件事情依然进行的如火如荼,如日中天。冉苒和薛乐在一起偶尔撞见谢临沂,也只是互相望一眼。
只是那一眼,冉苒就知道,薛乐离他的心里还远得很。所以她卑鄙的一面鼓励薛乐勇敢追逐,一面暗自庆幸谢临沂坚定如磐石。
冉苒在这种两面角色里扮演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
国庆后,班级自发组织出去烧烤。不知是哪位同学不小心将烧的通红的炭火挑了起来,是谢临沂一只手护着正在另一边专心烤肉的薛乐。那块本来应该烙在薛乐脸上的伤疤落在了谢临沂的手背上。
大家一边唏嘘刚才的事情又多危险,一边起哄薛乐守得云开见月明。
冉苒端着薛乐的脸,认真看了好久,确定没有任何伤害了,才放心的松开。转脸看见了谢临沂的手背上已经起了一个亮晶晶的水泡。她还来不及问,薛乐就堵住了她的话:“痛不痛,痛不痛。”
谢临沂摆摆手,安抚薛乐和大家紧张的情绪说:“没事,接下来大家都注意点儿。”说完,薛乐安排好接下来的负责人,和谢临沂先行离开,去了最近的诊所。
整个过程,从他替她挡火炭,到安慰,再到离开。他一眼都没有看她。原来他已经放下,只有她还在念念不忘。
“冉苒,来吃东西啊。”室友叫她,她才仿佛睡醒一样,蹲下身子和同学们边说边笑,不停往嘴里塞东西,却味同爵蜡。
回到学校,冉苒随便找了个借口脱离了队伍。望着熟悉的电话号码,犹豫了很久,才按下拨出键。
“有事吗?”
谢临沂一句话让踌躇了很久的冉苒心凉。她挂掉电话,心里讽刺的笑了自己很久。有事吗,谢临沂,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事。
烧烤后,薛乐和谢临沂走的更加频繁。而冉苒却像大病初愈的人,元气大伤。
期末临近,薛乐蛰伏了很久,总算觉得时机成熟了,和寝室的商量要给谢临沂告白的事情。
她的告白远没有追求时那么声势浩大。在寝室都围在阳台看路灯下并讨论薛乐能不能成功时,薛乐背着手朝寝室方向做了一个OK 的手势。
冉苒穿着单衣站在阳台上,风吹进了骨子里。
薛乐和谢临沂在一起后,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室友打趣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像谢临沂的笑。
冉苒听着她们的对话,一句话不说,头埋在被子里,脑海里浮现了谢临沂的脸。
薛乐的笑容哪里能像他,他的笑明明不是真的在笑。
冉苒和谢临沂在一起后,总是望着他脸上的笑容出神。她曾问过他:“你为什么在笑?”
“就是觉得带着笑容可能赶走悲伤。”
“你悲伤吗?”
谢临沂没有回答,他当时只是宠溺的望着她,一潭深水让冉苒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后来她才明白,他是没有撒谎,他就是想用笑容赶走悲伤,骗自己很快乐。
只是那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所有的灾难在十六年前就已经埋下的伏笔,他那巨大的悲伤,带着冉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