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除了我,谁还会看你啊
按道理来说,这样深情的告白一定要有甜蜜的结尾才不能辜负过程。然而学校的保安十分不解风情,唐延刚把尾戒给颜彦戴上,学校保安就赶到,指着唐延说:“是你点的吧,赶紧给我灭掉。你不知道这个天很容易发生火灾吗······”
唐延的本来挂着笑容的脸,渐渐冷了下来。颜彦拉过唐延,站在他面前,笑着打断正在喋喋不休的保安说:“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把蜡烛熄了。”
保安见颜彦认错态度良好,又说了几句,三令五申之后,准备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颜彦转身看着唐延彻底垮下来的脸,笑着拉拉他的手说:“赶紧的,把蜡烛灭了。”
唐延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蹲下身把一根根蜡烛吹灭收好放进脚边的盒子里。唐延刚把盒子端起来,颜彦就接了过去。她说:“给我吧,留个纪念。”
唐延有些霸道的回答:“我在你身边还要纪念什么。”
尽管唐延这么说,颜彦还是坚持把蜡烛拿回了寝室。
见颜彦回来,罗奕星边拉过颜彦的手看边说:“没想到唐延还是实质和形式同样注重。”
李芸芸也凑过来看,还一边夸自己:“我就说唐延这个人还是可以恋爱的吧。”
室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闹吵着,颜彦望着镜子里,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的自己,一瞬间晃了神。
颜彦和唐延恋爱的进展速度快的惊人,没出一个月,颜彦的家人知道了这件事。颜彦的叔叔打来电话,他说:“你谈恋爱了?”
颜彦听不出那边的叔叔是什么样的表情,轻轻“嗯。”了一声。
叔叔在那边轻轻叹了一口气:“不久就要放元旦了,把他带回来看看吧。”
颜彦没想到叔叔会这么容易的接受了唐延,拿着已经挂线的手机还处在放空状态。是唐延将她拉回到现实,唐延把手里的奶茶递到颜彦手里:“想什么?”
冰凉的手一下子温暖了起来,颜彦摇摇头,低下头喝了几口奶茶后,一本正经的望着唐延说:“过几天就是元旦了。”
“对啊,这一年又过去了。”
“唐延,我叔叔叫你去家里吃饭。”
颜彦刚说完,就听见了唐延被水呛到的声音。他咳了很久才停下,颜彦边拍唐延的背边说:“你这是什么反应啊?去还是不去?”
唐延平复了一下回答:“叔叔都发话了,怎么能不去。”
颜彦笑着拿卫生纸擦擦他刚才咳出来的泪水,转过身,唐延却把她没扣的衣服,一颗一颗扣好了,边扣嘴里还边嘟囔:“这么冷,还耍什么风度。”
颜彦心里觉得很甜蜜,却不饶人的顶嘴:“这件衣服就是要这么穿才好看。”
“除了我,谁还会看你啊。”
(五) 这里,才是我 家
元旦那天,这个城市下了第一场雪。唐延站在火车站,脸上全是喜悦,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颜彦的手说:“下雪了,颜彦,下雪了。”
颜彦仰头看见飘飘洒洒的雪,附和道:“是啊,下雪了。”
“你不知道,在重庆,我看过的雪屈指可数。”
“那你来这里真是赚了,即使这个城市下雪的次数也不多,但是到了冬天见到雪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因为有了雪,唐延在火车上的疲惫全都一扫而光,一直兴奋到了颜彦家门口才开始紧张,唐延有些心虚的问:“颜彦,要是你叔叔不喜欢我怎么办?”
颜彦边开门边安慰唐延:“不会的,放心啦。”
颜彦说的没错,叔叔不会不喜欢唐延。唐延会说话,懂礼貌。大人不都喜欢这样的人吗?
颜彦打开门就闻到了一阵饭香,大声朝着厨房说:“叔叔,你的厨艺又进步了。”
被叫做叔叔的男人从厨房出来,还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看见站在颜彦身后的唐延:“你就是唐延吧。”
唐延笑着回答:“是的,叔叔好。”
“唐延给你买了东西,我放桌上了。”颜彦指了指桌上摆的水果牛奶,还有一些补品。
叔叔笑着说:“好,你们等一下,饭马上就好了。”
“要我帮忙吗?”颜彦挽着衣袖说。
“不用,你陪唐延就好。”叔叔回答完,转身又进了厨房。
饭桌上,叔叔一边说颜彦瘦了,一边问唐延的家庭状况。好像所有的男女朋友到对方家里,总会被家长问这些,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父母什么工作。千篇一律,乐此不疲。
唐延边夸叔叔做饭好吃,边陪叔叔喝酒。举止得体,颜彦从叔叔脸上的笑容看见了和唐延的未来。
晚饭过后,唐延已经喝了不少,颜彦收拾好了床铺,安排好唐延睡下。走到客厅去陪正在看电视的叔叔。
“他睡了?”叔叔问。
颜彦点点头。走过去接了杯水放在叔叔面前。
“彦彦,你喜欢他吗?”
颜彦坐在叔叔旁边,望着电视里无聊的电视剧,毫不犹豫的回答:“喜欢啊,怎么不喜欢。”
“我说的喜欢,是愿意分享过去和承担未来的那种喜欢。”
听见叔叔认真的声音,颜彦转头望着叔叔有些浑浊的双眼笃定的回答:“叔叔,我很喜欢唐延,未来那些不可预知的风险,我愿意和他一起承担。”
“过去呢?”
“至于过去,既然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提,他也没必要知道。”
叔叔端起杯子,站起身叹了口气:“彦彦,人的过去是可以影响未来的。”
颜彦看着叔叔离开的身影,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一觉醒来,昨天的鹅毛大雪早就停了。化雪的天气最冷,唐延早就醒了,睁着眼睛,不愿挪开被窝一步。
颜彦把唐延屋里的窗帘拉开,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的唐延睁不开眼睛。颜彦拍拍唐延的肩膀说:“起床了。”
唐延捂着被子,瓮声瓮气的回答:“不起,这么冷。”
“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颜彦好声好气的说。
听见颜彦这么说,唐延才露出脑袋,指着门:“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颜彦露出笑容边走边说:“又不占你便宜。”
唐延很快换好了衣服,颜彦递给唐延一杯豆浆:“刚打好的。”
唐延喝了一半才想起叔叔没在,正准备开口。在洗碗池旁边的颜彦开口了:“叔叔出去买菜了,我已经给叔叔说了,我们中午不回来。”
“早知道叔叔不在,我就该在起床时做点儿什么了。”
颜彦转身把手上还没干的水甩在唐延脸上,拿起他刚喝完的碗:“没正经。”
外面的冷空气,在推开门的一瞬间袭来,让人清醒了不少。唐延把围巾取下,围在颜彦的脖子上:“也不知道多穿点儿。”
颜彦不说话,往围巾里缩了缩,闻到了唐延身上的味道。
颜彦和唐延坐了半个小时的车来到了一个小镇上,唐延望着白雪茫茫的四周,兴奋的像个孩子。
颜彦拉着唐延说:“这就是我要带你来的地方。”
唐延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解的问:“这里?”
颜彦点点头。一步步继续往前走,从人烟密集的地方走到了有些荒芜偏僻的一处,大雪已经融化了不少,但是地上黑色的灰烬和残留的砖瓦依旧清晰可见。
颜彦扬扬下巴轻声说:“就是这里。”
唐延望着一片狼藉的地面,目光在四周困惑的转了很久:“来这里干嘛?”
颜彦取下右手的手套,弯下腰捻起还湿润的灰:“唐延,这里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