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酒楼
午时已过,醉仙酒楼依然食客不断,没人陪伴时,叶浩扬喜欢坐在一楼。听众食客聊家长里短,南腔北调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喜静的他何时变得爱上繁华,他不知晓,也许是孤寂太久。置身在人群中,方能驱赶寂寥。
食客甲:“你们听说了吗?林氏商行的少爷回来了。”
食客乙:“早听说了,带着私奔的女子回来了,还带回个孩子。”
豪门情事,众人一听,都来了劲。
食客丙:“都有孩子了?”
食客乙:“好几年了,能没孩子吗?回来就收了房抬了姨娘。”
食客丙:“大房同意?”
食客甲:“同意!我听说林少爷回来就把大房赶到偏院,和姨娘住在正房,宠妾灭妻啊!”
食客乙:“何止啊,据说林少爷从未踏进过大房院子。有钱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房那可是绝色啊!他们成亲时,我可亲眼见过。那身段,那美貌,浪费,浪费。”
哈哈,众人一阵起哄大笑。
叶浩扬越听越不像话,结帐起身离去。
.......
林泽宇上午把商行紧急的事务处理完,便匆匆赶回墨香居。
只见李琪儿脸色苍白地倚坐在美人靠上,目光忧怨无助,连他走到身旁都未察觉。
秋季的风从湖面经过,带着冷冽的水雾吹到身上寒意阵阵。林泽宇牵起李琪儿冰凉的手走进墨香居。
屋子里已经搬得差不多,两个新买来的丫头在管事妈妈的吩咐下,理整一些个小物件。
管事妈妈见林泽宇回屋,满脸恭敬,行礼后,“少爷,这是少夫人今日新买来伺候李姨娘的丫头。”朝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
丫头走上前行礼,林泽宇随意地扫了一眼,厌恶地挥挥手。
“你们都出去。”
搂紧依偎在他怀里的琪儿,“琪儿,别怕,今夜我会去陪你和天佑,别这样,你要的,我会一点一点的帮你拿回来,你只要奈心等待。相信我。”
琪儿温顺地点点头。
......
安雅忙完成衣商行的事情,叫上车夫送她到叶家商行。吩咐车夫过两个时辰再来接她。因为快到冬季,所以,街道上做买卖的人特别多。
安雅没有立刻上楼,而是注视着熙熙嚷嚷的人流。有远道而来的商人,出入商行购买货物。有出卖体力的朴实汉子,汗流夹背地搬运货物。有穿梭在人群中的小贩,叫卖着方便快捷的吃食。人们为了生计努力的活着,安雅心中涌起继续前行的动力。告诫自己,她比许多人都活得好,不要轻易被压倒。
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喊,声音慌乱,还伴随着急促地马蹄声。
“快让开,快让开!”
人群迅速被分开,纷纷避让,只见一匹失控的马匹横冲直闯的向这边飞驰而来。一位年迈的老者,或许是耳背,或许是行动迟缓,眼看就要被马踩踏。
安雅来不及多想,快速跑过去,把老者用力往旁一推,她也就势一滚。然而,小腿还是被马蹄踢了一下,马匹并未因此停下。只见一抺白影几个健步,借着一个高处,跨上奔饱中的马背,抢过缰绳。用力勒紧马脖,马匹吃痛,马头向上仰起嘶叫,前蹄旋空,想甩掉马背上的两人。白衣男子双手拉住缰绳一松一紧,几个来回马匹终于停了下来。
霎时,惊恐的人群中发出热烈的掌声。白衣男子走到老者身边扶起,查看后并无大碍。
“安贤弟,你怎么样?”熟悉而温柔地声音在身旁响起,白衣男子原来是叶浩扬。
“不碍事。”安雅勉强地站起来。
老者和骑马之人都过来答谢他们,要扶安雅到医馆就医,安雅怕女子身份失破,婉言拒绝。
单脚跳到商行,忍疼拒绝叶浩扬地搀扶,爬到三楼他的书房。毫不客气吩咐叶浩扬。
“快去买点跌打药来,疼死我啦!”边说边揉小腿。
叶浩扬在她面前蹲下,做势要挽安雅的裤腿。
“你干什么?”安雅腿往后一缩,娇喝道。
“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你又不是大夫,你快去给我买药膏。”安雅想把他支走,她好掀起裤腿看看伤的情况。
“别动!”叶浩扬警告她,“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看,本公子以前还帮马接过骨折的腿!”
“马?”安雅一副你找打的眼神看着叶浩扬。
“恩!都差不多,让我看看,好配药嘛!要不,帮你叫个大夫来?”他假意地询问安雅,语气玩味十足。
“我自己来。”安雅认命地挽起裤腿,白嫩光滑的肌肤裸露在男子面前,她脸窘得发烫。从小娘亲教导她,男女授受不亲。不禁想起,那年在山下农舍的相拥而眠,脸更红得似火烧。
叶浩扬轻轻按压了下红肿的地方。
“嘶!”安雅吃疼。
“忍着点。”他认真的检查腿骨是否断裂。
“叶浩扬,疼!疼!”安雅不自觉流露出女儿娇态。
叶浩扬有片刻失神,如此怕疼,偏偏逞强去救人,终究不过是女儿家。
“运气不错,没有伤到筋骨。我去给你配点膏药回来。你不要乱动,我片段就回来!”
安雅揉着红肿的地方发愣。
果然,是片刻。他就拿着药膏回来,胸口起伏的很快,明显是跑回来的。安雅心头莫明一暖。
叶浩扬告诉她药膏的用法,然后站在边上嫌弃地看着安雅拙劣的手法。
“你看你,抹药水贴个膏药都不会,还学别人去救人。”
“我从小没病没灾,机会少。再说,我又不是大夫。不会抺药又如何?救人,说明我的天性善良。”安雅不忘一一反驳。
“懒得管你,幸好没瘸!要是瘸了,你那夫君指不定待你如何!”叶浩扬似是无意又似有意激她。
安雅心中顿疼,转瞬嘲笑道:“若是你不喜爱的女子作你的夫人,你会如何?”
叶浩扬想了想,背对着安雅走向书案。
“不知道,本公子只娶喜爱的女子!”
安雅思索着他的话,只娶喜爱的女子。反之,就是不娶不喜爱的女子。哎,她真悲催,从小到大,还没被人如此嫌弃过。
“本朝婚事,皆由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能由自己抉择,许多夫妻都是婚后才相见,如何能在婚前知道是否是喜爱之伴侣?即便是婚前见上一面或者几面,怎能判断不是以貌取之?婚后的日久生情才是夫妻关系稳定的重要因素。”
“你对婚姻看得如此透彻,看来你要打场长期仗。”他的声音带着叹惜。
“如果这场婚姻里,只有我和他就好了。可是,现在是三个人!”顿了顿“为何男人要三妻四妾?女人却要从一而终?真是件烦恼的事情!”
她鲜少在他的面前提起她的婚姻。
叶浩扬心不平静了,他好像要的不是这样。以前,他们在一起,他一直把她当成合作伙伴。也未曾想过,她会在意那个弃她不顾的男子。虽然,林泽宇是她的丈夫。但她从不提起。以至于,他都以为她是不会在意那个人的存在。他突然发现不喜欢,她在自己面前提起她的丈夫。他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是的,我相信你应该知道如何去处理。”叶浩扬依然温润如玉。“今日,是想告知你。十月廿八知府大人会宴请各大商行的东家筹集善款。你照例不要出席!”
安雅感激的会心点头。
以往,但凡官家邀请,怕她身份不便,他都帮她挡着,挡着挡着就便成一种习惯。
以至于许多人都知晓,叶家家主与安公子的情义不是一般的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