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出了墨香居,直接往慈安居走。
慈安居门口,李妈妈和张妈守在门外,看到少夫人走近,怜悯的跟她讲,夫人吩咐谁都不让进。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林绍辉的声音,具体内容听不清。
安雅站在门外,一直等到里面没有声响。示意李妈妈进去禀报。不一会李妈妈出来,开门让安雅进去,两人仍旧守在门外。
正房里林绍辉坐在轮椅上,黄静之坐在边上。不凡和林泽宇直挺挺地跪在林绍辉面前,安雅走过去跪到不凡旁边。林绍辉和黄静之都是一惊。不明白安雅此跪为何。
不待父母开口,安雅主动认错,“雅儿没教导好不凡,请父亲责罚!”
林绍辉说:“事情的......原由,已经......查问清楚,不关......你事。雅儿,你快......起来。”
黄静之起身要扶安雅起来,安雅说道:“雅儿还有事情要说,请父亲母亲为雅儿做主。母亲,你先坐下。”
黄静之只好坐回去,心疼地看着安雅。
“雅儿,想问父亲。”安雅说。
“雅儿,你......说。”林绍辉说。
“安雅可是林泽宇明媒正娶的妻?”安雅问道。
林泽宇闻言,厌恶地皱紧眉头。
“是林泽宇......三书六礼娶......的妻。”林绍辉重重地说出口。
“林不凡,林笑语可是嫡子,嫡女?”
林泽宇的青筋跳了跳。
“是,已经登入......林氏族谱。”
“李琪儿,在林家是何身份?”
一屋寂静,林绍辉满脸羞愧,那是他一辈子的憾事。
“父亲,您身体不好,雅儿愧疚,让您操心。”
安雅不忍。
“不,是林家.......愧对于你,不用......担心我。”
“雅儿,母亲也是女人,知你不好受。现今李琪儿和泽儿已经育有天佑,收到泽儿身边做个姨娘,也算给她个名份,给天佑个身份。”黄静之为难的解释。
“母亲既说,李琪儿是妾室,安雅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那么,我是妻,她是妾,按礼制,雅儿便是李琪儿的主子。是吗?夫君?”安雅转向林泽宇,挑衅地看着他。夫君两个字咬得沉重无比。
“安雅,你不要太过份。”林泽宇咬牙。
“夫君,你离家四年,父亲重病,你不在身旁行孝,携妾逍遥,你可有愧?现今,你浪子回头金不换!父亲的病情就在你一念之间。雅儿愿父亲健康长寿!”安雅真心的向林绍辉磕头。
安雅句句话提到父亲的病情,林泽宇哪再敢惹怒父亲,对于父亲的病,也是他的愧疚。
安雅拿捏着林泽宇的痛处。
“今日,雅儿以正妻身份,前往墨香居看望李姨娘,哦!抱歉,夫君,没经过你的允许就去了墨香居,雅儿下次定不会再范,望夫君海涵。”看了眼已经强忍怒气的林泽宇,安雅继续说道:“按礼制,我例出她的几个错误,:一错,见正妻,妾末行礼。二错,正妻坐,妾未站。三错,正妻问话,妾未跪,四错,正妻问话,妾未称奴婢。五错,妾的孩儿,是庶子,称妾为娘而不是姨娘。六错,庶子见正妻未喊母亲。以上六错,雅儿皆不计较,只怪雅儿妾室进门未教导。七错,妾室的丫鬟,见正妻不行礼,视目无尊卑,雅儿做主卖出府,重新挑选合适的丫头。八错,妾不得住东厢主房,雅儿已经派人收拾荷香居给李姨娘和天佑居住。父亲母亲,按礼法,雅儿作为正妻,可有逾越之处。若有错,请父母亲责罚!”安雅一口气说完,向父母伏地磕头不起。
“好个按礼制,安雅,我真的小看了你。”林泽宇冷嘲。安雅估计不是在父母面前,林泽宇会把她碎尸万段,也不解恨。
“多谢夫君夸奖!”虽然伏在地上,依然不能阻止安雅的反击。
“泽儿,怎么.......跟你妻子......说话。”林绍辉把妻子两字说的很重,“雅儿,你没有......错,快起来!”林绍辉心底十分痛快雅儿帮他明正言顺的教训了林泽宇。“嗯,就按......礼制来,本朝的礼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好好好!!”林绍辉畅快地笑,太解气了!
不凡崇拜地看着娘亲,小脸得意的神情,还以为是他打赢了林泽宇一般。
“雅儿西院请了新的厨娘,会做京城的一些个菜式,一会做好,给父母亲送来赏赏!雅儿先告退了!”安雅说是告退,就不不起来,眼睛一会看着不凡,一会看向父母亲。黄静之哪里不懂安雅的意思,乘着林绍辉高兴。
“罢了,罢了,不凡跟着回去吧!省得祖母一会儿还要送去。”
“谢谢祖父祖母!”不凡早就跪得膝盖疼了,连忙机灵地小嘴甜甜。
安雅拉起不凡离开了慈安居。
林泽宇黑着脸,全身散发出极致的寒冷,却丝毫未折损他的俊美。
黄静之作为母亲,不愿强迫倔犟的林泽宇。但是,为了家宅安宁,本难以启齿的夫妻之事,她不得不说。
“泽儿,娘从小就由着你的性子,只要不出格的事,也不阻绕和干预。也养成了你说一不二,倔犟无比的性子。这样子不好,得改改。对安雅,不要当仇人来看待,毕竟,她是你的妻子。”
“我从未把她当成妻子,我的妻子是琪儿。是你们一厢情愿,误了我的终生。”
“逆子,你要气死爹才甘心是不是?”林绍辉愤怒地拍打椅子。
“莫要动怒,莫要动怒。”黄静之慌忙帮他顺气。
林泽宇自是不敢多说。
“泽儿,现在不是如你所愿,纳了她进门。你一味的护着她们娘俩,冷落安雅母子三人。现在我们活着,可以护着她们。如果我和你爹百年后,你要她以后如何在林家立足。”
黄静之看了林泽宇半响,见他无话可说,叹口气道:“娘不想家无宁日,也不愿看到你们夫妻不和。你回家也有段时日了,一直忙于林氏商行的事情,娘也没提。既然你有二房妻妾,知你偏心李姨娘,一月有三十日,十日在安雅处歇下,十日在李姨娘处,剩下十日留在墨香居。具体怎么安排,你自己随心,我会叫管事妈妈每日记录。”
林泽宇压着怒火,无奈道:“娘,这种事情怎能强迫,孩儿不愿。”
“愿也得愿,不愿也得愿。”林绍辉知道林泽宇现今不敢忤逆他。
果然,林泽宇黑着脸跪着不语。
“好了,回去吧!”黄静之挥手,她的腿着实有些痛,需要热水敷下。
林泽宇懊恼地站起来,膝盖都已经麻木,向父母行完礼离去。想到回墨香居琪儿的泪水,他走向余音亭。
秋夜微凉,萧瑟淹没在黑暗中。余音亭周围用竹帘隔起,桂花香偶尔随风弥漫在亭中,大龙点起灯笼。
四年未弹的瑶琴光泽依旧,林泽宇试了试音色,很准,好似不久前还被人弹奏过。
一曲《乘风破》豪迈奔放,听得人热血沸腾,像将士们肆意在杀场,似男儿仰扬不屈的斗志。
夜,本来寂静,忽被这激昂的琴声打破,传入许多人的耳中。
安雅推开雕花木窗,遥望琴音传来之处凝思许久。抚琴之人,应是胸襟宽广,眼界开阔,不拘小节的男子。为唯对她.....可能是极其不喜吧!
“小姐,快来尝尝谷妈妈的焦圈。”环儿端着食盘,食盘里的白瓷碟上,金黄的焦圈还冒着热气,安雅走到桌旁坐下,拿起玉筷夹起一个咬下一口,满满的回忆涌上心头。
“环儿,我想回家!”声音黯然。
“小姐,环儿知您心里苦,等有时间,环儿陪小姐一起回家。”环儿安慰道。
良久,见小姐不答话,故意打岔道:“这叶公子真有心,谷妈妈手艺极好,小姐爱吃的菜式都会做呢?以后,可有口福啦!”
终是受到环儿的影响,安雅问道:“可有送去慈安居?”
看到小姐搭话,环儿开心道:“第一盘出锅就送去了,老爷直夸不错。还说,以后有好的吃食都要送一份过去。”
给安雅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小姐,虎子说,叶家下午派人去成衣商行,望小姐明日去叶家商行一趟。”
“嗯,知道了!”安雅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