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管亥横起狼牙棒如一樽恶鬼般矗立阵前,威慑四方,便是千军万马也休想越雷池半步。
“让开!让开!”叶兵从骑兵后转身近前,笑道:“哎呀这他奶奶的不是管荆成吗?我大哥呢?”
“秋勇?”秦孟徐徐拍马而出道。
“哈哈,大哥,你果真在这?”走到近前,叶兵才发现秦孟身上伤痕累累,斜拉着盔甲的身躯满目疮痍,顿时心生黯然,皱眉道:“大哥,你这?”
“回营再说。”秦孟冷落冰霜的面庞在与叶兵重逢后总算露出一丝欣慰,两百余骑呼啦地消失在平野上,化成一个黑点靠向支离破碎的金鳞滩战场。
遍地都是横七竖八躺着的军士,原本随处可见的尸首都被一一掩埋,剩下一片片血污,卫兹、乐进等人指挥着为数不多的士卒以及何仪带领着大部分降兵左右张罗着撑起营帐。
“这…”看着一幕幕触目惊心的场面,可以想象这里刚刚经历过怎样惨烈的战斗,叶兵脸色变得难看。
“子许,召集众将,到帐内议事。”秦孟将兵器丢给一名亲兵,虽是满身疲惫,还是不减雄风,大步流星径直走向营帐。
伙夫忙着为大军准备午饭,炊烟袅袅腾上云霄,随处发出鼾声的军士只想这样一直睡下去,但是军人的宿命在他们的内心时刻警惕着,只要秦孟的号角响起,他们便会毫不犹豫起身拿起手中的兵器再次投入血火争鸣的战场,这是他们内心的启明,是秦孟用他那狼一样的血性植入他们体内的信仰。
大营内。
“大体情况就是这样,实在不得不佩服郭嘉的谋略,阳翟新胜,也鼓舞了城中守军士气。”叶兵道。
“既然朝廷已经准许我军在颍川的行动,我们也无后顾之忧了,照行程来看,皇甫嵩大军也已进入了颍川境内。”秦孟扫了一眼帐下的诸将,继续道:“按照朝廷日前的指令,朱隽此败往中央告急,骑都尉曹操不日必将率军来援。”
“若是曹操来援,必定取巩县,过阳城,后入阳翟。”卫兹道。
“皇甫老将军现在何处?”
“朱隽大人过扶沟之时,皇甫将军尚未到达尉氏,如今恐怕也只是初入颍川。”
“看来,要等老将军前来增援,怕是太晚,好在根据叶兵说的情况,阳翟暂时可保。”
“朱隽大人的三万大军都被击溃,皇甫将军的万余士卒恐怕也难敌黄巾兵锋吧?”卫霓道。
“兵不在多而在精,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皇甫老将军久经战阵,满腹韬略,万余精锐可比百万雄师,若比及老将军至此,则阳翟可高枕无忧,蛾贼不日覆没。”秦孟道。
“家兄曾说秦大哥攻必克,战必胜,怎么非得依赖皇甫将军?”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我秦孟不会做,我手下的兄弟都是刀尖上玩命跟着我九死一生活到现在,不能带他们封妻荫子,也得保全性命,死也得死在最有价值的地方!”秦孟凝聚的目光犹如野兽一般,看的卫霓退怯三分。
“主公莫非是想等曹操率军到此,皇甫将军主力西进,再加上我军以及阳翟四向夹击,一举击溃贼寇?”乐进道。
“非也,你们认为敌军凭借什么能跟我们精锐官兵争锋?”
“兵多!”
“波才的精锐亲兵!”
“弩车!”
典韦、何湳、卫兹等纷纷道。
“公容,为何沉默不语,你说说看。”秦孟看着独坐角落的何仪道。
“有戏朗在的话,黄巾便是至刚至勇,可与争锋。”何仪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此语一出,满堂哗然。
秦孟嘴角上扬,笑了笑道:“对!就是戏朗!”
秦孟挪动沙盘,开始指点道:“现在波才的主力大军在阳翟,数万大军每日粮草消耗无数,敌军必须不间断进行补给,而颍川郡内可供补给的敌城有哪些?”
“西南郏县、父城、襄城一带,东南颖阳、繁昌、颍阴一带。”乐进道。
“不错,敌强我弱,长久拼杀非为良策,若欲出奇谋,又碍于戏朗多谋善断,所以,我意我军在蛾贼西南驻军,切断其西南补给线,催促皇甫将军由长葛西进,切断其东南补给线,敌军久必生乱!”
“若是波才挥军一处,如何抵挡?”叶兵道。
“汉军三处,阳翟,我军,以及皇甫将军大军,何处战力最弱?”
“军力来看,阳翟守军人数最少。”
“对!但是据于城防,战力有所弥补,若是贼寇孤注一掷攻打,最少几日可破?”
“以戏朗的才智,专攻阳翟,五日可下。”何仪皱着眉头道。
秦孟沉声道,“南向有我军,他戏朗厉害,我秦孟也不傻,投鼠还得忌器,碍于我军,敌军绝不敢倾尽全力攻城,若是分兵强攻,无需我军增援,尚云、郭嘉等人就够他吃一壶了,我观戏朗每定奇谋,狠辣无比,环环相扣,不予敌余地,前番若非荆成来投,我军恐怕也要一网成擒,这次如果贸然去增援,正中其下怀。”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叶兵挠头道。
“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让戏朗也尝尝敌人神出鬼没的滋味。”秦孟招呼着众人围拢上来,开始一一嘱咐军令。
待众人出账,秦孟疲惫的躺在榻上,用手捂住血红的绷带,微微发出呻吟,深吸了一口气,闭目养神,正当他沉浸在这种只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寂静里,一件披风轻轻套在自己身上。
“谁?”秦孟挺起,紧紧抓着刚放下披风的一只玉手,白皙嫩滑,略有些冰冷。
“痛痛痛,秦孟,放手!”卫霓掰着秦孟的手指,喊道。
见是卫霓,便松了手,微闭了一下眼睛,方才手臂用力,气血上涌,咳了两口,脸色显得发白。
“秦孟,你伤势太重了,我去叫医工。”卫霓转身想走。
“卫霓!”秦孟一把抓住卫霓,又忍不住咳了两下,道:“不要声张。”
卫霓愣了神,这是秦孟第一次叫她,那个冷若冰霜,脸上只有冷漠和自信的秦孟,卫霓许久才蹲下,把秦孟扶好道:“你怕我哥他们担心?”
“身为三军统帅,若有半分不测,必定影响军心,无论如何都得忍下去,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被人砍连医院都不能去。”秦孟擦拭着嘴角的鲜血道。
“医院?”
“厄…你怎么会在这里?”秦孟差点忘了这是已经穿越了,急忙顾左右而言他。
“你那道伤口是…为了救我,理所应当,我也得探望下你的伤势。”卫霓支支吾吾道。
“你想多了,赶紧追上你哥,走吧,军营不适合你呆着。糜家小姐不是也在襄邑等你?”
“我哥自然会遣人回家报平安,糜家也只是顺道来拜访,我晚回几日又不碍事。”卫霓撇了一眼道,“秦孟,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冷漠。”
“我累了,你也一夜没睡了,去休息吧。”秦孟呼了一口气,转身,静静躺着,不再理会卫霓。
“哼!”卫霓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到了门口,顿了一下,回头嘱咐好亲兵随时留意秦孟的伤势,照料周全。
就在卫霓刚走,典韦带着一个工兵进了秦孟的营帐,帐内火盆烧的旺盛,工兵拿着针在火焰上一阵烘烤,旁边还摆放着毛笔和墨汁,随后营帐内不时响起秦孟闷哼的声音…
阳翟黄巾大营。
原本意欲趁守军刚刚回城懈怠之时一举破城的波才双手背后在营帐内踱步,才收到的前线军情,秦孟从襄城逃出生天,令他懊恼不已,秦孟这个毒瘤阴魂不散地奇袭黄巾,不仅拖慢了黄巾的进程,甚至一步步将黄巾拖入战场的被动局面。
“报!”传令兵的奏报声犹如鸡鸣划破沉寂的黑夜,令营帐内所有人翘首以待。
“传!”波才更是心急如焚,希望这次的前线情报带来的是卜巳率军一局歼灭朱隽,然而得来的消息差点没让他气炸胸口。
“卜巳将军率军尾随朱隽残军,眼看敌军将溃,秦孟率军从后夹击,我军大败,而后张闿将军率军由襄城来援,两军合兵一处将敌军逼至金鳞滩,不料敌将率官兵殊死一搏,我军不敌,死伤殆尽,卜巳、张闿二将皆已阵亡。”小兵的额头沁出抖大的汗珠,唯恐波才迁怒于他。
“什么!”波才气的双眼如同铜铃般瞪着,“我部数千精兵加上卜巳率领的一万大军,死伤殆尽?”
“是…敌…敌军背水一战,我…我军不…不敌。”传令兵浑身颤抖,话语开始结巴。
“卜巳!张闿!这两个废物,废物!误我大事!误我大事!”波才一脚踹翻案子,挥舞着双手道:“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我非宰了秦孟不可!”
“大帅!”面容严峻的戏朗起身行礼道:“秦孟此人,急切间不可图之,否则,只怕得不偿失。眼下还有一事棘手,阳翟官兵竟敢出城夜袭,想来除秦孟外,阳翟内必有智谋之士,能有如此胆略,委实不可小觑。”
“先生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先生一把火即灭了朱隽大军,这阳翟数千残军,还有那秦孟小儿,还不是先生手到擒来。”彭脱敞着胸脯粗声道。
戏朗不屑一顾,目视前方道:“兵者,诡道也,用兵之人不同,岂可一概而论。大帅,大雁谷一役加上昨夜敌袭,我军战力受损,而阳翟守军以逸待劳,斗志高昂。志才以为三军须得整顿数日,三日后由彭脱将军率领前军攻城,其余所部静待其变,以防秦孟袭我后方,再视机而动方为万全。”
“就依先生所言。”波才闷闷的呼了一口气,原本以为由大雁谷一役得来的优势,加上戏朗在襄城的计谋,定可将秦孟和朱隽全歼,谁曾想又有如此变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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