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守城战(下)
眼看着管亥像野兽般发着狠劲,在城头上杀出一块空地让后续的黄巾不断涌上,刘辟急忙赶来提刀一横,管亥一个伏身躲过,旋即用力一蹬,飞上城楼,从腰后取下狼牙棒,一个横扫千军打来,刘辟双手持刀,青筋暴起,嘴里呼出一口热气,嗑上狼牙棒,“当”的一声,刘辟猛然眼前一黑,耳膜里不断出现低鸣声,只觉得双手一麻,两臂似乎要断掉的感觉,被卸掉了部分力气的狼牙棒还是砸在了刘辟的胸口上,把重铠砸了个凹洞,刘辟吐出一口血箭,飞了出去,旁边护卫齐齐上来把他拖下,后面黄巾受这一鼓舞全都踊跃攀上,与守军纠缠起来。
乐进大老远看见管亥勇猛过人,将几名守军横扫到底,一些守军天灵盖碎了一地,脑浆、血液混合在城头上,而管亥身上沾满血液却也不以为然,仍旧像发狂的狮子撕咬着周围的猎物。
乐进捏了一把汗,匆忙赶来挥刀与管亥厮杀,乐进勇猛过人,可是出招以狠辣、疾快为主,而管亥以沉重、猛烈为主,城墙上的区域使得乐进多变的招数施展不开,两把武器连嗑几下后,乐进便力气渐乏,脚步开始微颤。
正不敌时,一声雷喝喊来,“呔,你这厮。”两把铁戟轮番劈来,管亥弃了乐进连挥两下,挡开铁戟,却觉得双手疲软,暗叹这恶汉好生猛的力气,“过瘾,过瘾,哈哈哈!”说着典韦又双戟合起,朝管亥天灵盖砍来,管亥人高,一个后撤步,灵蛇出洞,将狼牙棒捅来,典韦侧身闪避,将铁戟一前一后用月牙牢牢咬住狼牙棒,管亥本欲就势将狼牙棒压向典韦,气力却较不过,只得一个抽拽收回,右手单卧,一个扫棒挥来,典韦心知避开不及,将两戟交叉,架住狼牙棒,再一个发力,将棒从头顶掠过转向另一边,往前一顶,死死钉在女墙上,管亥取出最后一颗铁蛋掷向典韦,典韦一个弯身躲过,管亥飞起一脚来踹,典韦早留了心眼,转身将管亥拦腰举起,旋即抛在地上骑住,笑道:“你这厮,让我老典好是过瘾,哈哈哈。”
眼看着管亥被五花八绑地抬走,涌上来的黄巾军被典韦吓破了胆,不敌守军,要么被乱刀砍死,要么被打落城墙。一个黄巾猛士,攀上女墙一刀砍进守军的肩骨,正在得意准备跃进城头,守军却露出一丝诡诈的笑容,满口鲜血地吼道:“我要你死!”一枪刺进黄巾的腹部,扭了一圈再抽了出来,碗口大的窟窿流出肠子和红色绿色的液体,黄巾瞪大了瞳孔似乎见到魔鬼一般,掉下城楼。肩骨流血不止的守军丝毫没有退下的意思,依然站在女墙口将那根血淋淋的长枪搠向云梯,这一如魔鬼般的姿态让下面的黄巾浑身打了个哆嗦,双脚早已发软。
西城浓烟散尽,南城已是一片狼藉,城上城下堆满了黄巾错落不堪的尸体,弥漫的烟尘夹杂着血腥的味道,令人不免作呕,兵器、盔甲都浸染血液的守军还是冷面盯着远方阵内的黄巾,凛然透出一股杀气,一股唯我无敌的杀气,似乎只等着黄巾再靠近城墙,满足他们噬血的欲望。秦孟替一个士兵包扎好伤口,盯着他们残暴的双眼,就是这种血性!我要的狼性!
“大帅,管亥被俘,南城攻势已失,西城失了时机,独木难支,今日先罢兵吧。” 波才旁边一个短胡子的汉子说道。
波才极不情愿却也是无可奈何的鸣金收兵,两股黑团从西城和南城逐渐退去,最后汇成一股消失在地平线上。
看着黄巾如潮水般退去,城上的守军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拼命地摇旗呐喊。
“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喊声响彻阳翟的上空,秦孟的嘴角微微上扬,如果说之前的战斗单凭秦孟的预判在谋略上取胜,没有真刀真枪,用铁与火跟黄巾作战,会让守军的士气无法完全振奋起来,那么现在的结果就完全告别了郡国兵一直压抑的内心。
现在的阳翟守军,在秦孟和秦家军的渲染下,早已非昔日东逃西窜的郡国兵的,是一群真真正正士气如虹的钢铁之师!
太守府别院。
“昭明,昭明。”秦孟带着众人疾步走来,握着榻上刘辟的手。
“将军,咳,将军,末将无能…”刘辟强撑起身体,目光迎上秦孟炙热的眼神。
“住口,”秦孟顿时厉色道,“你听着,你小子要是在这给老子躺黄土里,守下南瓮城老子也不稀罕,你们以后还要跟老子吃香的喝辣的,每晚操女人操到脚软,记住了吗?”
刘辟先是心头一热,目光变得闪烁,随后众人一起笑起来。
“现在你给老子躺好了,休息够了,打退黄巾后,庆功宴上你要不能喝酒的话,老子把你第三根腿卸来下酒。”秦孟嘴角略略扬起道,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你这厮,差点没把刘辟砸死。”典韦熊一样的身躯将管亥押到堂下。
“来,披上。”秦孟出人意料地下来替管亥松绑,把他扶起,将自己的披风披在管亥身上。
“将军,这厮差点杀了刘辟。”乐进在一旁道,就被秦孟提手打断。
管亥有点不知所措,愣了一下,旋即把披风递给秦孟道:“将军高义,管亥宁死不降。”
“你走吧。”秦孟的目光刀一样地落在管亥身上,“带句话给波才,他啃上了一块石头。”冰冷的语气让管亥感到莫名的压迫感。却还是抱拳谢了一礼,昂首跨出门槛。
“可惜,可惜。”叶兵呷嘴道。
“今天的形势,有点不对劲。”秦孟自言自语道。
众人倒略有点领悟,今天黄巾的攻城节奏的确不似从前只会一味死命拼杀,却显得进退有度,而且西、南两城的确受到不同程度的压力。
“刚才应该询问管亥一番。”秦昭道。
“将军是故意不问的,”郭嘉略有所思道,“将军敬重他,他会敬重将军的。”
郭宁看了一眼郭嘉,虽说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才智过人,可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他身上充满一种神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