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一队诡异的士兵嘴里衔着短刀,排满墙角,不远处的几支冷箭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城楼上的卫兵尚未发出呼喊,便倒地不起。墙角的部队动作一致地把系着绳索的长铁箭射上城头,铁箭“噔楞”地横架在女墙上。
“都是精锐。”一双狼一样的眼睛在城楼旁盯着。
“哥,要不要考虑活捉?”
“一半了,动手。”秦孟的眼睛依然盯着那些铁箭。
秦昭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命令。
城墙两侧涌上数百守军沿着绳索流下火油,火焰点燃的那一刻,城下只有无数骨头摔断的声音,浑身着火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
火光的的映照下,秦昭俊俏的面庞流露出一丝不忍。
“精锐,会屈服于真正的强者。”秦孟在旁边带着一丝狠辣的语气面向秦昭道。
西城,数百个人摸到墙下,熟练地组装、搭架云梯,极其敏捷的爬了上去。城头就在头顶,再爬两步一个跃身就能蹬进了。
“倒!”一声粗喊,震破整个夜空。
“啊!”“烫,烫!”“救命啊!”“眼睛,我的眼睛!”“好臭啊,什么东西?”云梯上以及城下无数的黄巾兵喊叫连天。
城楼上的守军各个塞住鼻子,一锅又一锅将滚烫的粪汁倒下。
“黄巾小儿,听着,我家将军说了,给你们一夜时间考虑,不早早投降,迟早再吃粪汁!”赫然是叶兵在城头喊道。
“明天黄巾的攻势一定会加强,东北南三城全都按现有兵力分配。重兵布置在瓮城,南瓮城文谦督战、北瓮城泽敏督战、西瓮城秋勇督战,所有弓兵采用两段式攻击,成安组织壮丁保证守城物资的供应,昭明、文璟、文星率预备队待命。武陀随我总督全城。”秦孟对众将一一下令,又对郭嘉道:“你也跟着我。”
刘辟道:“将军,如果敌军也像今夜一样,声东击西,我军岂不是不能首尾兼顾?”
“颖水的流向在东城处有一个拐道,因此敌军能在此处组织近千人的攀城,但是更大规模的绝对不行,东南北三城现有的兵力足够了!明天的激战,在瓮城!”
“留下我们和预备队,城上的守军是否顶不住。”尚云道。
“今天斥候来报,黄巾后续部队开来两万,现在城下有七万余众!瓮城一共才这么大,西面和南面加在一起能展开的部队只有三万人,如果你们是波才,会选择怎么打?”秦孟的语气变得较为缓慢且沉重。
“分批攻城…”郭嘉在一旁不禁说道。
“其实,大哥,为什么我们不组织全城守军用鸳鸯阵出去跟黄巾搏杀?这样伤亡也小,杀敌也快。”叶兵皱着眉头问道。
“上次,能够用鸳鸯阵轻而易举地击溃猴三的部众,你不要太高估鸳鸯阵的威力。首先,在大兵团战斗中,它并不适合,它无法挡住数万黄巾如潮水般的冲击,况且,只要对方弓兵密集仰射,狼筅手和长枪手很快便会倒下。再者,对方只要有骑兵,绕到阵后,鸳鸯阵将会一触即溃。最关键的是!让阳翟除了我们本部以外的军士学会鸳鸯阵,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秦孟盯着叶兵,嘴角微微扬上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再说,我们这些狼不够多,也不够彪悍,还是慢慢地挠死这些兔崽子吧!”
天刚微亮,一阵号角荡起城下微微起扬的烟尘。
黄巾排山倒海地漫向瓮城,乐文谦伏在女墙边静静等着敌军步入射程,守城难度最大的南瓮城,让这种胆气超常的猛将镇守,才能让秦孟放心。
“射!”冲破城下重重的叫喊声,乐进的声音带起一阵利箭破空的响声。黄巾倒下了一片,射完弓的士兵立马后退,第二排准备好的弓箭手顶替上来,又是一片箭雨,但是这次的黄巾跟昨天攻城的气势完全不同,丝毫没有停滞后退的意向,飞快地赶到城下,攀爬云梯。后排一队督战士兵紧握刀剑,紧盯着前方。
城上急忙将一架架云梯推翻,推完一个,又搭上两个,城楼的位置容不得太多士兵用柱子去顶云梯,每个女墙口都有两三个士兵把石头砸向云梯上的黄巾,守军的速度被逼的十分紧张,连城内搬运石块的壮丁都开始气喘吁吁,毕竟除了背面,西面和南面都承受着相当大的压力。南面黄巾逼近了墙头,守军急忙用长枪将上面的黄巾挑落,可下面的敌军又马上补上,云梯上爬满了人,用长柱已经顶不翻了。
“将军,南城黄巾开始与我军肉搏。”一个令兵跑来报道。
秦孟挥挥手让他退下。
“将军,是否增援?”典韦问道。
“郭嘉,你怎么看?”秦孟冷笑了一声。
“呵呵,文谦将军没有请将军增援。”郭嘉反而一脸轻松。
“干什么吃的?没吃饭是不是?”乐进叫囔着,挥刀砍翻从云梯上准备爬进来的敌军,不远处一个敌军正跟守军对峙起来,已经跃上了城头,为后方的士兵争取时间,乐进几步小跑,推开守军,飞起一刀,一个头颅血淋淋的飞下城头,云梯上的黄巾不免心惊胆战,但是箭在弦上还是向城头爬上,乐进拿过弓箭,连发三箭,三声惨叫,云梯上再无一人。
“杀!”浑身浴血,犹如铁塔一般立于城上,只要这个人还在墙上,敌军就没有爬上来的机会,只要这个人还在,只会有更多的敌军尸体堆在墙上,只要这个人还在,就能干倒这群孙子。
“杀!”士兵们内心的狂热与野性被激发出来,黄巾军承受的打击更为痛苦。
“不用管我,去取火油!”叶兵推开随行护卫,声嘶力竭地叫道。
城下又飞来几支箭矢,一辆冲车靠近城门,准备开始发威,虽然云梯的数量不如南门,可是在敌军弓箭的干扰下,西城守军也十分艰难。
“弓箭手,看不见敌人的箭在飞吗?”叶兵怒吼道。
城上立刻飞下两阵箭雨,可是攀城的士兵依然发了疯似窜上来,叶兵一手持盾,一手拿刀不停的巡逻墙边,把一个个冒上来的头剁开,血浆溅了一身。
“嘭”地一声,冲车开始撞击城门,城上又倒下一坛火油,冲车上的火烧的更旺了,底下的敌军开始逐渐出现混乱,而可怜的士兵刚倒完火油,城下一个飞箭刺穿了他的咽喉,血柱止不住地喷出来,身子顿时前倾,摔下了城楼,恰恰砸在了冲车上,冲车也被砸得坍塌。
“加快射击。多叫两个医工上来。”叶兵的眼睛开始发红,像一只受伤的豹子道:“给老子拿两捆湿稻草来。快!快!”
医工不断地给中箭的将士救治,叶兵将湿稻草丢在燃烧的冲车上,冒出的浓烟将城下的敌军呛的眼泪鼻涕不断地流出,攻城步伐顿时慢了下来,云梯也被掀翻好几架,弓箭手趁这个时候往敌军后阵的弓兵采取密集射击,黄巾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