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张阳手中的双节棍,刘宁顿时傻了眼,一时不知道怎么应付,只得挥动手中的兵刃一撩,试探性地攻了一招。张阳一招“二郎担山”,左右手握住双节棍两稍向前一迎,挡住刘宁的兵刃,接着单手握棍,向前一撩,左右手互换,用“苏秦背剑”式与“怪蟒翻身”的招式快速向刘宁进攻,张阳边舞动双节棍,口中边发出“哦呀!哦呀!”的怪吼。刘宁一时被攻得手忙脚乱,全无招架之功,只能左躲右闪。
这时,我才仔细地看清刘宁手中的兵刃,这柄形状怪异的兵刃怎么会和“血滴子”那么像?难道刘宁使用的兵刃也是“血滴子”?“血滴子”是大清官庭用来暗杀异己的利器,可是,在这个空间中却没有大清的存在,这“血滴子”又是从何而来?我猛然想起,在这个空间中的“我”也不是有一柄“血滴子”吗?这也是大明王朝专给锦衣卫配制的杀器,虽然它的威力比不过枪械,但在十步之内取人首级却比之枪械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知道这“血滴子”的厉害,弯下腰在地上捡起几粒沙石捏在手里。
张阳手中的双节棍越舞越快,刘宁渐渐被逼近了墙角,眼看刘宁已无可退之路,只见刘宁将手中的兵刃一抖,左手在刃背上一推,收至一尺长短,破釜沉舟地曲肘往双节棍稍上一挡,用肘顶住刃背向前一顶,用双手之力将兵刃向外横推,试图迫开张阳,抢前一步和张阳近身缠斗。
张阳向后退了一步,刘宁一步抢前,用手中的短刃近身和张阳相搏,却不料,张阳将反手转动双节棍,双手在腰间前后呼应舞动双节棍,展开“腰间互搏”的棍法迎战刘宁,一时间刘宁近身不得,又被迫退数步。
眼看刘宁整个人都被张阳的双节棍罩住,左右突围不出,站在高处的杨青成分焦虑,伸手从身后的竹篮中一扯,向前一抖,一条青灰色的物件向张阳飞来。
我忙一跃而起,迎向这条青灰色的物件,我还来不及看清袭向张阳的是什么器物,不敢伸手硬接,凌空伸足向物件前稍踢去。我用力太猛,只听到“哧!”一声,这物件被踢得从中间破开。我这才看清楚袭向张阳的是一匹土布。
布匹的劲力一泻,立即随风飘落下来。杨青将布匹一抽,向回一拉,将布匹投进身旁的水沟中,快速地挥动手臂,将布匹拧成一条布棍反手就向我抽来。
布棍裹着风声就像高峰坠石一般向我头顶压来,杨青站在高处的台阶上,八米多长的布棍居高临下向我打来,我正站在布棍的棍稍处,如果我硬接住这一棍的话,就如同要承接布棍的千斤之力。我忙将脚步一错,躲开这一棍。布棍砸到地上,在黄土路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我还来不及站定脚步,只听到雪芮大喊一声:“小心!”布棍已向我横扫而来,我只得使出一记铁板桥,向后一倒,布棍擦着我的鼻尖扫过,布棍砸在一棵碗口粗的树上,将树拦腰砸断。
不等杨青使出第三招,我一跃三腾赶到布棍中央,扬手在布棍正中一拍,“分水掌”的掌力破开杨青的劲力,将布棍反折向杨青扫去。
杨清躲闪不及,眼看折身的布棍就要抽到头上,我忙伸手将布棍往回一扯,被泄去劲力的布棍顿时松开,散开成一块布,飘落在杨青肩上。
杨青扔掉手中的布匹,大声喊道:“当家的,走!”
杨青话音刚落,刘宁猛然将背一转,用背接住了张阳的一棍,借着转身的瞬间,刘宁已将衣袖扯开,露出血滴子的“旋杀盘”,就在回转身体的刹那间,右手上的兵刃在“旋杀盘”上一拉,“血滴子”已凌空飞出。刘宁乘机跳上石阶拉着小男孩和杨青一道向寨门里跑去。
张阳见势不妙,向后连蹦数步。我忙将扣在手中的沙粒向飞旋的“血滴子”弹去,沙粒飞进“旋杀盘”中央的开口处,将内部旋转的机关卡住,“血滴子”从一人高的悬空落了下来。
张阳捡起落到地上的“血滴子”看了看,说道:“哥们,这玩艺里面没刀刃。”
雪芮凑上前看了看,说道:“看来,他们目的只在吓退对手,并没有打算要将对方致于非命。”
我赞同地点点头,说道:“虽然这座村子防范外人森严,但其本质并没有恶意。不过,扼守第一关的人都如此强悍,村里的了一定更难缠。”
张阳叹息道:“平日里最温柔的杨青都变得这么凶巴巴,见到杨滔指不定有多凶悍!”
我笑道:“要是她武功比你还强,你就等着让她踢你屁股吧!”
“哈哈哈… …”
我们走进寨门,寨门后是一片竹林,一条曲径通向竹林深处。竹林四处种满纤细的金竹,竹林内郁郁葱葱,每一棵竹子都如同一个少女婷婷玉立,不时传来几声竹鸡的叫声。我们延着小径走了很长一段路,金竹渐渐稀疏,各种竹子杂乱交错。前面的小径忽然分为两岔,一边是枝繁叶茂枝体粗壮的水竹,另一边则通体枯黄色的苦竹。
雪芮问道:“咱们走那一条路?”
张阳左右看了看,说道:“这枯黄的颜色不吉利,咱们走绿竹茂盛这一边!绿绿(六六)大顺嘛。”说完就领头往左边的小径走去。
我们大约走了十多分钟,仍然走不到这片竹林的尽头,再往前走了一段,依然回到原来的地方。
张阳拍了拍脑门说道:“看来咱们把路行错了,哥们,咱们就走看上去不吉利的那条吧!”说完又抢前向另一条小径走去。
我们在一片赤黄色的竹林中绕了半天,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张阳泄气地说道:“哥们,咱们可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了。”
雪芮说道:“我怎么觉得这竹林都按一定的规律化分,每一片竹林中的竹子品类都不相同。”
我猛然想起这苦竹在本地的方言中叫做土竹,而这片竹林中,按以金、水、土三种不同品类的竹子布局,难道这是一片用竹子布成的“五行阵”?
我对张阳和雪芮说道:“我们可能走进‘五行阵’了,先退回去再说。”
我们顺着原路退回,可走了好大一会又转回了原地。
张阳骂道:“真是中邪了,这是什么鬼林子?往前走不了,往后也退不了了。”
雪芮紧张地看着我,说道:“现在怎么办?”
我记得在老刘的书中写到过古代的一些官宦人家曾经用“五行阵”的阵法为作为府宅的风水布局。可我看书看到这一章时,不太感兴趣,只是囫囵吞枣地浏览了一遍,没想到今天却被困在这“五行阵”里了。
我闭上眼,掏尽脑汁地回忆了一会,说道:“其实,我们的路并没有走错,只是我们被绕在‘五行阵’中的其中一阵中去了。”
雪芮问道:“那我们要怎么才能走出去呢?”
我摘下一根竹枝,在地上画了个五星,在五星的各端画了五个环状并列的圆圈,指着这些圆圈说道:“我们就是被困在这些圆圈中,每一组圆圈就是相同的一片竹林,我们顺着路走,只是在这五星型的路径中从这组圆圈走到另一组圆圈中去,所以,无论我们怎么走,也走不出这些竹林。”
张阳指着五星前端的圆圈问道:“要怎样破开这些圆圈呢?”
我用竹枝指着贺圈说道:“我们现在能见到的有金、水、土三种竹子,而在这些竹丛的另一面一定还有火、木两种竹子,‘五行阵’共有五组相同的阵型组成,分别按照甲乙东方木,丙丁南方水,戊己中央土,庚辛西方金,壬癸北方土构成,我们现在左右边是苦竹竹林,也就是戊己位,‘五行阵’的正中央,另一边的水竹竹林一定是丙丁位,正南方。按五行生克的规则,土克水,那么通道就应该在这片苦竹竹林正对水竹竹林的正中央。”
张阳说道:“哥们,你这风水理论一定又是从老刘的书上看来的吧?你肯定他的书写的没错?”
我苦笑道:“我也没把握,看这本书的时候,我只是囫囵吞枣地看了个大概。”
张阳叹息道:“我说哥们,当初你怎么就不仔仔细细把这本书看完呢,现在知道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不过,或许你这三脚猫的理论可能管用,走!我张阳在前面开道!张阳说完边看着我在地上画的草图,边伸手对着水竹竹林计算了一下方位,从一片浓密的竹丛中钻了进去。
雪芮担心地说道:“这里面会不会有机关?”
我摇了摇头,说道:“从射向我们的‘血滴子’看这儿的人并无伤人之意,布下这些迷魂阵的目的只是阻止外人进村,并非要至人死命,所以,这竹丛中不会有什么机关、削器之类的东西。”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张阳高兴地喊道:“哥们,还真让你给蒙对了,这竹丛中果然有暗道。”
我和雪芮忙走过去一看,果然在竹枝交错浓密的地方遮隐着一些被折断的竹子,被折断的竹子断断续续地向另一片竹丛中延伸,地面上的腐叶被踩得很平整,可以看得出,这是一条常有人过往的路径。
我们大约向前走了八百米左右,清绿的竹子杆上开始出现些火红色,随着越往深处走,这些红色变得越明显。再往前走了大约半公里左右,一些粗壮的茅竹将路挡住。
张阳说道:“哥们!现在没路了,要怎么办?”
我对着两种不同的竹子看了看,说道:“这带了红色的竹子一定是火竹,而这茅竹一定是甲乙东方木位,木与火在同一方位,木生火,这通道一定就在这片火竹里。”
张阳钻进竹丛中,不一会就找到了另一条道。
雪芮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么大片竹林,怎么会这样容易就找到通道了呢?会不会有诈?”
我说道:“这村里的人也需要生活必须品,所以他们也要往外走,竹林又大,又要防止有外人进入,所以只能将进出口处设在不起眼的地方,不让人查觉,但走的人多了,就会留下痕迹,所以我们不难找到。”
张阳回过头大声说道:“哥们,你真是蒙对的啊?那些什么甲乙丙丁的都是说了眶我的吧?”
我笑道:“也不全然,若不是用这十天干的方位定位,我们是找不到准确的方位的。三分学识,三分思考,外加三分运气嘛。”
雪芮也笑道:“还剩下的一分就是瞎蒙了。”
“哈哈哈… …”
我们在竹丛中走了很长一段路后,竹子渐渐稀少,杂树渐渐增多,穿过一片竹树相交错的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村落群星似地撒落在山坳中,一垛长墙如一条青龙将整片村落环抱在身躯中。村子四处青山绿水,宛若人间仙境。
张阳笑道:“这‘五行阵’也不怎么样嘛,才一会功夫就闯过了。这村落山明水秀的,一定有香喷喷的腊肉和腊肠吧,走了这半天的路,该祭祭五脏庙了。”
我笑道:“你这五脏庙里供的神一定都是一堆馋虫变的,眼睛不能见到个吃字,要不然就得给它们献祭品了。”
张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哥们,就你大道理最多,有这说话的功夫,咱都坐到小酒店中喝酒吃肉了。”说完伸手一左一右拉着我和雪芮就像村子中走去。
刚走到长墙外,就见到三块巨大的墓碑立在村口处,正中一座坟墓坐南朝北,另两座坟墓坐西朝东相对而立,正中的坟墓巨大的石碑上雕龙刻凤,气势雄伟,但碑上去无一字。另两座坟墓的碑上仅有一块上刻着:刘公光弼之墓。
雪芮好奇地说道:“奇怪,这主墓碑上怎么连一个字都没有,陪坐在两旁的墓倒有一块碑上有字。”
我围着三座巨大的坟墓走了一圈,每一座坟墓都用青石围成,中间一座井栏上的花纹雕刻精美而细腻,每一块青石都是一块完整的巨石凿成,每一段花纹中都有龙纹的图案,一棵百年大树在墓左边伸出,像一把巨伞罩着整座坟墓。而另两座坟墓要稍小一些,刻有碑文的坟墓墓栏上花纹却与另两座不同,所有纹饰尽是太阳、山水、仙鹤的图案,在碑前的井栏上雕刻着一只猴儿在用一根树枝去捅蜂窝。
我肯定地说道:“这中间的坟墓一定是帝王之墓!”
雪芮问道:“有什么根据吗?”
我指着井栏上的图案说道:“这一井栏上的浮雕就很说明问题。”
“哦!”
“这种猴捅马蜂窝的图案是朝中重臣官宦人家的门庭图饰,图中有蜂、有猴,意寓为封侯。而这座墓的座向为座西朝东,正是朝臣上朝时所站立的位置。再看中间主墓,面南背北,这正是帝王的座向,而这座墓上的花饰又全是龙凤浮雕图案,如果普通百姓,用了这龙凤图案可是大逆不道这罪。而三座墓这‘品’字形布局,就像两个朝臣在聆听君王的圣诣。再看这背面的山形,就如同一条盘旋的巨龙,而这座墓正对龙首的位置,而墓地所在的位置地势凸起呈半圆状,老刘在他的书中讲过,这种地形叫龟背驼龙之地,是埋葬帝王的风水宝地。”
张阳指着另一座坟墓说道:“可这一座坟墓也用的是龙凤图案啊!难道这葬了另一个帝王?”
我恭敬地拜了三拜,说道:“这我可就不知晓了,但可以肯定,我们是找对地方了。”
我们向村内走去,刚走到长墙的入口处,一个身强体壮的樵夫挡在入口处,一个人蹲在地上投骰子,边投边自言自语地说道:“三个六,三个六,三个六啊!”
进村的入口处是长墙上一道非常狭小的门,仅够一人通过,大汉往这儿一蹲,整个身子几乎塞满了整个通道。
雪芮上前客气地说道:“这位大哥,能不能请你移一下步,我们有急事要过去。”
樵夫头也不抬地说道:“鄙人人称赌鬼,今天一早起来就觉得手气非常好,非常想找人赌一局,可整个村里没有敢和我赌,我就只好来这村口等人和我赌了,没想到还真让我给等着了。”
我走上前说道:“不知这位大哥想赌什么?”
樵夫抬起头看看我,说道:“你们到这儿来做什么?”
“我们到这儿来寻访一位朋友。”
樵夫伸手抓了抓下巴,说道:“用这做赌注,赌注也太小了。不如再加上个大点的赌注。”
“大哥想以什么为赌注?”
樵夫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身边的这小小美女蛮漂亮的,你就把她压上吧!”
雪芮大怒,刚要发作,我忙拦住她,向樵夫冷笑道:“你又用什么和我赌呢?”
张阳附合着说道:“你除了身上的一身破衣和身边的一捆毛草,大概也没什么值钱之物吧?”
樵夫不好意思地把全身上下摸了个遍,说道:“我这急着找人赌,还真忘了带赌本。这样吧,就便宜你们,如果赌赢了我,我就让你们过去,另外将这捆茅草和柴刀相送。若是输了,你们就从这儿爬着回去。怎么样?”
雪芮讥讽道:“和你这穷汉赌,横坚你都不吃亏啊!”
樵夫不客气地说道:“你也可以不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