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斐,还记得这里么?”他的声音微弱无力。
“记得,”顾喜斐欣喜道,“那天,你和珊儿都玩疯了,下次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又来!”她温柔地看着忧心惨淡的脸。
“我记得,我问过你,如果和姐夫离婚了,愿意嫁给我吗?你怎么回答的,你还记得么?”忧心将头枕在顾喜斐的肩上。
有那么一刻,短暂的一瞬间,顾喜斐的脑袋跳出了祁祯给她戴上戒指的表情,那玩味儿十足,好不郑重的表情。接着,她飘忽的声音回答:
“记得,我愿意,我愿意一辈子在你身边,照顾你,爱护你,保护你。只要,你也这样想就好!”顾喜斐说着说着,似有什么东西刺痛自己的内心,眼泪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忧心依旧靠在她的肩上,难得地牵起嘴角,笑笑:
“爱哭鬼,那么开心的事,为什么要哭啊,还说要照顾我?那么容易就哭,怎么能照顾我?”
顾喜斐不言片语,眼泪似决堤堤坝布满整张脸,不远处晃动不停的柳树渐渐模糊。
忧心也是一阵沉默,咽咽嗓子后,他紧紧握住顾喜斐的右手,:
“这里……”他摩擦着她的无名指,“戴上我的戒指好吗?”
时间就此停止,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漂动的小船,轻轻的湖水,湖旁的柳树,不远处传来的孩童的笑声,全部冻结。顾喜斐眨眨泪眼,脑袋也跟着停止运转。
——这是,求婚。
“嫁给我!”终于,忧心艰难的抬起头,直视着顾喜斐迷蒙的双眼,“嫁给我!
也是在这个湖边,你说,你早晚都会和姐夫离婚的,我就有这一个念头……去年,我总是在你身边姐姐、姐姐的叫你,每叫一次,就心痛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的一颦一笑,总是让我怦然心动,看见你和姐夫在一起,我心中总是莫名其妙的烦躁。逼你离开,别怪我……那是……我保护你的方式。当我在战场上厮杀,无数次跳入眼帘的人,是你;我拿起针头麻醉自己时,跳入眼帘的人是你!我知道,我自私,但是就让我这么自私一回吧……”
忧心淡淡地说着,凄惨的笑着,手却紧紧的握着:
“喜斐、喜斐、喜斐、喜斐……无数次,在梦里面我无数次的看见你,喊着你的名字。醒来,空气是冷的、空间是冷的、连手里的温度也渐渐冷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可是,真的!没有你,打架这道家常便饭也都没有了味道。或许……或许……我不能给你像姐夫那样的家庭,或许……如果,你和我一起,过的生活充满恐惧……但是,喜斐……我希望,就这样牵你的手,不要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我愿意!”喜斐颤抖道,“我愿意……戒指呢?”
戒指……戒指……这么一提起,顾喜斐想起了在大街上,被忧心摘下的戒指,那一阵刺痛又一次侵袭心脏。
无比小心翼翼的,忧心用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我想……用干净的钱给你买戒指!”
顾喜斐一笑,点头:
“但是,从现在起,我是你的妻子了。”
两个月后娘家。
她就这么呆呆的,愣愣的坐在自己的床上。两个月了,这两个月内,她和祁祯离婚的消息终于被父母知道了;她的行李又一次从祁家搬出;她继续是一个无业游民。她安分守己的吃饭,睡觉,再吃饭,再睡觉,又吃饭,又睡觉……生活——似乎回到从前。
窗前,幽香传来,顾喜斐习以为常的抬抬眼睛,转头,看着窗外一簇簇的红玫瑰,闭眼。她知道,是祁祯来了。
叹一口气,无奈想着:忧心呢?我的忧心呢?守身如玉只为中指能套上一枚属于他的戒指。可是,那个许诺的男孩呢?又一次耍了她!两个月了,连他的味道都没嗅着。还记得求婚后的第二天,忧心呆的医院莫名其妙的冒起了一场火,闻此消息的顾喜斐,提心吊胆的非要闯过警戒线跑到病房里找寻他的身影,怎料床上整整齐齐,哪里还能见着他的身影。锲而不舍的收寻关于他的消息,不料,他竟像是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祁祯扮演了程咬金的角色,尽管顾喜斐总是爱理不理,甚至冷漠对待,祁祯总是适时出现在身边——她借酒消愁时,她呆若木鸡时,她颓堕委靡时,她的身边无不出现祁祯的身影,每每出现时,手中总有大束的玫瑰。
他就这样坚持不懈,终于——她感动,也决定行动。
当第三个月时,祁祯拿着戒指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举着那闪闪发光的戒指,深情满满道:
“嫁给我吧!”
她毫不犹豫的接受。将忧心惨白的脸蛋,受伤的手掌,虚弱的声音统统忽略。她欢呼着、雀跃着,失望的眼泪静静流淌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