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终于赶到,把两人从球里小心翼翼的拆出来。
白浦还好,站在原地没动。齐非却像喝醉了似的,左三步、右两步的趔趄了半天才站稳。
白浦看得忍不住扬了嘴角,忙转头问一边的工作人员:“还可以再玩一次吗?”
“啊,可以的。”工作人员闻言惊讶的瞪了眼,齐非一听却直接噗通一声栽在了雪地上。
“先生!”
“喂,你干嘛?”
众人都往齐非那跑,白浦终于知道连续旋转的后遗症就是走路跑偏,她差点一脚踩到齐非的脸上。
“想谋财害命啊!”齐非用手挡了一下脸,白浦讪讪的站住。
“你不想再玩一次吗?你不觉得刺激吗?”
“是很刺激,我这辈子都不想玩了。”齐非翻着白眼,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白浦无奈回头问:“我可以一个人玩吗?”
“不行。”工作人员坚决的摇头:“一个人球体太轻,会被风吹得偏离方向的。”
白浦泄气,再一瞅齐非,他正捧着肚子要吐。白浦吓得忙向后退了两步,齐非伤心了,“你嫌弃我。”
白浦鼓眼睛:“没有。”
“你明明有,恶~~”齐非又干呕了两下,中午粒米未进,哪有东西吐。
“要不是为了陪你,我才不会玩那个鬼玩意儿,你还嫌弃我。”齐非一脸委屈的指控。
白浦只好上前伸了手:“起来吧,到时候雪水把衣服浸湿了。”
“起不来。”齐非躺在地上直哼哼。
白浦就怪了,不就是转了几圈,怎么这货就一副被转散了架的感觉。
白浦转身想走,可走了两步回头看那货居然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白浦心里有点紧张了。
人和人不同,她是习惯了挑战各种极限运动,可她老妈连看一眼旋转木马都会头晕。也许,这货也是那种体质?
良心有一咪咪受到谴责,白浦走回去把齐非扶了起来,“能走吗?”
“能!”齐非用了点力站起来,一张俊脸青白交错,看起来是真的很难受。
白浦皱了下眉,把齐非的胳膊架在了自己肩上,“走吧!”
齐非软软的倚在白浦身上,一旁的工作人员见状忙上来帮忙。可手还没碰到人的衣服,就见刚才还要死不活的男人忽然转头瞪过来,那眼神……
工作人员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马上选择去推悠波球上山。齐非满意的一笑,放心的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全压在了白浦身上。
“你,你是猪吗?”白浦被压得差点跪了,气哼哼的训齐非。
“你见过这么英俊的猪吗?”齐非反问。
“真不要脸。”白浦也是服了。
这么难受还不忘臭屁,这货应该不是天平就是双子!
两个人回到服务中心的帐篷里坐了一会,齐非又歪歪拧拧的站起来。
“你又干嘛?”白浦不耐。
“嘘嘘。”齐非贱贱的撅嘴发出两个音,白浦当下送了他一个更大的白眼当圣诞礼物。
齐非走了,白浦在帐篷里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心想这货是不是掉厕所里,忽然门帘被撩了起来。
“白浦,快来接一下!”齐非笑嘻嘻的走进来,手上拎着两个袋子。
白浦不明所以走过去接住:“什么啊?”
“小心点,别洒了。”齐非把手中的袋子放在了快餐桌上,又接过白浦的袋子:“饿了没?”
白浦已经闻到了浓浓的咖啡香,这一下肚子倒真的咕噜咕噜叫了。
“快吃吧,趁热。”齐非兴致勃勃的打开一个盒子,汉堡的香味溢了出来,白浦也不客气,抓过来狠狠咬了一口。
“你不吃?”白浦几口吞了大半个汉堡,却发现对面齐非对着一只汉堡观赏了半天,好像不知从哪下口一样。
“胃还有点不舒服,你先吃。”齐非干脆放下了手里的汉堡,帮白浦打开了咖啡的盖子递过去,“喝吧,还热着呢。”
白浦默默接过喝了两口,吃完一只汉堡,她抬头看着齐非。齐非正在磨嘴里的汉堡,一副没有食欲的样子。
“对不起。”白浦垂了眸。
“什么?”齐非一愣。
白浦打开另一杯咖啡递给去:“我是想,谢谢你。”
齐非笑了,抿了一口咖啡:“应该的,谁让你是我的女人呢?”
白浦在桌下的脚就势狠狠一踢,齐非嗷的一声怪叫引得整个服务中心的人都向这边看来。
“你谋杀亲夫啊?”
“还作死?”
“不不不。”齐非忙摆手,想了想又问:“等会你还想玩吗?”
“悠波球?”白浦问。
“除了那个。”齐非脸绿了。
白浦一笑,而后沉了脸,目光渐渐远去,仿佛透过帐篷看见了不知名的远方。
“我还玩过蹦极,还在潜水的时候故意憋气,憋得肺疼。”
白浦突如其来的讲述让齐非一怔,他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洗耳恭听。白浦是一个把情绪隐藏的很深的人,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揭开伤疤给他看。
“我那时候真有想过要不要跳楼,要不要投湖。”白浦冷笑:“可是我不够勇敢,也舍不得我爸妈。所以我想去试试死是什么感受。试过了,我就对自己说,不管怎么样我要活下来,死太难受了。”
齐非的手痉挛了一下,白浦继续:“其实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温寒山走,他可以跟我说一声,哪怕是吵闹一场,哭泣一次也有个正正经经的分手仪式。可是什么没有,他就是不见了。”
“我也不明白我到底惹着别人什么了。我被抛弃了,为什么没一个人同情我,反而都觉得我活该,所有人都在猜测我是不是堕了胎,我会不会自杀,我会不会被开除,好像只有这样才符合一个悲剧的完美结局。”
白浦抬眼望向齐非,尖锐的目光让齐非心脏一紧:“今天你也看到了,你怎么想,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小三,山长水远的追到温寒山身边,想要破坏——”
“白浦!”齐非断然打断了她:“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我不能说自己多优秀,经历多丰富,但我坐到副总这个位置真的是我一手一脚打拼上来的。我也知道很多人在背后质疑我,流言蜚语我不是没经受过,那种感受。所以我是真的很佩服你,你坚强的简直令我——”
齐非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将心疼两个字与苦涩的液体一起咽下。
“白浦,逃避不是办法,这个社会已经快进到不会同情弱者。你不应该再逃了,没用!”
白浦愣愣的看着齐非,齐非慢慢展开了微笑,“白浦,这一次正面应敌。你无愧于心,就无惧于流言。哪怕全世界都抛弃你,我会和你并肩面对全世界,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小三,你不屑于去当!”
白浦动容。
二人默默对视,第一次和平的共处这么长时间。齐非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他刚想伸手去摸白浦的头顶,白浦忽然开口:“但是你这么年轻当上副总,真的没被潜规则过?”
“白、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