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天气明显闷热了起来,一身薄衫也捂出一身汗。
宁睦遥靠坐在竹椅上,一旁芷满慢慢摇着扇子,似乎有些昏昏欲睡。看着她迷糊的样子,宁睦遥噗嗤笑了一声,道:“小妮子昨夜做贼去了?”
听见问话芷满一下子醒过神来,见边上寒姑和高氏也一脸好笑地看着她,羞红了脸,道:“夜里热得睡不着,才犯困了。”
“确实是。”宁睦遥抬眼望向外头,叹道,“这才刚入了五月,再过一个月,还不晓得热成什么样子。”
“可不是。原先在琼宫的时候,可比这里凉快多了。到底是山上,就是舒服。”芷满说到这里似是又想起了什么,问,“宫主,琼宫建得怎么样了?听暖红说,那叫一个气派呀。什么时候能搬过去?”
宁睦遥“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才又道:“还要一阵子吧,王爷说不急于一时。”
闻言,芷满有些失望,而高氏绣花的手顿了一下,复又扎下一针。
之后的几日下了几场雷雨,才略略扫去了暑气,可再过一日,又是艳阳高照,让人不禁烦闷起来。
许氏来得匆忙,一头的汗水都来不及擦拭,身后跟着的窦嬷嬷也是一脸凝重。
宁睦遥不知她的来意,心里一头雾水,让许氏坐下后,吩咐芷满上茶。
许氏摆摆手,喘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缓下来,道:“我来是有急事,茶水也别上了,就想请宫主帮个忙。”
“夫人有什么事这般着急?若是睦遥能帮上的,自当尽力。”
“刚才我娘家那里传来的消息,说是我嫂嫂生产,从半夜痛到了现在,稳婆一点办法都想不出,再这般折腾下去,可真要一尸两命了。”
许氏说着说着有些梗咽,窦嬷嬷见此轻轻拍着许氏的背,道:“夫人莫慌,先把事说完。”
“现在就想再找几个好一点的稳婆,人多总能有点法子。可到底是大户人家,请人上规矩也多,这才来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我就想到小公子的奶娘了,何妈妈是府里做事的,细致稳妥,又是个有经验的,我想请宫主让我借何妈妈一用,等嫂嫂过了这生死关再回来。宫主要是担心照顾小公子的人手不够,我让窦嬷嬷留下来。”
女人生产是一道坎,若是坚持不住,确实会大小不保。想当初唐皇后就是因为生宁睦远才落下了病根,红颜薄命。
宁睦遥见是如此大事,自然不会拒绝,赶紧让芷满去叫来了何氏,吩咐道:“何妈妈辛苦走一趟吧,定要保得惠夫人嫂嫂母子平安。”说罢,又转头对许氏道,“吉人天相,夫人也别太紧张。我这里人手够了,不烦劳窦嬷嬷了。”
许氏急着请何氏走,也就不说客套话了,道了谢后又匆匆离开。
待吃过了午饭,宁睦遥原想睡会午觉的,可这一日似乎就是平静不起来,刚躺下没一会,小院又来了人。
来人是平日很少见到的邓氏,她紧皱着眉头,道:“前几日臻夫人的一块玉佩不见了,寻了几回都没寻见,刚不知道怎么找回来了,她说是被惠夫人房里的两个丫环给偷了,那两丫环又不认,气得臻夫人要动手。如今王爷不在府里,惠夫人也回了娘家,不晓得几时才能回来,我劝不住臻夫人,只能来请宫主帮帮忙了。到底是惠夫人房里的,没弄清楚事情哪里好动手的呀。”
宁睦遥听完忍不住摇头,她是晓得臻夫人的脾气的,这天一热火气更是大了,要真动起手来,还真是不好收场。虽说不**什么事,却也是不能睁只眼闭只眼,赶紧叫上寒姑和高氏这两个有力气的,跟着邓氏一块去了。
还没走进臻夫人的院子,就听见臻夫人训人的声音了。待走进去,只见天井里跪着两个丫环,她们似乎是跪了有一会了,被太阳晒得面色惨白。
“行曲,行艺,总归是你们两个其中一个,想清楚了就乖乖认了,真要逼着我动了手,你们夫人回来了也保不了你们!”
那两个丫环满脸都是泪水,拼命摇着头,一遍遍反复着:“不是我们,臻夫人,真的不是我们拿的。”
宁睦遥走上前,劝道:“大热天的生气,不是同自个儿身子过不去嘛。先歇歇,把事情说与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