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回忆
生命是一场意外；
爱情也是一场意外；
和他在路上相遇，
他是我的意外；
相恋多年，携手走过青春的街角，
分手是恋情的意外；
告别爱情以后，偶然想起他，
回忆是平静生活里的一场意外；
——这是多年前喜欢的FL.A.SH《爱情橱窗——意外》
手旁的音乐盒静静响着，知秋沉浸在回忆中，嘴角微微笑，她想起那年春天的，不知道，那算怎样的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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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小秋！”小敏从外面飞奔进来。
“什么天大的事情啊？！”知秋揉揉眼睛，“姐姐，我昨天晚上可是3点才睡的。”
“不听拉倒。”
“好啦，说吧，人人都有大小姐脾气！”
“哼，”小敏说，“看，厨艺大赛的通知！”
“厨神大赛？”知秋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探出半个身子，伸手就要抢肖敏手中的传单。
“不是不看的么？”肖敏揶揄道。
立刻变出一张灿烂的笑脸，叶知秋满脸堆笑，“肖敏，好啦，快给我。”
仔细看着上面的每一条款，参赛者可以是专业和非专业厨师，食材全部由主办方提供，可供参赛者，任意发挥，恩，都符合。
再看后面主办方：荣氏。心里微微一震，竟然是荣氏，就算她叶知秋再无知，但对阿晖心心念念想要进去的公司，她还是有留意的。
“荣氏本是从滨海城市起源的一家海鲜大酒店，但是后来生意越做越好，把总部转在了北京，现在是顶级的酒店和餐厅的连锁，进入荣氏做厨师就是我的最大梦想。”
叶知秋清楚的记得阿晖每次说这话的一脸灿烂，“小秋，据说这次的获奖者就会被留在荣氏的。”肖敏补充道。
“真的么？”知秋仿佛看到一线希望。
“小秋，如果不知道的，还以外你要转行做厨师了呢。”亚楠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那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叶知秋几乎是跳下床，光着脚就站在电话前。
“喂，阿晖么？”
“小叶？！”那边的人有些诧异，“昨天你不是刚刚来过。”
“喂，你是嫌弃我的意思么？”叶知秋对于这个比她小半岁却高过她一个头的邻家弟弟总是没辙。
“没有了。”
“有好事儿呢，……”叶知秋得得得的把那传单上的信息读了一遍，接着来了一个大喘气，“怎样，去参加吧。”
那边的阿晖倒是冷静，“小叶，你无须这样激动。”
“嗯？”
“我已经知道这个消息，而且有意报名。”
“那就好啊！”她真是个急性子。
“不过小叶。”阿晖那边一个大喘气。“我还缺……”
“缺什么？钱么？还是材料？你说，我帮你搞定！”叶知秋从来不知道自己这种时候特别像一个侠女大妈。
阿晖不禁失笑，明明就是她刚才念过的，材料和工具都是对方提供，“小秋，我缺的是助手。”
“助手？”
“我想让你来做我的助手。”阿晖缓缓道出自己的要求。
“我？”她立刻否定，
阿晖仿佛看到她在拼命摇头，“小秋，你有做菜的天赋。你从小嗅觉就异于常人的敏锐，而且我明明记得小时候咱们玩过家家的时候你曾经用瓶盖把鸡蛋做出糕点的味道。”
叶知秋想了想，是有那样一回事，可是自己明明是对吃感兴趣，而且自己非常了解自己，做东西全然看心情，心情好的时候她甚至做出过极品的美味，可是好些时候也曾做过让人瞠目结舌的“作品”。想到那些惨痛的经历，她又退了一步，“阿晖，我不可以的，不能耽误了你参赛，这又不是平时吃饭做菜，平时做菜做饭都好，可是参赛我倒宁可你让我做程序，又不是01串的二进制，又不是可控制量化的FOR循环。”
“小叶，拜托你了。”阿晖知道这招笃定管用。
“嗯，”她想了想，“那我那天就只给你配菜。”
“小叶，”阿晖在那端笑，“其实做菜就是一种感觉，就是要让吃菜的人，感受到你的感觉，比如现在的阳光，温暖的，那他体会到了，就是最大的成功了，其实你做菜都是很凭感觉的，就这点来说，你岂不是更有天赋？”
“触觉？！天赋？！”知秋对如此缥缈的词有点距离感。
“其实你是有着很好的触觉的人，若说做菜，你要改专业，我恐怕敌不过你。”
她挠头，“那我好好补习一下，这两天看看能补成什么样子。”
“好，那我挂了。”挂掉电话，阿晖忽而笑了，白净的脸庞在金色的阳光下让人觉得不真实，“小秋，其实你只要站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了。”
“小秋，你确定要做阿晖的助手？！”雨娴皱起眉头。
“你就相信她吧，哪次关于阿晖同学的事情不都是非常重要的，阿晖同学的梦想才是最伟大的呢？”亚楠笑着调侃。
知秋瞪了她一眼，“别打扰我看书。”
“小秋，你这样让别人看来都会觉得你是喜欢上他了呢。”乔雨娴继续打趣。
“喂，我都看不过去了。”肖敏站了起来。
知秋笑，“终于有人肯为我抱不平了。”
“我是说，叶知秋，我看不过去你对你那个从小青梅竹马的阿晖小弟就像他老妈一样的呵护了！”
知秋立时没了言语，这肖敏的联想力，一会儿女朋友，一会儿又成了阿晖的老妈了？
阿晖是她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邻家小弟，小时候女孩长的总是快，那时候知秋比阿晖要高，她记得这个长的白白的小囡囡总是跟在她身后，拉着她的衣角，窃窃的叫她，“小叶姐姐。”
小女孩总是喜欢这样漂亮的妹妹跟在身后，直到现在知秋还一直沮丧，怎么阿晖是个男孩子呢？看他那样的皮肤才该是江南人的样子，而自己偏生比他不如。
不过，知秋一直是对阿晖有着别样的照顾，也许是因为小时候错把这孩子当作了自己的妹妹，也许，是因为她听过妈妈说，阿晖的母亲死的早，独独留下他与父亲还有奶奶相依为命，总看着阿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跟爸妈在一起说笑，知秋总会心有不忍。
“小叶姐姐，以后我要做世界上最最好的厨师，然后做最好吃的菜给小叶姐姐。”
“小辉，小叶姐姐支持你！”
童言无忌，可童言才是最纯真的梦想，叶知秋好似一个没有什么梦想的人，于是她最最在意的便是这个弟弟一般的小辉的梦，似乎那梦想里面也有她的一半。
从小，知秋就把小辉当作自家弟弟，只是长大后，他不再叫她小叶姐姐，也不许她叫自己小辉，于是就似电话里那般，可叶知秋总觉得这个阿晖没大没小的，怎么可以叫姐姐的名字呢？
宿舍的几个人都转而做起自己的事情，肖敏继续着她每日与男友的语聊，亚楠又开始沉浸在游戏的世界，而雨娴继续着她的美容杂志，脸上敷着满脸的黄瓜片。
知秋继续着眼前的啃书工程，拍拍头，看来，好像比作程序要好玩一些，不过，她怎么知道所谓的适量，八成，到底是怎样的程度呢？
恩，阿晖说只要有触觉才够，触觉，恩，触觉……
荣氏，阿晖的梦想，厨神大赛，阿晖一定要赢……
念着，念着，叶知秋终于陷入梦乡……
一个星期的准备，一个星期的恶补，叶知秋清楚的记得，那天参加比赛，穿着白色的厨师服，她的手心攥了一把汗。
闪光灯到处都是，好像真的就是一个食神大赛一般。
忽然，叶知秋站定在原地。
“小叶。”阿晖唤她的名字。
“哦。”她回过神，“好大的阵势。”
顺着她的眼神，他看到了一个身穿深色西装的年轻人，看上去跟他们一般年纪，却仿佛有着与他们年纪不一般的冷寂。再看他身旁另一个男子，白色西装，粉色衬衫，好像明星一般，他认出了，那明明是安亚，果然好大阵势。
一切都与做菜无关，阿晖继续查看着自己准备的食材。
“阿晖，我要做些什么呢？”看着满眼的食材，叶知秋忽然有了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勇气，想来这几天练习已久的切菜估计是能应对一二的，“阿晖，我，给你切菜吧。”
“小叶，其实你根本不用做什么，你只需要站在这里就好了，看着我，一切就好了。”看着眼前的阿晖，知秋忽然明白了那个成语——胸有成竹，从小偏于文弱的阿晖此刻忽然变成了男子汉了，知秋点点头，她知道，他会成功，只说了一句，“阿晖，加油。”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阿晖做菜，但这一次，叶知秋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出神入化，什么叫炉火纯青。
她清楚的记得，那场比赛开始的时候所有的摄像头都是在主席台那边，先是董事，接着就是采访安亚，等厨师们开始展示之后，记者们也都是都是象征性的采访，可到了他们这边，摄相就停了下来，看着这样不俗的表现，记者们开始采访在一旁站着的知秋。
“请问，你是这位参赛选手的助手么？”
“嗯，我只能说算是临时来帮忙的，其实你看，他本身就足够了。”
“那他现在是？”
“他叫余辉。现在是在这边的职高读书，刚刚毕业。”叶知秋自豪的介绍道。
“那他的厨艺似乎很是高超，是在学校学到的么？”
“这个，阿晖的父亲做菜就很好的，我想家传应该很是重要的。”知秋记得小时候余伯伯总是会做些特别好吃的菜给他们吃的。
得奖似乎势在必得。知秋高兴的看着阿晖做出的菜色，不觉欣慰。记者们都被主办方请到另外一边，等待着大赛的结果。
“请评委亮分。”主持人示意评委为阿晖打分。
叶知秋第二次正大光明却又稍显不安的看向他，“十分！”，心底一松，他也亮了十分。
不意间撞到那双眼睛，知秋赶紧闪躲，看向下一个评委，却忽然蹙眉，怎么会是那个人？！他什么时候来的？
“请评委亮分。”主持人再次提醒。
“九点五分。云董事给了九点五分。”知秋厌恶的看了那人一眼，虽然没有吃到，但全场所有人都给了满分，他又要来一个特例独行么？
“云董事为什么会给这位大家都看好的选手九点五分呢？”主持人发问。
“我要是给他十分，他哪里来的上升空间呢？”戏谑的声音无有一丝重视。
全场人顿时冷掉，主持尴尬得说，“云少董果然幽默。”
知秋恶狠狠的看了那人一眼，恰碰到他一双笑眼，看到知秋，他反倒笑得更厉害，整个眼睛都眯了起来。
主持人忙不迭的宣布，“虽然云董给了九点五分，不过显而易见，这场比赛的冠军，我们的食神就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小帅哥——余晖！”
听到这个消息，知秋瞬间忘却眼前不快，高兴的看着阿晖，推推他，“阿晖，快，去啊！”
对她微微一笑，阿晖移步走出参赛台，身后大家稍稍有些骚动，“怎么会？他，竟然……”
虽然早有预料，早就习惯，可叶知秋脸上依旧一黯——阿晖从小就得了小儿麻痹症，虽然不严重，阿晖的父亲也给他治的及时，但，因为这个缘故，他的右脚还是稍稍有些跛。
阿晖回头看她，叶知秋掩住一脸暗淡对他一笑，远远的看着阿晖，这会儿的他好像带着光环，就如他的名字——灿烂辉煌。
“另外，我们的市场部经理还有话要说，有请隋孟安先生。”主持人热络的介绍。
她回神，是他，是那人的名字，看着他站在主席台，耳边仿佛又响起他的呼吸，和那让人迷醉的声音，伴随着冷冷的香气。
待她回过神来，只听到了他说的最后一句，“我代表荣氏集团，正式聘用余晖先生为荣氏海鲜酒店的厨师。”简短的发言，秘书上前递上聘用书。
“希望合作愉快！”他与阿晖握手，摆好姿势拍照。
“余叔叔，你要是可以看到这些，应该很高兴吧。”知秋笑的欣慰开怀。
“阿晖，恭喜你！”媒体采访完先行离开之后，知秋走向前。
“等一下！”
她一愣。
阿晖对着工作人员说，“麻烦请把刚刚我做的那些菜留下可以么？”
“嗯？”工作人员看着隋孟安，他点点头。
“小叶。”阿晖把菜夹到一个碟子里递给她。
她笑，还是像以前那样，什么都是她来试吃的。
“原来这就是你最重要的人呢。”漂亮的主持人走过来调侃。
“嗯？”知秋愣了一下。
“是你女朋友吧？？”
“小姑娘，刚刚他说过这菜是他要做给最最重要的人吃的。”没有等他们回答，主持就离开了，独留他们在原地。
“阿晖……”知秋看着他，他只是笑，“吃吧，小叶姐姐。”
眼睛微微有些湿，他，永远是自己的小辉弟弟阿。
“味道怎样？”
知秋仔细嚼了嚼，才说，“鱼的味道和配料的味道叠在了一起，分辨不出，有那么一丁点儿混淆了。”
“是么？”他直接拿过知秋的筷子，细细品了，“小叶，还是你的嘴比较厉害。”
“余先生，希望以后能够合作愉快。”冷香迎面，叶知秋竟不敢抬头。
“孟安，不如让给我吧。”慵懒狡猾的声音钻入耳朵。
知秋抬头，看到那讨厌的人。
“玫姐回老家照顾婆婆了，家里没人做饭了，你不要只顾着你外公的公司，我们不能整天叫饭吃吧？”
“嗯。”他看似考虑中。
她心里一紧，阿晖的前途不能因为这富家公子的一人只需而断送。
“厄，你们可以雇第二第三名的人啊。”刚出口，又知道自己的鲁莽，“嗯，我是说我建议。”
“那怎么可以？整个比赛，只有他做的菜可以对我的胃口，除去那个鱼，味道马马虎虎。”他顿了顿，“其他人做的做的简直是侮辱了我的舌头。整个场子，非他莫属，我看玫姐真是无人可比了，这小子的师傅都够呛能与玫姐比肩。”
知秋惊讶，这人，如此刁蛮的舌头还要叫饭，那外卖的饭菜他能吃的下？
等等，师傅？于是灵机一动，“那个，我就是他的师傅，你们可以聘我给你们做饭，条件比较简单，就是，那个，厄，让我徒弟去荣氏做事。”她故作镇定。
“你？你不是擦车的吗？”
“那只是兼职体验生活。”她强辩。
“是真的么？”云少问阿晖。
还没等阿晖说话，叶知秋就接过，“我是从来不肯为一大桌人做菜的，今天也只是从旁指点而已，没听到我徒弟刚刚说我是他最重要的人么，他的每一道菜都是我教出来的，还有刚刚那个鱼和调料味道他做的不够，其实只要夹一些我独家密制的香料就可以区分开来。”漫天胡说着，又故作成熟的拍拍阿晖，“阿晖，师傅刚刚忘记告诉你了。”
知秋说的煞有介事，似乎真的就是那样一般。
“那我们就可以签合同了。”孟安道。
“合同？！”难道自己给他们做饭还要签合同么？
“我说的是他。”难得一见的笑，似乎看破了她的小伎俩一般。
她的心一颤，看着孟安与阿晖走到一旁。
“正好，那你跟我也签个合同好了，薪水每月2千，只需要每天给我们做晚餐就好，午餐我在学校吃就好了。”
“我们？学校？”知秋小声嘀咕。
“小姐，麻烦你说话不要这么窃窃私语。”
“我们是说我和刚才那个家伙，我们也是在上学，只需要晚上回家吃饭，明白？”他翻了个极不好看的白眼，心里想，反正你也是浑水摸鱼，看你到时候怎样出丑。
“哦。”她点点头。
随即明白，上学？！原来他们也在上学？等等，他们？！
想到这里，知秋忽然无比坚定起自己的心，没有细想，立刻说出口，“好！”
“小姐。我不让你窃窃私语，也没有告诉你我耳聋！”揉了揉耳朵，他退回半步。
整个大厅的人都看向这里，知秋不好意思的向他笑了笑。
“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时间还好，价钱也好，我正好下午下课之后去给你们做饭。”
“嗯，不要太晚，我每天5点半到6点钟吃晚饭。”他补充了一句，接着又道，“你去准备下，下周一开始，这是我手机和家里地址。把你手机号给我。”
“嗯。”知秋看着那张小名片，花哨的画面，似乎张开了邀约的手。
“这本来是拿来泡美眉的，给你简直浪费。”
“我没有手机。”她瞪了云飞扬一眼。
“那尽快买一个！”不等她回答，他扬长而去。
走到阿晖身边，知秋对孟安微微一笑，“以后请多多关照！”
收起文件，他展眉，“嗯，希望你的徒弟可以表现好。”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确在徒弟这个字咬了重音。接着忽然笑了，“不过，我相信他会很认真。”
拍拍阿晖的肩膀，“冷香”转身走开。
“小叶，”阿晖拿手在她眼前乱晃，“人都走远了。”
“切。”知秋白了他一眼，“看看帅哥不行啊。”
“那你怎么不看自己身边的呢？”阿晖笑着调侃。
“身边？”她故作不知。“身边，噢~明明是个蟋蟀吗！”
青春的岁月里，我们总是嬉笑的从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