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龅牙也汽车的尖叫声吓住了,怔怔发呆站在汽车边。忽然,他看见车后排坐着的正是棠继仁,他立即冲上去拍打着车门狂叫道:“棠帮主,快去救秦苕昉!”
那胖司机本来十分恼怒,这时被黄龅牙一阵乱喊,更加愤恼不已,一用力猛然推开车门,黄龅牙躲闪不及,跌了一个大跟头。司机走下车,对着地上的他一阵乱踢,黄龅牙一边躲闪,一边口里乱喊道:“不要打了,我是找帮主有正事救秦苕昉的,耽误了就要出人命了。”
“慢。别打他了,让他说。”棠继仁听黄龅牙口里喊出秦苕昉,这时走下车拦住司机道:“你说什么,秦苕昉怎么了?”
黄龅牙顾不得身上痛,站起来说:“棠帮主,你快开车去江桥边吧,秦苕昉病倒在那里,再不去就很危险了。”
“少胡说,我们帮主认识什么秦什么……”胖司机又转身道:“帮主,听他胡说八道,您快上车,您还有一个重要会议呢!”
棠继仁对胖司机的话充耳未闻,猛然一把推开胖司机,转身就上了车,车门都还没有关好,车子已疾驰而去开很远了。
“呃,帮主,您不开会了……”司机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开个屁的会呀,你还是乖乖地走路回去吧,哼!”黄龅牙呲牙皱眉地对着胖司机做鬼脸。胖司机气得要命,举拳要打,黄龅牙如何机灵,早跑开了。跑到五六米远的地方,又回头对着胖司机啐一口,才跑开。那胖司机追不上,打不着,真是气得要命。
棠继仁发疯似的开车去了。本来半个小时的车程,他十几分钟就到了。朱启盛在那里焦急等待,看见车过来,急得大声喊,“在这里,在这里呢!”车还没有停稳,棠继仁已经从车上跳下来,他一个箭步扑上前,一把推开紧紧搂着秦苕昉的朱启盛,只见秦苕昉脸色苍白如纸,心中痛惜道:“苕昉,我来晚了。”他把秦苕昉轻轻抱在怀中,几步奔到车旁,又轻轻放到车里,关好车门,自己才上车,车子飞驰而去。
朱启盛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道:“秦姑娘,我为你祈福吧,你会好的。”
秦苕昉被棠继仁送到滩海最好的慈和医院,找了最好的医生救治。主治医师是个外国医生——威廉。医术高明。然而棠继仁还是不放心。他来来回回走在走廊里,走廊窗户玻璃外面透进来薄薄的一点太阳光,混黄一遍。秦苕昉在急症室里面,也不晓得是过了多久。棠继仁觉得头有些痛,迟府竟然说秦苕昉回了千灯镇,为什么自己就相信了呢?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亲自进迟府去查人,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居然让她受了这样大的苦,他指头间夹着一支雪茄烟,他暗暗用力,雪茄烟被夹破了,烟丝落得满地都是,他还不觉得,暗暗在那里发誓:这样的苦一定要迟家班来偿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急症室的门打开了,威廉医生走了出来。他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棠继仁几步上前,问:“威廉医生,她情况怎么样?”
威廉医生摇摇头,叹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哎,肺部急剧感染,已成重症之势,她能不能挺过去,完全看天意了。”
棠继仁一听,骤然发怒道:“什么叫看天意,你是医生,你的职责就是救人,救人知道么。”他一把抓住威廉胸前的衣服,连推带搡,抵到墙边。威廉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失态,一时懵住了,道:“先生,我是尽了全力了,这个样子,我实在无能为力啊!”
棠继仁一听更加是勃然大怒,一下拔出腰中的枪来,顶在威廉的胸口,怒吼道:“住嘴。你再推卸责任,我就叫你知道什么是无能为力。”又顶着威廉医生的胸逼着他后退着进到急症室,棠继仁一把推开门,道:“进去,救人。”
威廉被他疯狂的样子震慑住了,只得乖乖地进去,重新拿起听诊器,认真给秦苕昉诊断。又叫呆楞在一边的护士去把院长叫来,叫院长签字,从医药库拿出医院最稀有珍贵进口西药,竭力抢救。半个小时过去了,威廉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棠继仁焦灼站在一边目不转睛盯着,威廉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道:“脉动强一些了,现在看来她的情况渐有好转,如果能够维持,就会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