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盛心中挂记秦少昉,仍然骂道:“说什么‘齐润峙迟娜菱今日订婚,第一青衣秦苕昉失意’这些新闻记者发新闻标这样的题目,真的是太无聊了。”
黄龅牙说:“就是,他们这些人最缺德。”
“走吧走吧。”朱启盛起身就走。
黄龅牙一把抓过柜台上的旱烟斗道:“师父,你的这个。”
“不抽不抽,走!”朱启盛口里嚷嚷,人早已走出门外。
朱启盛和黄龅牙喊了一辆人力车朝迟府过来。迟府大院里此时正张灯结彩,整整一条大街都是来来往往的宾客,那真的是衣香鬓影,人流交错,热闹非凡。远远的就听见震天的鞭炮声响,再近一点,就能听见咚咚锵锵的锣鼓声,正唱着戏呢,那洪悦的唱腔穿透有力,只透破云层了。
黄龅牙叹道:“师父,我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这样大气派的订婚宴礼。”
朱启盛哪里有心思听他徒弟发表感概,一心挂念着秦苕昉,可是自己不打算送礼,也不好进去,就对黄龅牙说:“黄龅牙,你是小孩子,没人注意,你进去看看,看见了秦苕昉出来告诉我。”
黄龅牙一听师父允许他进去看热闹,欢喜道:“好咧,我看看就出来。”
黄龅牙一钻身,进到院子里,院子中央搭着戏台,此时正是锣鼓升天,依依呀呀的唱腔余余未了。他东张西望,却未看见秦苕昉。他旁边两人在嘀嘀咕咕,一个说:“可惜没有秦苕昉的戏。”
另外一个说:“听说秦苕昉病了。”
那一个惊奇道:“怎么会病了?”
这一个正要说:“听说是……”一转眼看见黄龅牙痴痴呆楞地听着他们对话,便有意压低嗓子,黄龅牙听不清了,撇撇嘴,又怕他师父等久了,只得出了院子。
朱启盛等得不耐烦了,这时看见黄龅牙出来,连声问:“怎样,看见没有。”
“没看见,只是听说病了。”
“病了?怎么会呢,哦,大概是伤心了……”朱启盛若有所失。
“走,回去!”朱启盛忽然怒吼一声。
黄龅牙被震得吓一跳,只见朱启盛满面怒容,他陪笑道,“师父,您也别生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这样好一个女孩子被他们白白欺负。”朱启盛怒气难忍。
黄龅牙自然明白朱启盛一遍苦情,道:“他们是对秦苕昉不好,然而,那青虎帮的帮主棠继仁不是一直对秦苕昉好吗?她这不是赚回来了?”
朱启盛眨巴着眼睛一想,棠继仁?对啊,棠继仁比起齐润峙强多了。朱启盛莫名就心情好起来,对黄龅牙道:“黄龅牙,还是你聪明,什么都想得透,师父都得跟着你的话打转转。只是你该早告诉我才是,你这是存心让我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快乐。整我啊!”
黄龅牙道:“师傅,我哪有那个胆子。”
朱启盛点点头,说:“不过我还是要奖励你,黄龅牙中午想打牙祭么?”
黄龅牙一听有牙祭可打,高兴了,道:“师父,打牙祭的事情人人都想啊!”
朱启盛伸手在黄龅牙头上打一个爆丁,道:“那好吧,师父今天钱包出出血,去,买一对猪蹄子来,中午我们红烧猪蹄,饱餐一顿。”
“师父,你下手黑了点,痛啊!”黄龅牙双手捂着脑门高声嚷嚷,搞得路边的人都回过头来看他们师徒。
“惨叫什么?杀了你不成!”朱启盛黑着脸说。
黄龅牙只得说:“师父,红烧猪蹄好是好吃咧,只是师父您拿钱啊!”
朱启盛又举起手作势要打他爆丁,道:“去,能少了你的钱。”
黄龅牙这一次早有防备,抱着头跑到一边大声说:“师父饶命。”
朱启盛哈哈笑道:“什么胆量,说跑就跑。”说着从腰包里数出一叠碎票子,仔细又清点一遍,给黄龅牙道:“给,拿去,我不会打你了。”
黄龅牙才敢慢慢走近他师父,一把抢过钱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