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羽犹豫着立在那里,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幻羽,你有什么话要说?”棠继仁站起身来,打开墙角红木柜中的一瓶高档红酒,倒上两杯,一杯递给幻羽,道:“来坐下,先喝杯酒。”
幻羽接过酒杯,浅浅喝了一口,道:“帮主,星皇路那边新开了一家典当行,老板叫朱启盛,听说以前在宫中做太监。我因此联想到了高巍。”
“哦,有这样的事情!”棠继仁举杯欲喝,听到这里不由得停下,又道:“嗯,你继续说。”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是,我派人查过了,此人年纪和高巍差不多,只是是个残疾。”
“残疾?”棠继仁又拿过红酒给自己和幻羽满上,问:“怎样的残疾?”
“塌鼻子,瘸腿。”
“塌鼻子,瘸腿!”棠继仁摇着手中的酒杯,那酒殷红如血,却又如此澄亮,他又问:“还查出别什么来没有?”
“暂时没有,他带有一个徒弟,叫黄龅牙,十六七岁,以前是个街头流浪儿。”
“嗯。”棠继仁沉吟思忖着,道:“不急,慢慢查,如果他真的是高巍,不怕他不露出痕迹。”
幻羽眉宇微微一戚,道:“如果他真的是高巍,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跑到滩海来,还呆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朱启盛自从开了朱记典当行,收下黄龅牙为徒,日子也还过得顺畅。他自小在宫中长大,又对古玩器皿有些天赋,所以朱记典当的生意蒸蒸日上,他在滩海市典当行也渐渐小有名气起来。只是那一日,朱启盛在街头偶然遇见秦苕昉,心中一直闪着一个影子,而这个影子让他时忧时喜,明知道就是他自己刻意的一个梦,还是把这唯一的梦幻紧紧搂住。也明知道她和自己是一点干系也没有的一个人,而再内心角落,偏偏就是他最亲昵的那一个人。他心思漫漫,正愁茫,黄龅牙从外面买早餐点回店,一进店门就大声嚷嚷:“师父师父,快看时尚周刊的报刊。”一边扬起手中的报刊。
“你这个败家子,什么东西都乱买,花的不是你的钱。”朱启盛一见黄龅牙买回一叠报子,心中更加烦闷,便骂骂咧咧,伸手扯过黄龅牙手中的报刊。
黄龅牙是见怪不怪,他早习惯了朱启盛对他的暴戾,嘻嘻一笑,道:“师父,我是时刻替你着想,这报刊上有你喜欢的人,秦苕昉!”
“什么,秦苕昉,真的。”朱启盛一听到秦苕昉几个字,语气马上温柔起来,道:“在那里,我看看。”
黄龅牙指着报纸一角,道:“师傅,你看,就在这最上面,头条新闻——齐润峙迟娜菱今日订婚,第一青衣秦苕昉失意。”
“齐润峙迟娜菱今日订婚,怎么可能。”朱启盛激动得手都颤抖起来,道:“怎么可能,前几天我还看见秦苕昉牵着齐润峙的手在街上散步呢。”
“师父,这可是白字黑字呢!”
——白字黑字,那报刊上漆黑的蝌蚪大字,字字都钉进朱启盛眼中,钉得他眼睛生涩发痛,叫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师父,有什么可能不可能,难道像时尚周刊这样有影响力的报纸还会乱说不成。”
黄龅牙说得句句是理,朱启盛闷声无言。
黄龅牙见朱启盛闷闷不乐,建议道:“师傅,迟月楼府离我们也并不远,不如我们亲自去看看热闹,听说迟府宴请了许多客人,这是滩海市的大事情,很多新闻记者都去了,此时一定热闹非凡呢。”
“什么热闹非凡,我呸!”
“呃,是,我呸。”黄龅牙顺着他师傅呸一声,朱启盛白他一眼。
师傅,骂归骂,人家还是要订婚的,我们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