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秦先生不必生气,我继仁来并无恶意,只是在滩海市街头恰巧遇见秦先生女儿秦苕昉饿昏在街头,见她可怜,便临时收留了,怕先生失了女儿着急,特意来通知先生一声,叫您放心。”
“什么!苕昉饿昏在街头?”秦琛祯惊得站起身来,颤抖着问道:“你是说苕昉去了滩海市,而且饿昏了在街头。我可怜的女儿。”他几乎要站立不住。
胡侬赶紧扶住他,安慰说:“老爷,苕昉姐儿找到了就好,过二天派人接回来就是。”
“胡侬,快,快派人去滩海市接苕昉回家。不,不,胡侬,我亲自去接苕昉。”秦琛祯一时激动不已。
一边的越桂淑狠狠瞪了一眼胡侬,胡侬低头只做没看见。越桂淑道:“老爷,你急什么,既然人家好心收留,料无大碍,也不过是这几天就可以接回来。”
继仁把一切看着眼里,冷哼一声,道:“秦夫人说话好轻巧,只道是女儿不是亲身的就不急。”
“你怎么说话。”越桂淑一听这话刺耳,十分不客气。
继仁也不和她争辩,又转过头来说:“秦先生,我觉得还是你亲自去接的好,你想苕昉小姐打碎玉碗,狼狈逃离,一定不敢轻易回家,如果您不亲自去接怕是她不肯随你家下人回家。”
秦琛祯听他说打碎玉碗,疑惑道:“你是说——她打碎玉碗,你怎么知道苕昉打碎玉碗?苕昉什么都给你们说了。”
“啊,啊!”继仁没有想到秦琛祯会突然问这样一句,一时语塞,又神情不自然地说:“是啊,苕昉小姐什么都说了。”
秦琛祯点点头,随口敷衍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心里却暗暗思忖,苕昉性格内向,家里的事情是不会和陌生人说的。这帮人突然而至,看气势像是来者不善。他猛然想到金银玉珏……盖天韫一直没有消息,快一年的时间了,即使他不来也会飞鸽传信传递消息,莫非……他不敢往下想。
“什么,老爷,你要亲自去滩海市接那贱丫头,不行,你身体不好,不能长途奔赴,何况现在军阀割据,外面到处在打仗,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和鸯虹怎么办?”说着眼圈都红了。她本来是站在一边,如此说着,心中委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上,只管擦眼睛,道:“我不同意。”
那继仁原来只是诓骗出金银玉珏在没有在秦家,根本没有要秦琛祯去滩海的意思,见越桂淑如此之说,便顺水推舟道:“也是,也是。孩子这么小,外面世道不太平,派个人去就可以了。何况现在苕昉小姐安放在迟月楼迟家班为弟子,生活得很好。”
“迟月楼迟家班为弟子?”秦琛祯道:可是滩海市第一戏班。可是学唱戏很苦,苕昉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能不能吃得了那样的苦。都怪我……
“是啊……”继仁含含糊糊道,一转脸见鸯虹一双大眼黑黝黝的只管盯着他看,笑着道:“秦先生小女儿好漂亮可爱,来,叔叔抱一抱。”
秦琛祯想要阻止来不及了,那继仁已把鸯虹抱在手上。她肥嘟嘟的两只小手腕上戴着两只小小的金镯子,粉嫩的脖脖颈上隐隐露出一截红绸线。
继仁轻轻用手去拨那根红绸绳,嘴里念叨道:“这里还戴着一个呢,戴金佩玉,贵不可言!”他正要趁势把那红绸绳拿出来,秦琛祯心都吊到嗓子眼上来了,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没想这时鸯虹“哇”的一声啼哭,大哭大叫起来。继仁只觉腿上一热,原来鸯虹尿湿了,继仁本能弹跳了起来,他从没有带过孩子,这一下真叫他情形狼狈。他把鸯虹高高举着,秦琛祯趁机接过孩子,递到一边的越桂淑手上,说:“快去,叫丫头给女儿洗一洗,换块尿布。”越桂淑抱过女儿,一边的丫头接过鸯虹随着越桂淑到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