靑娘和青青从府衙逃出来后,二人出了城没有飞行,徒步向灵霄洞走去。二人一边走一边交谈着,谈的很多很多……,天亮时才来到灵霄洞。
靑娘来到卧室,没有见到平儿,便向隔壁的蛤蛤和花花来打听。
“蛤蛤、花花,你们看见你兄弟平儿了吗?”
“你……”二人满脸怒气,不想回答。
“你们二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娘亲一夜外出没有与你们打招呼,生娘亲的气了吧?“
“哼”蛤蛤和花花把脸扭向里边不想理她。
“不就是没带你们去吗?就是你们去了,也不一定能好好地逃出来,那洪震山好生厉害,娘亲我不是逃得快,定会死在那鬼头大刀之下。”
“你要是回不来才好呢!”花花生硬地说了一句。
“你,你怎么这样对你婆婆说话?”
“你不是我婆婆,你是不守妇道的贱妇人!”花花用手指靑娘说。
“你……,”靑娘气的说不出话了。
“你这贱人,还知道生气!”这是老妖走了过来用手指着靑娘骂道。
“你们……,”靑娘四下看了看不见平儿又说:“平儿呢?我与他……”
“平儿,你教养的好儿子,他在牢里呢,是我把他关进去的!”老妖说。
“你把平儿关进牢里,你这是为什么?”
“你不要问我们为什么,你先问问你自己来灵霄洞是为的什么?”蛤蛤窜到靑娘面前说。
这时老道走了过来,在靑娘耳边说了一会,靑娘听罢身体一软,慢慢地坐在地上。
原来,昨夜靑娘和青青夜闯府衙去了以后,平儿想喝水,端起茶壶一摇是个空壶,便向隔壁借水去,平儿端着水杯便去敲门,里边传来了花花的说话声:“谁呀?”
“我是平儿。”
“是小叔呀,快进来吧。”
“小叔子快请坐,”花花用鸡毛掸子摔了一下凳子说。
“谢嫂子赐坐,”平儿坐下说。
“小叔子,请喝水,”花花给平儿带来一杯水递给了平儿。
“谢嫂子,”平儿接过杯子说。
“兄弟,你真是美男子。”
“嫂子过讲了。”
“你就是美,看你高高的个头,不胖不瘦的身材,白净的方脸盘,大眼睛,鼻直口方的,外加一副斯文相,虽不能与段家庄的段玉相比,但与你哥哥肥而矮,大脑袋,大嘴巴相比,真是强上百倍,哎……,你要是早出现两天,我就……。”
“嫂子,你今天喝酒了吗?”
“花花我未曾饮酒数碗,只不过几杯而已。”
“好了嫂子,这水兄弟我也喝了,我该走了。”
“别忙么,兄弟,嫂子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跟你讲,我这一生中只看中两个人,一个是段玉,另一个就是小叔子你,”花花说着就把手放在平儿的肩上。
“别这样,别……嫂子,”平儿忙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坐下!”花花猛地把平儿按在了凳子上,又说:“你哥他武功、法术全无,乃是一具行尸走肉,这都是师傅精心安排的一桩婚事,师傅待我恩比天高,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但是我心里的悔气、憋气,无处诉说呀,我今天……。”
“嫂子,对不起我得回去了,”平儿真的要走了。
“你真要走,就把这杯酒喝了再走,”花花从柜子里边端出一杯酒来,放到平儿嘴边说。
“好吧,“平儿接过酒杯不假思索地把酒喝下了。
“这就对了。”
平儿喝了花花递过来的酒,顿觉得天旋地转,两腿发软,他支持不住就想倒地。他无意中抓住了花花,因他体重,二人便一起倒在地上。当时花花在上,平儿在下,而花花却义无反顾的,用尽全力把平儿从下甩到上边,此时平儿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反抗,只能任凭花花摆布。
就在这时,蛤蛤正好推门进来,看到眼前此景大恼,他上前抓住平儿的衣服,就想把平儿从花花身上抓起,抓了几下没住起来,而花花呢却在下面哭了起来,不过,她就是搂着平儿不放手。
蛤蛤此时竟大叫起来:“快来人呀!有贼了!”
听到喊声,呼呼啦啦跑来十几个人来,其中有老妖、老道、哼哼、草上飞、寒冰等,此时的平儿还在昏睡中。哼哼上前去一把把平儿给掂了起来,‘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哼哼,什么东西,呸!”
“哼哼,一边去,让我用铁杵把他的二斤半砸碎了得了,”草上飞说着就去腰间摸兵器。
“草上飞,你一边去,让我用冰铁剑把这个家伙给阉了,成了废人看他如何是好,”寒冰握着兵器就要动手。
“且慢,”老道喝住了寒冰,对老妖说,“大哥,你看怎么办?”
“他父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们父子浑身落个臭气,他……他……故伎重演啊,这畜生和他爹一个样,呸!”老妖看上去非常伤心。
“师傅,一刀宰了他,拖出去喂狼,”众妖齐叫道。
“别忙,弄醒他问个明白再杀不迟,”老道走上前,对着平儿的脸‘啪啪’的打了几个耳光,又从桌子上端过一杯水,照着平儿的脸泼过去。
“平儿这才从昏迷中醒来,看到身边这么多人,他立刻明白了。他知道自己就是有几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今天的事,于是他跪倒在老妖面前说道:“伯父,平儿曾在爹爹的教诲下清清白白的做人,从未起过非分之心,请伯父明察。”
“这么说是花花勾引你了?”老妖满眼泪痕地说:“花花,是不是这家伙想欺负于你?别怕,一切有爹爹为你做主。”
“爹爹,”花花又对蛤蛤说:“官人呀,我花花……,我没脸做人了,我不如死了,也落得个清白,”花花说着取过宝剑想要自刎。
“嫂子,你别……,都是平儿的过错,我不该来你室内讨水喝,”平儿欲向前救花花。
“你这家伙,一边去吧,”寒冰上前把平儿推开并夺下花花的剑。
“伯父,请你老人家一定要相信我呀,平儿绝无歹心。”平儿跪倒在老妖面前说。
“你要我相信你?我来问你,你爹是什么东西?他的种会好吗?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说的对吧。俗话说:好汉做事一人当。你还想连累花花不成?你今天必死!”老妖转身欲走。
“伯父,今天这事,如果你把我杀了,能把你那旧愁新恨抹平,那么平儿甘愿一死!”
“推出去砍了!”老妖把手一摆说。
“伯父,稍等片刻,我平儿还有一言,说罢你在杀平儿不迟!”
“讲!”
“伯父,我死不足惜,只是我那母亲,请伯父别为难她,平儿求您老人家了,”平儿说着在地下连磕三个响头。
“你母亲也有养子不教之过,也该杀!”老妖四下看看又说:“靑娘呢?抓过来一起杀了!”
“大哥息怒,靑娘可能出去替大哥做活去了,我看这样吧,先把平儿关起来,等靑娘回来再说,行吗?”
“就依三弟之见,把这狗东西打入地牢,等靑娘回来再做处理。”
“是!”草上飞等人齐道。
靑娘怎么也不会相信平儿会做那种事,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她想,灵霄洞没有她可信任的人,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有人替自己开脱的。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见到平儿,想见平儿还得请三弟帮忙。于是,她从地上站起来问老道:“三弟,平儿是我生的、我养的,我最了解他,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嫂子,从现场上看,我也看出了点破绽,就是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我也不便说出和露面,看来这事还得你多动脑筋,多出力呀,”老道声音很低地说。
“三弟,我心绪已乱,无有主张,请三弟赐教!”
“嫂子,你看这样好不好,比方说,你能把大哥的仇人,或者换个什么方式让大哥高兴了,我想这事就会有转机。”
“不过,这事还没与大哥商量,待我说说看中不中,你且等会,”老道说着来到老妖面前劝说:“大哥,三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三弟请讲。”
“平儿这事,你看这样中不中,老道趴在老妖的耳边接着说:“这家丑不可外扬,不管此事后果有多严重,靑娘与平儿都脱不了干系。一则你要对平儿惩罚,二则让靑娘把你的仇人,给抓来一个当替罪羊,或者她做一些什么事让你高兴了,方能减轻平儿的罪行,大哥你说三弟这样说中不中?”
“唉!看在三弟的脸面上,你告诉那贱人,让她看着办吧!”老妖说着余怒未消地瞪了靑娘一眼就走了。他走了几步又回头说:“只限她一个月的时间,如逾期不能兑现,定斩不饶!”
“对!一月,就一月!”老道对靑娘说,“嫂子,以下的事就看你的了。”
“三弟你放心,这事我要办不好,就对不起三弟你的一片苦心。”
“那好,”老道对大家说:“此时莫要张扬,大家都回去各忙各的吧。”
一个月的宽限,对靑娘来说是莫大的安慰,这等于说平儿有救了。但是,靑娘还是不放心,要是能见到平儿该多好啊,那才踏实,于是,她独自去找地牢。凭自己的判断力,她向洞中东南方向摸去,因为那里没有亮光。当她来到一个洞的转弯处时,听得有响动声,她立即停在一边,这时听到一个声音:“猴兄啊,这地牢关的是哪位呀?”
“小牛弟,你刚来灵霄洞,这里的规矩你还不知道,少管闲事,免得引火上身,”那个叫猴哥的静耳听了听又说:“其实给你说也不要紧,不过,你的酒葫芦里……。”
“这个……酒……好说,”那个叫小牛的从腰间解下酒葫芦递给猴子。
“啧啧啧,你这酒怎么这么香甜,唉,喝你的嘴软,附耳上来。”
“好嘞,”小牛把耳朵贴在了猴子的嘴边。
“小子,那靑娘,你可知她是何人”
“不知道。”
“我跟你说,”猴子喝了一口酒说,五百年前她是洞主夫人,他和二洞主发生点私情,被大洞主轰了出去。二洞主和靑娘逃到了邙山上,那小日子过得好啊……。”
“那她怎么又来找大洞主呀?”
“你没听说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吗?大洞主设计把二洞主勾来替他报仇,二洞主不知是计,便与州府苏大人等人为敌,犯下了天条,结果被发配到南海受罪去了。那靑娘没了依靠便带领儿子平儿投奔前夫来了。谁知洞主非重女色,只重于霸业,便有拿靑娘当枪使,那平儿与花花发生那事,你猜怎么着?”
“不明白。”
“都是洞主精心安排的。”
“不管怎么说,洞主也不能拿自己儿媳妇搞骗局啊。”
“什么儿媳妇,那花花能看上少洞主吗?鬼才相信呢,花花心里只有什么段……对,段玉。”
“段玉,就是段家庄那个石匠吗?”
“那段玉长得一个美男子相,没有女人不爱的,对了,还有青青,她对段玉才是痴心呢。好了,别扯那么远了,不管怎么说,这回靑娘和平儿可要倒大霉了。”
“洞主也真是的,他不敢与苏大人他们斗,自己来个坐山观虎斗,享用渔翁之利,真够黑的……。”
“你这死小牛,胡说什么,不想活了吧,”猴子急忙把小牛的嘴给捂住了。说着随手把酒葫芦放进自己的嘴中‘咕咕’地喝了个精光,又说:“给你的好酒!”
“完了?”小牛把酒葫芦朝下倒了倒,干瞪眼。
“完了,都给你讲完了,那酒还会有吗?”
靑娘听到猴精和小牛精的对话,大为震惊,她意识到自己和平儿的命运都握在蟾齐天的手中。因为自己技不如人,才被人暗算。她又想,既然上了贼船,横竖都是死。原因很简单,不与蟾齐天配合马上就是死,与苏大人为敌,尚有生存的可能,大不了也是发配海南,说不定还能见到蟾逸山,夫妻还能团聚。一不做二不休,扳倒葫芦洒了油,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说一千道一万,见平儿最关键。于是她迈开大步站到了守门的小妖面前。可把二妖吓坏了,猴子急忙道:“你……你是谁?”
“别害怕,我就是你们俩刚才说到的靑娘。”
“哎呀,我的老天爷,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小牛害怕的样子问。
“都听到了。”
“都听清楚了?”
“当然!”
“哎呀,都怨你这个该死的小牛,你非要知道不中,这下咱俩可完了。等着洞主杀头吧!”猴子扯着小牛的衣服说。
“我说馋猴头,你怎么光说怨我,是你想喝我的酒,你看我这酒空荡荡的,都让你骗喝完了,你还倒打一耙,”小牛一把把猴子的手甩开说。
“二位莫要太悲观了,你们只要听我靑娘的就不会有事的。”
“靑娘,啊……,亲娘,我的亲娘,”小猴哭丧着脸说,随后他对小牛踹了一脚,“快给咱亲娘磕头!”
“别……别这样,”靑娘唤住了二妖说,“其实这很简单,你们二位只要让我见上我儿子一面,说上几句话,我不说,你们俩不说谁会知道?”
“对!天知、地知、你知、我俩知。对!对!对!”小牛说。
“好,我领你去见你儿子,小牛在外放风,快,越快越好。”
“好,我在外放风,以咳嗽为暗号。”
猴子带着靑娘来到地牢,地牢一片漆黑,猴子打着了火把,开了牢门,点上了一只油灯。靑娘一眼看见躺在湿地上的平儿,她哭叫着奔向前去,抱起平儿道:“平儿,是娘对不住你,让你受这么大的最呀!”
“娘亲,你怎么来了?他们没为难你吧?”
“他们还要利用娘呢。”
“没有就好,娘亲,儿虽死无谓,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娘亲你呀 。 ‘我的好儿子呀,不管冒多大的风险,娘也要替你赎‘罪’,请相信为娘,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靑娘说到此,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金项链塞到猴子手中说,“这位老弟,这个东西能值好多银子,请你把它收下吧。我有一事相求,每日里请你帮忙给我儿子弄些吃的、喝的就行,好吗?”
“你看你,刚才我已认了你亲娘了,平儿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猴子接过项链说,“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给你了,算是给你这儿子的见面礼吧,”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亲娘!”
“好,儿子,”靑娘又对平儿说:“儿子,娘不会让你在这鬼地方呆太久的。”
“娘亲,你也要保重!”
“好,”靑娘又对猴子说,“猴儿子,我们快走,时间长了会被发现的。”
靑娘临走时又抱了一下平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