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为什么感觉好空虚。或许她真的是天生的劳碌命吧,每天过着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所事事的日子,每分每秒都好难熬啊。
趴在窗台上,感受着从后院吹进来的凉风,安安的心中总有种空洞洞的感觉,挥之不去。
好想回家,真的好想……一年了,她无数次地想过回家,可是一看到镜中自己这副别人的面孔,她就知道她没办法回家了。谁会相信借尸还魂这种事,谁会相信灵魂与身体分离这种事,不被当成神经病才怪。
况且,德叔也不可能让她单独出门,说什么这年头绑架勒索的案件太多了,为了她的人身安全,她的自由活动区域只被限制在有大批佣人保镖在的屋子里。
不愁吃,不愁穿,不用为掰着指头,数着钱过日子,好像什么都有,可却没有自由,在这华丽的城堡中,被孤伶伶地隔离在人群之外。
“喵……”
正当安安百般无聊,准备转身之际,一只猫的叫声拉住了她的脚。
猫?这里怎么会有猫?德叔不是说本家绝对不允许养猫啊,狗啊之类的宠物吗?怎么还会……
连忙回过头,只见窗台上的的确确有一只猫,一只小小瘦瘦,长得好丑的猫。之所以说它丑,完全是因为它身上居然没有一处完整的毛皮,东秃一块,西秃一块,还有好几处像是被什么烫伤留下的疤。
天,它的主人,该不是个变态吧,竟然这么残忍……
“可怜的小家伙,别怕,乖哦……啊。”
对于她的靠近,猫儿似乎相当抵触,竖起全身的寒毛,张牙舞爪,最后干脆一爪子抓过来,几条清晰的血痕留在了手背上。
猫儿犯了事,立刻从窗台上跳下,撒腿就跑,幸亏这窗台离地面不到一米,她也很没形像,挑起衣裙,打着赤脚,翻窗而下。
“别跑,你这可恶的猫咪,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该死的,她该穿鞋的,好痛。安安紧追其后,边跑、边叫、边低咒着跑远了。
然而,这一幕落在两个凑巧被叫来打扫庭院的女佣们听到了,一个个吓得僵直了脸。
“看、看到没,大小姐又要虐猫了。”
“上次是烫皮,这次是扒皮……会不会哪天轮到我们啊。”
可恶,跑哪儿去了?明明看到它跑进来的,怎么会不见了。不过,这是哪儿?这么偏的地方,居然有种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花,可是,真的好漂亮,好想摸摸看,好想摸摸……
“啊。”好、好痛。
还没摸到那些花儿,安安的手腕就突然却一股生猛的力道死死地扣住了。
“你……”
依旧是那张美丽却没表情的脸,只是那双她以为很漠然的银紫色眼眸中,此刻却布满了森冷的寒意。
“放手,好疼……”
她,哪里惹到他了?为什么要这么用力。
安安想要挣脱,可他的力道却越来越紧,仿佛想要捏碎她手骨似的,力道大得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疯了似地拍打他的胸膛。
“放开我,好疼,放手啊,你这个疯子,我哪里惹到你了。放开、放开……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妈……妈妈……”
疼痛感,孤独感,对陌生环境的不安感,有家不能归的无助感……等等,太多太多堆积在心里的彷徨感,压得太久了,都在这一刻倾巢而出。
没有任何掩饰,她咆嚎大哭。
他静静地看着她,许久,许久,他松开了她的手。
天空开始流泪,如同安安的哭声,倾盆而下。
大雨中,少女哭得像个孩童,少年却只是静静地站立着,淋透的衣角有腥红的液体一点一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