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随口一说的生辰转眼即来临。因着贤妃的忙前忙后,整个生辰宴显得隆重而奢华。又因凌庭下旨破例设宴齐天园,宫妃国戚都需出席,倒让不少人私下里替皇后被皇贵妃抢了风头不值。
只是席间舒宁作为宴席主角自个儿选择坐在皇帝的右下方,将凌庭身旁的位置让给皇后。虽舒宁并不喜欢这场所谓的生辰宴,她仍是做足了逢迎又温和的戏码,一场生辰宴下来倒是让人都说了她的好。但对于凌庭,舒宁还是显得疏冷了不少。及至凌庭陪着舒宁回延禧殿,她也未曾与凌庭暖语。
“宁儿,还是不肯消气吗?”凌庭柔声哄着。
舒宁却听得心里犯恶,只是面上仍微微笑意:“妾今个儿高兴着呢,陛下怎觉得妾在生气呢?”今儿的天气一如当初容华殿被烧时那样天高气爽。都说天干物燥,最适宜起火了,舒宁心里暗想,一把火把所有痕迹都毁灭了,那些人当初就不该喂她哑药多此一举的。
凌庭看着舒宁,觉察她的心不在焉。轻叹口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疼惜道:“别想了,朕在呢。”那般温柔宠溺,让舒宁不禁更加慌神,心思倒是更重了。只是她的计划仍需要凌庭的宠幸,因而强忍着内心的不舒服,她带着娇羞埋首入凌庭的胸膛,莺莺燕燕,好似先前日子的冷淡并不存在一般。
“祭祖?”自帝妃二人和好后,凌庭是日日留宿在延禧殿。舒宁为凌庭沏了茶,奉至他跟前。
凌庭握着茶杯顺着将舒宁的手也紧握在手中,将舒宁带进自己怀里,含笑道:“与朕同往可好?”
“祭祖大典可该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同行才是礼数,妾的身份于礼不符。”舒宁婉拒。
“但皇后不去,你忍心让朕自己一人远行?”凌庭语气讨好,真真是把皇贵妃宠上了天。舒宁心里并不舒服,面上还是应付着:“姐姐为何不去?身子不舒服么?”
“皇后这些日子总是喊累,太医瞧着也瞧不出所以然。朕问过她的意思,她也属意你同行。”凌庭一副你不去也得去的神情,让舒宁突然不知道如何招架,皇后身子不好她也略有听闻,可没到不能出门的程度。只是看凌庭的意思也只是知会她一声并不算征求意见,她也就乖巧地应承了。
其实她是想去祭祖大典的,只有去皇陵,她才有法子继续打击娄家。莫凡先头告知她已经查到了娄家抗旨的线索了,只要到皇陵,她就有办法让凌庭开棺检验,娄家让英宗的宠妃挫骨扬灰,这罪名不会小。但这么顺畅就得来的机会,舒宁摸不清到底为何,因着隔日她还是早早去了陆笙月处请安。
“姐姐身子可好些了?”舒宁扶着陆笙月到尚德殿的花园晒晒太阳,陆笙月一袭玫红,阳光下甚是光彩,却衬得人更为苍白憔悴。
“妹妹有心,这些日子多亏你来陪我。”陆笙月缓缓道,她看着日光,似乎想着些什么:“咱们回去吧,我累了。”
舒宁应着,陪着陆笙月回殿。她总觉得陆笙月有话想说,因而试探着问:“姐姐可是有话要对妾说?”
陆笙月眼神示意殿内宫娥退下,面容显出了忧虑。这样的陆笙月舒宁从未见过,陆笙月是完美的,除了笑就是得体。她就像一个被教导出来天生的母仪天下典范,并不曾在人前出现过别样的情绪。
“皇贵妃。”陆笙月轻声道,她第一次这般生疏:“你与宁家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