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凌梵带着王晓苏直接奔了医院。
在重症监护室外,王晓苏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梅妈妈安详躺在里面,好像睡着了。向凌梵告诉她,妈妈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就怕再也醒不过来。
王晓苏不可控制地泪流满面!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老天爷总是不待见她,让她小小年纪就是去了父母双亲。她没有被命运打倒,苦巴苦业地,终于要见到曙光了,可是奶奶却又去了!现在,又轮到了给了她无限母爱的梅妈妈!王晓苏感觉自己快崩溃了!她好像找个肩膀依靠!她好想陈尚锋!却不知道陈尚锋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挣扎!
一个温热的胸膛停在了她的身后,一个低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晓苏,先不要哭,我们换了无菌服,进到里面去。你和妈妈多说说话,让她知道你来了!”
王晓苏擦了把眼泪,点了点头。王晓苏跟着向凌梵来到无菌室,全身经过了消毒,才换上了医生准备的无菌服。通过一条特殊通道,来到了重症监护室里。
王晓苏在梅洁的床前坐了下来。她仔细端详着梅妈妈消瘦苍白的脸庞,发现她除了长了几条浅浅的皱纹,面相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自己所熟悉的梅妈妈,温婉而美丽。
王晓苏握着梅妈妈放在床侧的手,有些冰凉,却还是那么细腻光滑!王晓苏的泪,霎时淌下来了!就是这只手,手把手地教自己画画,把她一步一步领进一个艺术的天堂!来的路上,小梵哥哥曾说过,梅妈妈现在已经是很有名气的画家,她的一副油画,获得了一个国际大奖,而那幅画画的却是王晓苏的一个侧影!
这只手,不只会画画,还烧的一手好菜。每次梅妈妈领王晓苏回家吃饭,王晓苏总是吃得肚皮鼓鼓的,才肯罢休。梅妈妈还有一手好的针线活,王晓苏的衣服破了,梅妈妈就用这只拿惯画笔的手,一针一线地给她缝补,针脚好看地就像花一样!也就是在那时,王晓苏不再称她为老师,而是称之为梅妈妈,她就像妈妈一样温暖了王晓苏饱受创伤的心灵!
王晓苏握着梅妈妈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泪水潸然落下。她抽泣地说着:“梅妈妈,我是晓苏啊,我来看你来了。这么多年,我好想你啊,我经常在想,梅妈妈还会记得晓苏吗?小梵哥哥说,你也一直在想我,我好高兴啊!我觉得好幸福!”
“梅妈妈,你醒醒好不好?我已经没有了爸爸妈妈,奶奶也走了,梅妈妈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我需要你!我觉得好孤单,梅妈妈你陪陪我好不好?”
“梅妈妈,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许生气啊!我没能坚持画下去,只在绘画这条路上走了很短的距离。我从你哪里学来的绘画知识,都让我用在搞设计上了!不过,也多亏了我还有这点特长,我经常搞些小设计,来挣点外快。梅妈妈你千万不要生气啊!你还是快点醒过来,继续教教我吧!”
王晓苏絮絮叨叨地讲了许多,可是病床上的梅妈妈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王晓苏无奈而又凄楚地望了望向凌梵。向凌梵走过来,轻声地安慰他:“不要伤心,你做的够好了,妈妈会听到你的话的!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王晓苏站了起来,把梅妈妈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默默地跟着向凌梵走出了病房。
向凌梵带着王晓苏来到一家装潢很考究的餐厅,吃饭。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由于赶时间,中午只在车上吃了点零食,现在王晓苏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向凌梵点了几个王晓苏爱吃的菜,也是当初梅妈妈最拿手的菜。看到菜,想起躺在病床上的梅妈妈,王晓苏的眼圈禁不住红了。
她问向凌梵:“你们怎么会在明江啊?”
向凌梵说:“明江市是我老爸的老家。我们的美特邦达银行这两年投资明江,我老爸就一直在这边。最近我妈妈有一个艺术研讨会,正好在明江举行,她就回国了。工作之余,她可以照顾下爸爸,另外,她还想等事情告一段落,就寻找你的下落。只是没想到,她突然晕倒在会场,被紧急送到医院,才发现她的肝上有一个肿瘤,马上就要破裂了,所以紧急进行了手术。”
王晓苏惊恐地捂住了嘴巴:“好险啊!以前梅妈妈没什么不好的感觉吗?”
向凌梵有些羞愧地说:“妈妈刚到美国,很不适应,经常闹病,但没有大病,谁知道突然就长了那么大一个肿瘤!都怨我,平时很少回家,留妈妈一个人,病了,连个诉说的人都没有!”
王晓苏安慰向凌梵,说:“你也不要太自责,你毕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人得病也是在所难免的!梅妈妈的手术应该很成功吧?”
向凌梵说:“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术后昏迷也是正常的。如果能够清醒过来,术后好好保养,应该还有几年的寿命。如果一直醒不过来,后果就严重了!”
王晓苏明白,她伸手握住向凌梵的手:“小梵哥哥,你不可以瞎想,我相信梅妈妈会醒过来的。”
当王晓苏的手附上向凌梵的大手时,一阵温热传来,他的心里情不自禁地一荡!他的目光瞬时有些灼热了起来,却又不敢直视王晓苏,只好把目光投到王晓苏的手上。他这才发现,她的手好美啊,十指尖尖赛春笋,雪白细腻如羊脂!向凌梵不禁有些看呆了!
王晓苏见向凌梵如此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转移话题说:“小梵哥哥,快吃吧,不然菜都凉了。”
向凌梵这才尴尬地回过神来,连忙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两人吃过饭,向凌梵开车来到一个高档小区锦绣花园的一栋住宅楼前,领着王晓苏上到三楼,拿钥匙打开了301室的房门。
这是一套三居室的大房子,装修以冷色调为主,就连门厅的墙上,向凌梵耍酷的放大照片,都是黑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