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上前把老祭祀手中已经失去精华的“马交”心脏接过来,放入托盘,盖上红布,等待吉日便可用火焚烧,让其融于这世间。
老祭祀做完这后,便在族人伺候下清洗干净手上的鲜血,换了件干净的长袍。
然后指挥着拓跋思鸿将“马交”本已经只有些许筋肉相连的独角取下,用白色毛皮包裹了下,交给身边的一个族人抱着,这兽角坚硬非凡,就不知道老祭祀留下做何用处。
然后是此兽的两个明晃晃的眼珠,让人放入早就盛满药水的罐子中。
“以后此罐中的药液每月取出,给族中蛮童净目”老祭祀吩咐到,众人纷纷答应。
然后是“马交”的整张皮毛,白身黑尾,一整张整个取下来,“送入我帐中,我用古法处理后再送入族长的帐中,偌大个拓跋族,怎么能没有几件镇族之宝,族中这么多年也没能添置几件,还是那几件祖宗留下的宝贝衬门面”
“肥鼻涕”连声音答应,跟十来个壮硕的年轻人上前将湿漉漉的毛皮抬起,毛皮刚刚剥下来,很是沉重,本身又巨大,十几个壮小伙抬着都感觉蹒跚。
“血液往今天要喝的血酒里倒一些,其余的就这样保存,
“算了,这“马交”全身每一分血肉都是至宝,就这样吃了实在有些糟蹋了,算了,算了,吃了吧,具体要怎么吃,你们这帮积年的吃货可比老头子懂行,就是此兽的肝脏得生切一盘给老头子留着下酒,你们这帮囊货,哪个敢给我偷吃一片,小心老头子把你们给生切喽”
说完,老祭祀转身就走,嘴里还念念有词“多少年没有尝过上古凶兽的滋味了,祖宗佑庇啊,祖宗佑庇。”
族中汉子们早就等不及了,听完老祭祀吩咐,拓跋思鸿带领大家上前,手中的特制剔骨刀沿着老祭祀划好的口子,将“马交”分之,取了些鲜嫩的部分削成薄片,以供一会下酒。
有些嘴馋的半大小子偷偷捻起片,放在嘴里咀嚼,立马口齿生香,**横流,端端是好东西,就着血酒灌下去,浑身都有些飘然,舒坦极了。
有族中妇人妇人看见,笑骂几句,倒也不会阻止,此兽身体庞大,倒也不缺那点肉食,再说小子们都是族中的宝贝,好东西自然就着他们,本就不打紧的。
那“马交”身躯实在巨大,连骨带肉三口大锅跟本盛放不下,族人取了部分进行烤制,还是余了好多。
有族人把族中祭祀用的大鼎滚了过来,那三足大鼎是拓跋族祖上传下来的,每年用来祭祀祖宗的。大家也不会有什么忌讳,都是祖宗传下的血脉,用一下老祖吃饭的家伙想来祖宗也不会怪罪,只是滚来大鼎的蛮娃子被老祭祀狠狠在脑袋上抽了几巴掌,这个另算。
相比起这三足巨鼎,那几口本来硕大的锅子立马小了很多。不过好在这口巨鼎够大,终于将剩下的“马交”骨肉全装下,大火鼓动下,很快部落里就充斥着肉香。
一罐罐的血酒被搬了出来,族长有令,将族中储存的兽血酒除了有些留作药用,其余的全都搬了出来,可以说掏出了整个拓跋族这些年的大半家底,打开罐子塞子的兽血酒在阵阵肉香里显得酒味格外醇香诱人。
拓跋氏不敬天地,第一份吃食应该敬祖宗的,以老祭祀的年龄,敬他老人家就相当于敬祖宗了。敬祖宗是应该的,但是拓跋氏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敬祖宗里的祖宗们完全由老祭祀一人代劳了。
所以第一盘肉自然送到老祭祀身前,肉用金盘盛着,因为老人早就没了牙齿,族人将肉处理的很精致,一片片的,其实肉已经被炖的糜烂,老人是吃的下的;而且除了这,还有老祭祀点名要的一盘生的凶兽肝脏,也是切成薄片,还带着血丝,但是却没有其他兽类内脏的腥膻之气,反而有阵阵清香,就是不知道祖宗里有没有不爱吃生食的。
老祭祀,用手捏了片肝脏,放在嘴里,抿了抿,闭上眼睛回味了一番,然后滋溜一口小酒,那种惬意让周边盯着老祖宗的族人纷纷不住的咽喉结,站的比较近的“肥鼻涕”竟然咕咚一口口水咽出声响,旁边族人想笑又不敢笑,毕竟自己也馋的不行,尤其是一些嗜酒的族人,在煮肉烤肉的过程中,早就让酒香把个酒虫馋的满肚子倒腾,口水早流了一地。
族长拓跋次赤看见叔爷他老人家还在闭着眼睛回味,朝着周边族人一瞪眼,
“看什么看,鼻孔下长得窟窿是啥,不会自己吃啊”
“嗷,嗷。。”族人听见族人吩咐了,一哄而散,早被酒味熏的不行的族人纷纷抢酒,可是没有自己小子精怪,半大小子们早就守在酒罐旁边,族长一吩咐完,纷纷抱起罐子就要往嘴里灌,可哪里抢的过自家老子,没等喝上几口,就让自己老子抢过酒罐,一脚揣老远,憋屈着嘴,还没处说理。
好在青石身边还有一排排的酒罐,而且族人都是特意摆的上了年份的陈酿,没有族人会去抢给自己少族长准备的酒,青石朝伙伴们招招手,开始还没有几个蛮娃敢上前,毕竟好些年不见少族长了,而且青石回来后也没怎么特意结交族中少年,还是有些生分的。
但是待看见疯子跟“肥鼻涕”俩人不客气的一手血酒,一只手大骨头棒子,啃得那叫一个得劲,诱人的很。纷纷顾不得矜持,有些人去锅里捞了块肉啊,骨头啥的,有人从架子上用短刀割了条烤的流油的兽腿,肋骨啥的,纷纷围到少族长坐的这边。
不过看自己少族长用的是金碗喝的酒,用啥词来形容来着,对了,叫斯文,牛一坨说过的,就是斯文这个词,虽然用大碗喝酒本来就不是啥斯文的事情。不过与现场自己的父辈汉子们搬着罐子就灌酒,在少年们看来已经觉得很斯文了,他们也是用大金碗倒酒,学着少族长的样子喝起来,最终也没好意思搬起酒罐子。
有族人给青石端过一大碗,不能说是碗,应该是盆,一大盆汤来,其实论起骨肉,这些兽类的精华都在汤里,这也是拓跋族人不同于其它瀚海党项部落的地方,用锅煮汤,其它的党项部落应该大都都是烤制肉食的。
汤已经用大火煮了好长时间,因为没有加什么调料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有些补药,只是用雪山之水煮的,所以汤色乳白,不知道是不是“马交”肉特殊的原因,汤一点没有油荤味,反而发出阵阵清香。一口下去,回味无穷,真真的好东西。
望着周边已经开始拼酒的族人,青石感觉自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