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打在两人身上,俊男美女,浑然天成一副岁月静好的美图。
院子里的下人们早已退远了。
“想知道?”鲁见阳邪邪地笑着。
辛容倾防备地看着他,心中天人交战,最终感性超越理性,重重一点头“想。”
“唔,好。送我回我住的院子,我就告诉你。”
辛容倾睁大了双眼,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你怎么如此……无赖。”
“倾儿,你有事求我,却连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告诉我,我叫下人送你回去。”
“什么下人配和小爷一同回去,就要你送。”
“你……你又没有什么了不起。”
“倾儿教训的是。”
“……”
辛容倾一噎,就那样看着他。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能风轻云淡地用一句话打回来。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我真的累了,想回去歇息了。”鲁见阳退后一步。
“好,”辛容倾俏脸紧绷,“我就不信你还能有别的花样。”说罢当先走出了梅苑。
鲁见阳笑笑,紧追两步,与她并肩。
鲁见阳住的地方离梅苑不近,辛容倾虽然走得极快,却也用了有一盏茶的时间。鲁见阳一路上嘴皮不停地说,辛容倾却始终未发一言。
“到了,”二人来到鲁见阳所住院子的门口,“可以说了吧。”辛容倾不看鲁见阳。
“看在倾儿这么善解人意的份上,小爷当然要告诉你了。不过呢……”
“你再说什么不过,小心我踹你。”辛容倾压低了声音,一双眼睛就那么看着他,鲁见阳竟然没来由地被她镇住了。
“呵呵,没了没了……”鲁见阳摸摸鼻子,脸上诡异地出现一抹红晕。
“他同辛伯父和我父亲一起走的,去南方了。”鲁见阳正经地说。
辛容倾没有做声,也没有任何表情。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鲁见阳觉得奇怪。
“你用胡乱编造的一句话把我骗来这里,鲁见阳,该是我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住到辛府来,为什么?你这样纠缠我,为什么?”辛容倾非常不悦,心里都快要将鲁见阳设定为头号敌人了。
“我怎么骗你了,小爷我说的都是事实好不好!你不就是想知道那个账房在哪吗?你们辛府钱庄的账房上就那一个年轻人,就是他,叫刘……”
“住口!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他的名字。”辛容倾打断他,转身欲离开。
“哎你别走。”鲁见阳上前拦住她,扬起下巴,“小爷再说一遍,我没骗你。”
辛容倾看着他的样子,虽然她对他的印象不好,但他确实不是说谎的样子。
“你听见没有!”鲁见阳见她不言语,心里开始没底。虽然他还没有决定遵从父命娶了辛容倾,但是他鲁少爷何曾被一个女子这样无视过,更不用提这还是关乎他的声誉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他鲁少爷骗人这样的话,他还要不要混了?所以他一定要解释清楚。
鲁见阳暗自给自己找着理由,却不知道此时的他满眼的不安着急有多么明显。
辛容倾貌似平静,其实心中并不好过。先生随父亲南下了,这究竟是父亲的命令还是他自己的要求?他是不是对父亲说过什么了?还是……父亲发现了什么?
或者,这只是个巧合。或许他本就只是想躲自己一会儿……就像以前一样?
辛容倾心中翻腾着,鲁见阳的表情也极其有趣。
“我说,你能说句话吗?”鲁见阳第一次声音有些低沉地说话。
辛容倾听了,面容一垮。她想起了自己曾经不止一次对先生说:你说句话。你别不理我……
胸中苦涩起来,鼻子也开始酸酸的。辛容倾觉得自己快要哭了。怎么喜欢一个人就这么难呢?怎么先生就不能对她多说几句话呢?怎么他就要离开那么久呢……
辛容倾控制不住,瘪着嘴无声地哭起来。
鲁见阳顿时慌了神。这辛大小姐绝对不是寻常物种,一言不发还说哭就哭,他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孽?
“你……你哭什么,我又没欺负你……”鲁见阳虽是见惯了风月,实际却是没有跟女子太亲近过的,家里只有姐姐没有妹妹,他甚至从来没有见女孩子哭过,所以手忙脚乱不知该作何反应。想要抬手给她擦眼泪,又怕她说他“登徒子”,想想只好作罢。
“喂,你过来。”鲁见阳没办法,只能将远远跟着的莲子叫过来。
莲子走近见辛容倾竟然在哭,一副没见过的惊讶样子,赶紧上前把帕子递过去。帕子是宁一梅亲自绣的那个,辛容倾平日都不用,谁知今日正好拿了它。
辛容倾想擦眼泪却正好看见帕子上的芙蓉,顿时想到了及笄那日对梅姨说的悄悄话,心里一委屈又开始哭了起来,那样子真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辛容倾哭得太狠,眼睛红了起来。莲子不知缘由,只能劝她不要在园中哭,传出去不好听。
辛容倾这才想起,自己竟当着面前这个纨绔子弟哭了这么久,简直太丢脸,太懊恼。
鲁见阳见她终于慢慢止了眼泪,有点小心翼翼地道:“既然你哭完了,就去我院子里洗洗脸吧,不然被别人看见……”
莲子闻言觉得鲁少爷还挺细心,大小姐如今实在不能这副模样一路走回梅苑,这要是被那些碎嘴的人看到,不定给传成什么样子呢。于是也劝辛容倾进去洗洗脸。
辛容倾也觉得自己失态,对着莲子点了点头。
几人一起进了鲁见阳暂住的院子。
待辛容倾收拾妥当,鲁见阳坐在正屋,叫小厮倒好了茶。
“喝点儿茶吧。”鲁见阳坐在椅子上,看着辛容倾,眸中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探究。
辛容倾哭得口渴了,便上前坐在了另一侧。水温已经正好,辛容倾一口气喝完茶,看看鲁见阳,他看着她,却没有开口。
“刚才的事,不许说出去。”辛容倾有些不好意思。
鲁见阳闻言挑眉,他没打算在此时问起让她伤心的事情。
鲁见阳一手托着俊脸,向着辛容倾的方向探着身子,“倾儿,哭了这么久,你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