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又飘起雨来,或许这种时节本身就不该指望太阳常驻吧。
山洞里却是感受不到外面的湿润。陈梦枫端坐着淬炼体内的真气,紫莲静静的飘浮在空中,流淌着淡淡的幽光。陈梦枫周围一丈内的气流紊乱,却是元气与真气从他的体内溢出,与空气相撞。陈梦枫紧闭着眼睛,带点坚毅的脸上神色庄重。忽然,只见他轻轻离地,慢慢飘升起来,在空中打着转。
半晌,陈梦枫才缓缓落下。睁开双眼,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紫莲飘来幽幽地声音道:“看你如今的真实已然极为浑厚,可以着手准备修炼第三重天元玄雷诀了。”陈梦枫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惊喜道:“真的吗?终于可以修炼第三重了。”紫莲不屑道:“多大点出息,也值得的你乐,真没出息。”“你可别说风凉话,我修为提升的太慢了,现在被师傅盯上了,她让我搬到静心殿去,以后要亲自指导我。”陈梦枫抱怨道。紫莲啧啧怪笑道:“她不是一向都让你师姐指点你么?怎的突然想起亲自指导你了?”陈梦枫翻了翻白眼道:“这你得问她去,我怎么知道?”紫莲仍旧幸灾乐祸地笑着。:“这样也好,毕竟你也不能时时在这,有你师傅在看着你也是好的。”
陈梦枫看着懒洋洋仿佛在打瞌睡地紫莲,询问道:“你知道御剑术么?”紫莲忽然飘到陈梦枫跟前,好似在好奇地打量着他。道:“这么简单的术法你别告诉我没学过?”陈梦枫一怔,挠了挠后脑勺,呐呐道:“很简单么?我一直以为这个很难呀,所以才想等练会天元玄雷诀第三重再向师姐请教的。”
紫莲沉默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道:“你这个笨蛋,笑死我了,四五年时间练御剑飞行都没学会。”说着叹了口气,喃喃道:“也不知道你这性子随了谁的?”陈梦枫闻言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道:“你,我,又没人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这个是难的还是简单的。”紫莲收敛了笑声,淡淡道:“其实,御剑之术易学难精。只是御剑飞行的话,那是小事。可若是御剑施展玄妙术法,那对御剑术的掌控是极为严苛的。就拿天雷宗的天罚之术来说,以长剑为引,降下九天之上的雷霆,威力绝伦。施术之时,人与剑一体,若是御剑之术不精,只怕第一个被雷霆劈死的便是施术者了。”
陈梦枫听了不由得吞咽了口口水,道:“这么厉害,那我可以学么?”紫莲道:“你还是先学御剑飞行吧。这个跟你驭气类似,你以自身为引,驭天地元气淬体。你以天地元气为引,驱使长剑,以真气御之,当可御剑飞行,驰骋空中。”陈梦枫闻言大喜,心中神往,恨不得立刻翱翔天际。
阴雨连绵的天气,让人更添几分伤感。静心殿上,云舒和陈梦枫站在一边说话。旁边还有七八个师兄师姐,围成一个圈,叽叽喳喳在兴奋的讨论下山的事情。尤其是云兴和于珊二人,此番他们第一次出去外面世界闯荡,非常兴奋。云舒有点伤感道:“师弟,我要走了。你也要努力修炼,以后就能与我们一起下山了。”陈梦枫应道:“会的,我可是很想看见师姐你在外面行侠仗义的飒爽英姿呢。”云舒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失落的氛围一扫而空。拍了拍他肩膀,自信满满的说道:“师弟你放心,一定可以看到的。就算不能一起出山历练,总有一****也会在外面听见我云舒仙子除魔卫道的大名的。”说着说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都发亮了,好似已经看到了自己被人称颂的场面。
渐渐地,人越来越多,差不多望月峰上所有的弟子都来了。没过多久,清莹与清音相伴而来。清音站在大殿正前方,对众人道:“今日我等下山历练,尔等需谨记宗规戒条,行事不可随性妄为。我们天雷宗侠义为本,若遇魔妖人欺凌良善百姓,需仗义出手儆恶除奸,不过要确保自身安全。”云舒与云兴等十来人弯腰恭声道:“弟子谨遵师傅/师伯教诲。”清音顿了顿,目光环视四周又道:“另外,留在山里的弟子,你们需勤加修炼,如此方可有所精进。”陈梦枫和少数人点点头,道:“是。”
清音侧头看了清莹一眼,清莹摇了摇头。清音大声说:“出发!”而后与清莹并肩走向殿外,云舒等人紧跟在她们身后。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乌云散去了一些,天也变得更亮了。湿漉漉的地上,路上稍显泥泞。树上的叶子仿佛在落泪一般,滴落着雨水。清莹右手一挥,清光闪现。轻轻一跃,便站上承影剑上。清音与云舒等人也各自御使自己的兵器,飘飞在空中,一时间空中色彩斑斓。清莹瞥了一眼地上的陈梦枫,淡淡道:走吧。当先与清音飞走。顿时,破空之音连续响起。声音停止之后,空中变的空空荡荡。他们就此离开,山里忽然变的冷清了许多。陈梦枫看着天空怔怔出神,心里空空落落的,连身边的人都散去了也不知道。离别,总是伤感的。风轻轻吹过,带走了落叶。只留下孤单的树,站在原地守着回忆。留下,或许会比离开更受折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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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斜阳照在大地,伴着和煦的微风轻抚世间万物。
望月峰巅,陈梦枫经过连日的摸索,终于学会了御剑飞行。只见他右手捏起剑诀,一柄长剑缓缓升起。双脚一跃,踏在剑上。稍微晃动了一下,就稳住了心神。慢慢操纵长剑腾空,前后左右上行下降,终于适应了这种飞行的感觉。操控着长剑飞的越来越高,越来越远。飞过群山之间,看着脚下各座山峰飞速向后退去,心下大畅。
空中的白云,再不是那般遥不可及,仿佛只要探出手去,便可把玩一番。清风拂面,好似情人的抚摸,温柔而又带点丝丝凉意。忽然,空中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道黄色的剑芒,剑芒来势极快。瞬息之间就到了陈梦枫后面,陈梦枫以为是哪位路过的师兄,准备停下打个招呼。却不想那剑芒来势汹汹,眼见陈梦枫就在前方,去势竟然不减。终于,两者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陈梦枫大骇,全身真气运转开来,堪堪在虚空中稳住了身形。以为对方跟自己一样初学御剑飞行之术,所以控制不住就撞了过来,所以也没想过怪罪,甚至于连撞他的人是谁都没细看。本想就此慢慢滑行到附近的山峰,然后再设法重新飞回望月峰。却不成想,对方猛冲了过来,膝盖狠狠的撞在陈梦枫的小腹上。陈梦枫只觉得腹痛难当,体内真气四处乱窜,混乱不堪。一阵反胃,张开嘴巴干呕。抬头想看看谁,却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后脑,又被狠狠地在背上踹了一脚。本已稳不住身形的陈梦枫,立刻像那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掉落。
此时的风声已不再和煦,凛冽的将他的脸刮的生疼,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陈梦枫怎么也想不出谁会如此待他,天空中站着的身影喃喃自语道:“你不在了,她一定会看见我。一定会的。”
体内的真气被打散了,根本就止不住不停落下的身体。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不幸,他所处的位置下方靠近山峰,却是一片幽谷。不是山峰可以躲过被重伤乃至死亡,而下方的幽谷有可能被大树所阻,减轻伤势。风声依旧在耳边呼啸,幽谷仿佛是一只巨大的凶禽猛兽张开的大嘴,等待着吞噬从空中掉落的陈梦枫。
嘎吱,一旁石壁上探出的一棵大树,被陈梦枫拦腰撞断,陈梦枫也因此吐了一口血。下落的速度依然飞快,陈梦枫只觉得全身疼痛难忍。心里微微绝望,更多的却是愤恨郁闷。
这一跌落,具体有多高?陈梦枫没有实际的概念,沿路撞断了多少棵树木,也记不清了。最后记得住的只是腹腔里如火在烧,两条腿已然没有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天空中的太阳,调皮的躲了起来。本来的万里晴空,此刻却已乌云密布。天不知何时,竟变的阴霾了,偶尔有雷霆在云层里咆哮。不知不觉间,雨水开始降落。一开始还挺小,然后慢慢变大,最后却如婴儿的哭泣一发不可收拾。豆大的雨珠挟着风势用力的拍打着大地,拍打着地上昏睡的陈梦枫。他身上流下的血顺着雨水流淌开来,染红了一块土地。
陈梦枫被雨水唤醒,全身上下散了架一般,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强撑着坐起来,运转着体内的真气,来调节受损的五脏六腑。又从身上破碎的衣服上撕下布条,包裹着大的伤口。失去血液使他头晕目眩,饥渴难耐。又仰头张嘴吞了许多的雨水,这才恢复了一些生气。两条腿已然断了,很是严重,只得拿木枝固定好。雨水将地上淋的泥泞不堪,陈梦枫无奈,只得趴在地上爬行。偶尔触及伤口,鲜血涔涔流出。咬着牙,坚持着。
此时陈梦枫异常感激紫莲,若不是它要求自己一直锻造身体,这般重的伤势,只怕早已无力回天了。这片山谷并不甚大,方圆不过数里,一片湖占去了大半。陈梦枫所在的林子靠在湖边。这样的地方在天雷山脉数不胜数。爬行数百米之后,终于看到了山壁下有着一个山洞。陈梦枫瞥了一眼,就朝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