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医馆的主人,梅十,张子初喜欢叫她梅子。
只见她忙忙慌慌出来,直奔张子初,看见她这副样子张子初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模样着实嫌弃,“你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
梅十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随后又用那乌脏的手抹了一把脸,“嘿嘿,我这不是在整理药材吗,再过一会儿就整出来了。”
张子初眼角微触,“你整药能整成这样?七叶和百花呢,他们怎么让你一个人整?”
“哦,他们两个去出远门了,就是例行巡诊,这不,新找了个药童,白鹤。”顺着她指着的方向,只见那个小药童白鹤斜靠着门框,满目抑郁地看着梅十,“只是,她见我是学徒,不让我动手。从昨天晚上整到现在了都没整好,唉,我都看懂了。”
“额……”梅十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没事儿,我马上就整好了,你们先等我会儿。”顺着就要再回去。
“诶诶,先别去了,你先给他看看身子是什么情况,完事儿了我帮你整。就你现在这样整到明天都整不完。”张子初连忙拦住梅十,对于梅十她还是有些了解,小小年纪医术高深莫测,但除了医术了得外其他的事儿是一窍不通,甚至连整理药材都会整得乱七八糟……
一听到张子初说要帮她整理药材,梅十那双大眼睛立马就亮了,“那感情好呀,来来来,让我看看他是什么病。”说着就朝着江临尧伸出她的“魔掌”。
可还没等她碰到他,就被另一个身影横在中间挡住了两人,抬头一看便撞到一张满是嫌弃的脸,江赭离,“就你这样药都整得乱七八糟,还能当大夫?”
“我不能整药怎么了?!我还生活不能自理呢!我还残废呢!不能整药就不能治病救人了吗?照你这么说,小孩子既然不是你们男人生的,那你就别和女人上床了呗!”梅十双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虽然一副看起来瘦弱的小身子但气势可分毫不差,她最讨厌别人因为她其他方面的能力来质疑她的医术了,每个人都不是万能的,术业有专攻啊,虽然她不会的东西的确有点多……
梅十这一席所为泼妇才骂的出口的话让江赭离耳根子有些发烫,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反驳,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
“我怎么了?我怎么羞耻了?”梅十无辜,“难道你没有睡过女人吗?还是你和你女人哪个不能生育生不下孩子?我帮你们呀!要男要女都可以,额,价钱嘛,看在你是紫梧带来的面儿上给你打八折!”
江赭离……脸越发地红了,“谁要在你这儿看病,我还没有妻妾!”
“是吗?这样啊……”梅十眨了眨眼睛,绕过江赭离低头看向江临尧,“那你呢?”
“我……”江临尧有些尴尬地轻咳了声,“我,也至今未娶,所以……就不能照顾姑娘的生意了。”
“哎呀,没事儿没事儿,我这儿也不缺你一个人的钱。”梅十摆了摆手,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看向张子初,“那紫梧你让我给他们看什么啊?”
张子初……“咳,你还是先去梳洗一下吧,我们在楼上等你。”
“嗯,也好吧。”梅十看着自己这一身,的确该洗洗了,“不过,你们可能要多等一会儿。”
“无妨,我们也有一些事要商量,不着急。”张子初干笑,她突然有点好奇梅十沐浴梳洗会是什么情况……
“嗯嗯,不着急就好,白鹤啊,快去烧水,水温要适中不要太热。”梅十朝着还站在门边上的白鹤喊到。
“知道了。”白鹤撇嘴,得,他来这儿正事没学下,伺候人倒是麻利了不少。
“嘿嘿,那我就先去啦~”说完,梅十又傻笑了两声,然后就跑了……
这时江赭离的世界观仿佛已经完全颠覆,傻楞在那里,木讷道:“你确定她真的是你认识的这里的大夫?她是哪里哪家人呀?应该不是后蜀的人吧……”后蜀的民风哪能养出这样的极品女子……
“额,她,我也不知晓她是哪里人,虽然人看起来有点大大咧咧但医术绝对一流,多年之前认识的,她为我下头的人治过伤。”对于梅十具体的家世背景张子初也不是很了解,既然是友人她不愿意说她不会去查。
“看不出来……”江赭离说得直白。
“呵呵,刚开始我也没看出来。”张子初浅笑,想起她第一次遇见梅十的情景也是颇为搞笑。“我看我们还是先上去吧,这中药混合的味道闻着对身体可没多大的好处。”
“嗯,也好。”
这里的二楼也是供病人休息的地方,不过是单间格式,像客栈那样,一共只有四个房间,张子初来的次数并不多,每次都是固定的房间,也就是最后一间房。
推开门,一阵清香扑鼻而来,与楼下那味道简直是天壤之别,江赭离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这味道好闻极了,“这香味闻着心脏顿时好受不少啊。”
也亏得江临尧眼尖,一眼就看见那散香的香炉,是沉金色的,和市面上的香炉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那香炉里燃得是什么香?提神舒心,我还是第一次闻到。”
张子初关上门,又分别给他们两个倒了茶,才坐下,“那是梅子自己做的香,她做的香有十三种,这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叫梅清,其实平时底下也会燃着另一种香,叫安梅,安神用的,只是今日关门没有点上,恐怕点上了也闻不到。”
“这样说来梅姑娘也很厉害,竟能做出这等好香。”
“哼,看不出来,不就是会做几种香吗,改天我去学了给四哥做百十来种都可以。”
“呵呵,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江临尧抿了口茶,眸子微眯,看向张子初,“秋姑娘,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今日之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