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的安然衣摆猎猎作响,他盯着清江水不动,水里鱼鳖开始躁动起来像是很恐惧什么。然后一个圈接着一个圈从水底转了上来,形成一个漩涡,有那没有来得急逃跑的鱼虾被吸了进去,搅了几下就粉身碎骨了。
大船也受到了吸力,连接船锚的铁链被振脱了,大船飞快的向漩涡中转去,船上的一应事物慢慢的被剥离出去,红线再次施威,将即将碎开的大船困住,也将船上的人绑在了大船上。
蛟龙又出现了,他跟着漩涡不停的旋转,有时候还从大船身边过,便用身体来撞大船。
安然在等,等一个绝佳的机会,等蛟龙来寻他的时候对蛟龙使出最强的一剑,安然的机会终于等到了,蛟龙似乎觉得大搅合的差不多了,也该解决这个男人了,它张牙舞爪的向安然装来,安然断肠一撩,断肠剑无声无息的连轻叹呢喃声都没有,这一剑有个名字,不用酒字做招式就叫休矣。
龙角断了,蛟龙逃了,龙角是蛟龙成就所在,在生死关头,蛟龙选择了继续活着。
红线一个又一个的将魔教众人甩到了岸上,最后叶秋抱着安然也冲了上来。
不久之后断肠与红线的组合被予以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上穷碧落下黄泉”。
一艘破烂不堪满是补丁的大船出了江入了海,安然躺在船头,赤着上身,胸膛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白布,透出一片血色。
安然虽然战败了蛟龙,自己的胸膛却也被洞穿了,幸好没有伤到肺叶,之后便昏了过去。
叶秋捏着裙脚施施然的在安然身边坐下。
“看来你们魔教混的并不如意,一艘大船也买不起。”安然随意的道。
叶秋笑道:“我们很穷的。”
安然不解的道:“我听人说起你们语气都不是很好,一个让人不舒服的组织,总有让人不舒服的理由,你们这么穷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了。”
叶秋道:“世人恼我们自然是有理由的。”
安然换了一个姿势,做聆听样子。
“魔教上下人口众多,没有银钱是不行的。而我们魔教的挣钱方法就让一群正道不耻了,甚至气的牙痒痒。嘻嘻。”叶秋很得意撩了撩发丝,此时像极了天涯倩女。
安然道:“气的牙痒痒?你们不会是拐卖儿童吧!”
叶秋红线抽在安然腰肢上,疼的后者不停的揉搓。
叶秋这才满意道:“我们的商机就是战争,我们人很多可以制作很多东西,如衣衣服棉被,刀枪剑戟,只要战场可以用的我们都做。”
安然更不解道:“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人们要憎恨你们?”
叶秋笑了笑道:“因为我们不仅支援大夏国,有时候也支援敌国,哪一个国家占优势我们便不支援谁,保不齐还要给他们使绊子呢。”
安然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做派,有些骇人听闻,“你们的东西卖给自己的国家也可以挣钱,干嘛要这么做?”
叶秋道:“这是我们的营生,我们要做的长久,只能让国与国之间保持均衡,不能有一方被灭,正道的人自然恨我们入骨了。”
安然叹了口气道:“那些正道中人眼中你们自然就是一群蛀米了,可是这样你们应该可以挣很多钱的不至于穷的。”
叶秋却是没有回答反而却道:“你知道那蛟龙是什么境界么?”
安然想了想道:“妖将。”
叶秋否定道:“不是,是妖仙。”
安然被吓着了,身体晃动,牵动了伤口咳嗽了几声。叶秋伸出柔荑抚了抚安然的胸口,嗔怪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得瑟了?”
安然道:“哪有,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叶秋白了她一眼道:“天下间能胜过我的屈指可数,这不出世的妖龙是一个。”
安然道:“难道大夏国四大门派的掌门人也胜不过你?”
叶秋傲娇的道:“当然,也不看本小姐是谁?”却是不称呼自己是教主了。
安然道:“那这些江湖名宿都是什么境界?”
叶秋道:“大江境。”
安然沉声道:“怪哉,我曾听吕鸿说妖族最难修炼,为何却是比人族厉害的多了。”
叶秋慢慢的解开安然胸前的白布,动作轻柔,一边道:“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人族低门槛,却也给了妖族高回报,妖主修行的寿命比人族长,自然多了许多修为高深的妖怪了。”
安然心下了然,阿媚就活了一千多岁了。
叶秋已经除去裹伤的白布,将双手泡在药酒里好一会儿,才拿出来给安然上药膏,仍旧裹回原来的样子,满意的拍了拍手。
安然见她心满意足的样子,不由的觉得她比初见时有生机多了。
江湖中盛传着一个老人和海的故事,他用一条小船,一根钓竿,征服了海洋也征服了天下所有人——男人和女人。
安然此时就在钓鱼,不过他是闲的,鱼儿上钩了也不去拉,就让它在水里打圈圈,他看着圈圈就能喝酒,他的米酒已经喝完了,现在和的是叶秋的果子酒。叶秋似乎忙碌了起来,她不出房,不停的有鹰鸽往来她的房间。
茫茫的海上漂了半月,终于看到一处海岛,有一处金黄的大沙滩,沙滩上有许多人,海岛比内陆热一些,人们已经穿上了单薄的衣服。
成年人在晒渔网,少年人多是在读书,小孩子则三五成群的和狗狗一起滚沙子,有的调皮的孩童,将那沙子抹的狗狗满嘴都是,狗狗则抗拒地打着响鼻用两只前爪清理沙子。
康行易劲头十足的指挥着魔教众人搬运货物,小孩子们见大船来,便都不再撩弄狗狗,一窝蜂的似的围在大船前,有不怕人的小孩开口道:“康爷爷,教主娘娘回来了么?”
康行易见到小孩越发高兴了,走过去也不嫌脏,抱起一个满身沙砾的小孩,用袖子给他擦了嘴,才道:“教主娘娘自然是回来啦。”
小孩子们齐声欢呼,各自往自家跑去了,康行易怀里的小孩见伙伴们丢下他跑了,急道:“康爷爷快放我下来,我要回去告诉娘亲,教主娘回来了。”
康行易捏了小孩的圆脸儿笑道:“阿宝,只知道惦记这教主娘娘,却不记得康爷爷了。”
阿宝在康行易的脸上亲了一口道:“我也想康爷爷的。”
康行易老怀大慰,放下阿宝让他去了。
安然独自走在村子里,周围是一群忙碌的教众,他们来来往往的为村名们搬送油盐米粮,忙的不亦乐乎。
村民们烧水倒茶,拾掇一些普通的瓜果招待教众们,跟前跟后,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很纯粹的笑意。
安然也注意到这个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有供奉,却无一例外供奉的都是叶秋,叶秋在他们心中或许别神明还要管用。
教众们送完货货物后也不再停留,自发的向村外走去,一众人合到一处向海岛更深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