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外面,正播放教授受到威胁信的新闻事件。
珊妮根据新闻报道的消息,弄清了教授正遭受死亡威胁。她想,自己应该去拜访他老人家,算起来在过去的一周,由于忙于穿梭在教室与咖啡店之间,自己已经将教授忘记了,那个在港科大口出狂言的男人,此刻正遭受苦难。对此,她觉得这可能是所谓的报应,但是她又觉得他甚是可怜。
珊妮最终并没有找到一个靠谱的去拜访教授的理由,然而,她依然还是去了,在她心里,她希望这位狂妄的男人能平安,希望这个世界的人们能理解他,最终能善意的对待他。他就仿佛一个律师在庭上辩称,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他确实有过错,他确实没有管好自己的那张嘴,但是,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他并没有犯罪,这点是最重要的。他并没有与世界为敌,他理应得到合法公民的待遇。
教授公寓外,有辆警车不时的在公寓的四周环绕一圈,而公寓大楼门口的一旁,从昨天傍晚起,就有辆公务车停在那里,没有人能看清车内有多少人,有或者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偶尔从车上下来一位穿着便衣的警官,俨然,警长的部署已然到位,一切正按部就班的实施中。
当珊妮好不容易来到公寓的时候,立马就引起了公务车的里面的人员的注意,但是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只好将这样的情形直接上报给总部。
警长从办公室快步走到指挥室。他看着前方传来的视频画面,犹豫着,他在心里问自己应该怎么办?五秒钟后,他觉得自己的应该果断些,他告诉自己不能太过犹豫,毕竟事情总是瞬息万变。
就当前方的警员收到警长命令准备上前进行突击检测的时候,“等等,等一等”公务车内所有人再次收到警长传来的命令,这次警长的声音明显的有些紧张,它们在耳麦里颤抖着。警长突然发现画面上朝公寓门缓缓走过去的人,不像是一个坏人,他认为这个女孩子只是一位女大学生,至于原因,他没有原因,他想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直觉。特别是当画面被放大以后,他更加坚信这只是一位女学生,从她的眼睛里,警长并没有看出仇恨、看出不安。反而是善良、是单纯。
警员在接收到警长的命令后,又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待命。
但是,作为一个警察,自己却又是多疑的,于是他将目光移到了刚离开的智能出租车上,于是他对指挥室的同事下达命令,要求根据车牌号进入智能信息系统,获取乘客的身份信息。
一分钟后,他获取了一份报告。终于他舒了一口气,事实证明他的第六感和报告一样,报告上写道,职业:香港大学在校学生,性别:女,犯罪史:无犯罪前科,危险系数:0。
警长再次对自己的第六感表示出了无比的信心,只是,一分钟前,他甚是煎熬,他明白如果自己的第六感不灵的话,后果将是多么的严重。只是,他又不愿意对真正的罪犯暴露蹲守在楼下警员的身份,在他看来,警长的职务有时就是豪赌,总是在险中求胜。
珊妮在大楼管理员的帮助下,进入了电梯,只是她心里略有不安。她觉得自己在询问教授的房间号的地址的时候,对方不怀好意的看了看她几眼。她,凭着女性的直觉发现这个中年男人宛如一台机器般在自己的身上扫描了一遍又一遍。
“你找教授?”
“是的”
“你们是亲戚?“
她摇了摇头,对方又看了一眼“等一下吧“,管理员将电话来了起来,不一会,一个男人的声音电话另一头响起”你好“。管理说了几句,然后他瞪着一对大眼睛朝窗外的说道:”你怎么称呼?“
”你怎么称呼?“他又一次说道,只是这次声音比上次大了不少。
”珊妮,叫我珊妮“
珊妮隔着玻璃,隐约听见管理员对着电话。”先生,她说她叫珊妮“。然后,她看见他挂断了电话。”六楼,606房间“管理员又瞪着一双大眼,然后又自言自语地说:“我看他并不适合你”
“你说什么”珊妮突然感觉自己收到异样眼光的灼伤,她觉得自己没有被尊重。
对方又朝她冷淡一笑,那种从内心瞧不起人的神态顿时暴露无遗。“没有什么,我只是说进电梯注意安全”
珊妮在电梯了将刚刚受到的冷遇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突然她恍然大悟,她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联想到网络上经常报道的大富豪与俏女郎的桃色事件。她突然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脸颊通红,她觉得自己丢尽礼义廉耻,自己就像犯下了罪一般忐忑不安。
电停叮的一声在六楼停了,她有点痴呆的走出电梯,两腿却不敢向前迈出一步。
就当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结束这一次拜访的时候,教授却在门外向她打着招呼。原来,几分钟,当教授从管理员的口中得知她要来拜访他的时候,他感到很是吃惊,多年来,在这个公寓里很少人来拜访过他。尽管他十分富有,但是,他把更多的时间都留给了孤独。实际上,曾几何时,他是希望有人来拜访他,当时,当他想到这些人可能在公寓里和他谈生意往来,谈工作的时候,他就胆怯了,他感到恐惧。他想自己绝不做傻瓜,绝不成为投资派的好友。
所以,如果要说他相信过谁,他想,除了自己,他很难找到第二个人。当然,曾经他相信过一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离他而去,起码,在他看来,事情就是这样。
教授很高兴的将珊妮迎进了自己的公寓里,他为她倒了一杯水。
“我很感激你能来看望我”教授脸上洋溢着小孩般的笑容,对珊妮来讲,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种笑容,相比之前他那不苟言笑的脸,此刻的笑容让她轻松了许多。
“我,我只是路过这里”她为了说服自己不要讲自己的闲话“正好看见新闻说你遇见了......”他本来准备说遇见了麻烦,但是她没有说出口。
“是的,一点点小麻烦”教授苦笑着。“兴许我这张嘴得罪了人”
珊妮一面点了点头,一面思考自己临时编的瞎话是否合理,她想好在没有先说自己看见新闻,然后再说路过这里,否则,自己简直真的难逃试图勾引富豪之嫌疑。然后,她开始有点理解管理员的眼神了,她甚至开始觉得管理员讲的有些道理,而再讲,其实应该从心里感谢他,因为正是他提醒了她。她一下明白,尊严不是别人给的,尊严是自己给自己的。
“我只是路过来顺便来看看”她接着又说,心想这下能赢回在管理员那里丢失的尊严了吧。
“是的,我真的很感激你”
“很久没有人能看过我了,总的说来,我喜欢孤独的生活”
“那么,你儿女也不看望你吗”尽管珊妮很早就从互联网上了解到教授单身一人,但是她和很多人一样表示怀疑,人们很难相信一个富豪没有女人,也没有自己的儿女。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说通的事情。
教授摇了摇头,“我想没有”。看起来他有点难为情。
珊妮突然发现自己太过冒失。“真不好意思,我-,我”
教授朝她摆了摆手,他望着窗外的天边。
“你还好吗?你为何将自己藏匿起来?我知道我这一生犯过的错误,就是一刻都不该放手”教授想起他曾对着一个女人说:”如果三个月后,你依然愿意嫁给我,那么我们就结婚,而现在我们都应看出去走走“
“哎,我想你误会我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我只希望给你一个思考的空间,你要知道,我希望你真正的幸福。而我是多么的想和你结婚”
“不,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我太过自私”教授明白年轻时的自己,看起来宽宏的心,实则就是自私的表现。
“我将用于的单身,等着你,向爱情赎罪”
教授心里想着,他显得有点激动,他想,如果当时自己勇敢一点,自己霸道一点,他和她的孩子应该有十六、七岁了。
他背对着珊妮,偷偷的擦拭着自己浸湿的眼框。他明白,人生就是这样,他要看长远一些,毕竟对于时间来讲,每一个人的生命是那么的可怜,这也正是他致力于X5公司的宗旨,也是他希望人类真正的永生的意义所在。
人的生老病死、人类的情感,在有限的时间与空间里,露出了人性狰狞的一面,人类从一开始就面临这种自私的面目,他想是时候该结束了。
他觉得自己的从事的事情是人类历史上最有意义的事情,不管千万人唾骂,自己绝不退缩。
一时间,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房间里的一起都不存在了,他把整个房间的所有遗忘在现实的过去中。那时这里还是一片荒芜,与维多利亚港遥相呼应的是一地随风飘摇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