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震惊,不过我想我掩饰的比杨祺好。
早便听闻杨叔沅有个弟弟单名祺,小杨叔沅八岁,还在白楠学府念书,天资聪颖,在白楠学府颇受老师喜爱,当然,还亏得他一身好皮相,更受女同学喜爱,尤其是眼睛。上次去找曼虚老儿时,他也冲我夸赞杨祺这小子的眼睛清澈如水,颇像当年的宋缉熙。
我当然在今天之前,我自是不信的。我平静地扫了一眼面前的这位少年人,最后定在他的眼眸上,曼虚老儿没说错,他的眼睛着实很清澈,专属少年的潇洒轻狂在他眼眸深处隐隐闪烁,确实有点像。
“刚刚失礼多有得罪,望嫂嫂见谅,”这嫂嫂二字可是把我瘆得够呛,我笑着打了个哈哈,正想着如何圆过去,“不知今日阿夏嫂嫂今日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阿夏嫂嫂见谅,不知家兄何处,我回去定向家兄再请罪?”
这家伙,一下子就给我请了两次罪,还要去找杨叔沅,不行不行,“那个杨祺啊,你也别忙着请罪了,你先把称呼换一下如何,我又不是没有名字,我姓顾单名夏,你叫我顾夏就好了。”
“不行,这样太失礼,家兄会责骂的。”他抬眼下意识忘了一眼杨叔沅的方向,果然,杨叔沅的眼神还是聚焦在我这边。
说起来,杨叔沅和杨祺虽然是兄弟,却不是同一个母亲,杨祺是后来老杨找的另一个女子所生,杨叔沅母亲很早就带着杨叔沅离开了杨家,按道理说两人不是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应该不会那么亲,但这下看起来好像杨祺特别依赖崇拜他哥,个中缘由我也不甚了解。
我讪讪地笑了笑,实在不知如何接话,我这人从来嘴就笨,特别是不知如何接这种话。不过还好,还有一人可以帮我圆场。
“师姐,好久不见。”止山总是会在很合适的时间出现。
“好久不见,止山。”
说着止山已经走到我和杨祺跟前,要我说,论长相,我们家止山可不比杨祺差,想当年,他华夏联试,洗山剑一出,不知多少多少女学子为之倾心,误定终生。所以,长得好看,还是真的很烦恼,不过我那时好像没有这样的烦恼,这也让我挺苦恼的。
“你怎么下山来了,师父平日不是不放你出门吗?”
“我和父亲说过好几回想出来周游一番,父亲这次不知为何也允了,我便下山来了,想着先来江城走走,再去盐城找去拜访师姐你,谁知才到江城几日,看着比赛也好生有趣,早年也有所耳闻,想着玩玩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谁知今日就遇见师姐你了。”
“你进步了不少啊,止山,那隔几天我带你回盐城请你吃好吃的去。”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止山这家伙,长高了不少,摸头还有点吃力了。
“一切都听师姐安排。”止山也冲我笑了笑,和小时候一样,调皮地眨了一下右眼。
杨祺站在二人跟前觉得好生不自然,心想着这小子是谁,回去一定要跟自家兄长汇报一番,免得还未过门的嫂嫂被人抢了去。
杨叔沅望着顾夏的方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站在杨祺和顾夏面前的那个人,笑起来很像当年那个小男孩,那时候顾夏也喜欢像现在这样摸那个小男孩的头,常常把小男孩的头发给揉乱,小男孩那时还会很生气。
第二关已经开始了,比起第一关,杨叔沅倒是更喜欢第二关,倒不是因为第二关更繁杂花样更多,相反第二关的规则倒是简单几分。
第二关,比的是剑。冰面间会自动幻出二十三桩木桩,有些木桩比先前射箭之时的木桩会更高几尺,有些却会略矮几分,比赛正式开始前,刚刚过关的二十三位选手须自行站定不同的木桩上,比赛以一炷香计时,开始后会有二十三桩木桩会先后消失,落地者则淘汰,一炷香燃尽后,留在木桩上的人则顺利过关。
“你们猜,今年会是哪根木桩幻出‘新蕊’?”
“那谁知道啊,每年幻出‘新蕊’的木桩都在变幻,这可是百余年前杨家老祖宗便设下来的了,谁能摸得准啊。”
杨叔沅一边听着一边伸手向果盘里顾夏吃剩的些芒果干,杨叔沅扔了一片进嘴里,挺甜的,一会儿打包一些带回去,肯定有人喜欢吃。
说实在,我并不是很喜欢很多人盯着我,那样会让我很不自在,在裁判小哥宣读完规则之后,大家面对刚刚幻出来的木桩都不敢先动一步,许多目光便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估摸着大家也不是那么讲究礼貌,尊老爱幼,不敢先挑木桩的缘由不过也是因为怕做第一个罢了。
“嫂嫂,你先请。”杨祺倒是好,刚刚还没人敢说话,都是暗搓搓地想把我第一个推出去,现在这句话一出,搞得我倒是不太好接,答允或置否都不是个好方法。
我果然是个嘴很笨的人,但是今天还好,我有人。
“师姐,你有选好合适的木桩吗?”
杨祺很认真的白了止山一眼,心想这家伙是谁,“你谁啊你,知道打断我二爷说话是什么后果吗?”
年轻人,就是浮躁。
我摇了摇头,没有理会杨祺那小子,冲止山说道,“止山挑好了吗?”
“挑好了。”
“这么快?”我偏过头去看向止山。
止山也转过头来看向我,笑了笑说,“师姐挑哪桩,我便选哪桩。”
很好,没白费我做那么多雪酪饼给你吃,很有出息,师姐我很感动。
我很清楚,因为刚刚第一关的成绩,定会在比赛开始之后会成为第一个群起而攻之的对象,虽说一个人也不是敌不下来,但总归一个人还是有些孤单,外人看起来还会有些壮烈。再者,我不喜欢很多人盯着我,我会很不自在。
“阿夏嫂嫂选哪桩,我也挑哪桩。”一个嫂嫂又把我拉回现实中来,杨祺这小子,到底要干嘛。
算了,管他作甚。
我右手紧握刚刚拿到手的木剑,选了最简单的方式跃出平台,选了边上一桩木桩站定,右手负剑而立,这木桩较第一关的稍高几分,我站着正好可以看清这二十三桩木桩的位置和方向。我站定之后,止山也腾空飞了过来,在离我最近的一桩木桩站定,随后杨祺也腾空选定了我身旁的一桩木桩站定,还冲我挑眉一笑,很是自信。
剩下的二十三位选手也纷纷选定了木桩站定,调整状态,待新蕊首先幻出。
后来杨叔沅告诉我,我们三个所站的位置从远处看像一个固三角,就像当年华夏联试里我和宋缉熙,李复岫三人的那个固三角。但我忘了问他,他怎么知道我当年站的是固三角。
“顾夏姑娘和杨家二公子站得还挺近的。”
“我看那个柏止山离顾夏姑娘还有更近些呢。”
“诶,燃香了。你看你看!”
“新蕊幻出来了吗?”
楼上楼下的客人纷纷嘈杂着围在关注着冰面上的一举一动,连小二都停了脚步望向窗外。
“新蕊幻出来了,你快看!”
“哪里哪里,幻在谁人所站的木桩上?”
“是啊是啊,今年是谁这么倒霉啊!”
我其实觉得我自小运气就比较好,今天可能是个例外。
我虽然有做好我这里幻出新蕊的准备,可还是没想到新蕊幻出得如此突然。二十三桩木桩中,会有一桩木桩幻出新蕊,而在一炷香燃尽之后,用木剑刺住新蕊并站在木桩之人可以在第三关先被抽掉,休息一轮,所以新蕊也是比赛的选手必抢之物。谁人之处幻出新蕊,虽然会先抢占先机,但也同样会成为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但,我却是有一点想不通,我听闻这往年幻出的新蕊皆是桃花,意在,况且粉色在雪白的天地间醒目许多,更容易为选手视线捕捉成为目标。
所以,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朵茉莉花到底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