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镇今日清晨之时下了些细雨,不过很快便停了,出起了太阳来。
万里晴空,长河镇比江城还更暖和些,柳树都已经抽芽了,绿油油的嫩芽冒在枝干上,在初升的日光下,显得生机勃勃。
我给杨叔沅和自己一人买了一根冰糖葫芦,他要的是全山楂,我挑的是草莓的。
“我跟你说哦,这个大叔的糖葫芦最好吃,而且,你看我给你挑的这串糖葫芦,又大又红,而且还便宜。好吃吧?”
杨叔沅笑了笑,说道,“好吃,阿夏,你似乎很有经验嘛。”
我得意地扬了扬头,“那是,走,我继续带你逛去!”
“等等。”杨叔沅突然拉住了我,我转过身来。
他突然伸出手来,碰了一下我左嘴角,顿时我脸颊上那一块的皮肤像电流流过一样,有些麻,还有些烫。
他笑了笑,抬起右手,我看到手上有一小撮红色的糖渣,不知怎么的,我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就像八月晌午被骄阳炙烤过的青石板那样滚烫。
他弹掉那一小撮的渣滓,“好啦。”
我悄悄地埋低了头,我真的是许久未红过脸了,毕竟已经过了那个少女怀春的年纪,而且平日我也没什么桃花,所以羞红脸这种事情,几乎已经在我身上绝迹了。
本来比我高上一头的他,这时弯下腰,脸颊正对着埋低的我,右嘴角轻轻勾起,露出好看的小虎牙,说道,“阿夏,你的脸怎的比我手中的冰糖葫芦还要红上几分?”
我一听,脸更是滚烫了起来,不行,这样太丢脸了,若是之后上了白楠山让他们看到了可如何是好,我往日树立的威严形象不就没了吗?
我鼓起勇气抬起头,两只眼睛眨巴了几下,杨叔沅这时也直起身来。我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烧坏了,竟是冒出了一句,“红得好看吗?一直看?”
“好看,我的阿夏,怎么能不好看。”
杨叔沅说完像小孩子一样幼稚地歪了歪脑袋,那么热闹的市集里,人群纷纷扰扰,我却是想定住了一样。
他忽然牵起了我的手,“阿夏,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我竟然对他拉起我的手没有一丝抵触,反而放心起来,我点了点头,也冲他笑了笑。
那日杨叔沅和我在长河镇玩了很久,我带他去吃了许多我读书之时爱吃的食物,逛了许多修行无聊之时常来散心的地方,回到旅馆之时,竟才发现自己已是累得不行,和杨叔沅道了声后便关上房门便把自己丢在床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我再醒来已经是半夜了,忽然觉得肚子里面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我扫视了一周,发现自己房间竟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吃食来填饱肚子了,忽而觉得有些忧伤。
我起身来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想着去隔壁找杨叔沅看看有没有今日在长河镇搜集的吃食顺便跟他聊聊天打发时间。
打开房门,映入我眼帘第一刻的是繁星如水的夜空,还有一轮弯弯的月牙,我不禁伸了个懒腰,然后往杨叔沅房间走去。
我轻轻敲了敲房门,无人应答,难道是睡了吗?
也是,今日走了一整天,睡着了也是正常。
我一人走到后面的庭院里,坐在石凳上,顿时觉得除了肚子以外还有其他地方空落落的。
想着想着愈发觉得肚子饿起来,偷偷进他房间看看有没有吃的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我捏个诀不就行了,这样既不会吵醒他,也可以顺便解决一下温饱问题。
我果真是个很聪明的人。
我走到杨叔沅房前,捏了个诀,穿墙过了去,真暗啊。
因为我二人的房间大致结构是一样的,所以我凭着感觉走到了一个桌子前,我估摸着杨叔沅应该会把吃食放在这上面。
果然是这里!
杨叔沅果然把青芒干放在这里,难道是知道我要过来,还特意给我摆放好,这边还有茶水,还是温热的。
真好,要是还有点小酒就更好啦。
如此夜景,饭后若是没有美酒相伴,实在有些可惜。
我起身来开始在杨叔沅房间溜达起来,黑夜中看不大清,不知怎么的便溜达到杨叔沅的床边。
怎么回事?
没有人?
我立马捏了个诀变了回来,伸手掀了掀床上的被子,真的是没人。
他这么晚究竟去哪里了。
我只记得我踏入房门后,他也随即回了房间,之后便再没了知觉,他这么晚能去哪里?
簌簌的凉风突然袭来,我猛然发现他的窗户竟是没有关,我快步走到窗边,借着月色,竟然发现了几处暗红色的血迹。
我暗自一惊,难道有人来袭击他吗?
但是谁又敢呢?
他名声在外,剑术修行都在我之上,世间根本无几人是他的对手。
好像有香味?
不对,这是妖族的销寒香。
这香若是普通人闻了不过几秒便会立马昏厥过去,毫无知觉,若是无解药,一月都醒不过来。有些修行的人还能暂时抑制住,但最多也不过一刻钟。
难道是妖族的人来把杨叔沅带走了吗?
不好。
我立马冲回房间取了我的三羽箭便飞了出去。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杨叔沅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的长河边,月色粼粼,洒在河面上,倒映出一幅安静和谐的图画,而杨叔沅的声音里,却充满了令人生畏的怒气,竟是比那河水还要凉上几分。
对面的黑衣人没有说话,冷哼了几声,“此事与你本无干系,你为何要出手,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的不应该是你吗?”
是的,现在的那个黑衣人身上已有多处伤痕,一看便是处于劣势。
“杨叔沅,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大狂妄,可你今天错了。”
只见那黑衣人从宽大的袖袍中抛出一个小球,那小球一出来便冒出白烟,只见“唰”的一些,白烟瞬间包围了杨叔沅,形成了一个屏障。
杨叔沅伸手用敬止剑很轻易的破开了白烟。
杨叔沅以为那个黑衣人会逃,让他没想到的是,黑衣人竟然没有离开,而且竟然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包围着他。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杨叔沅还是那个杨叔沅,他扬了扬下巴,“就这么点人吗?”
漆黑的长河边忽然乍起一道光芒,原来是敬止剑出鞘了。
我急急忙忙循着香味飞去,忽然一道紫色的光芒闪了过来,逼得我不得不停下。
这点还难不倒我。
我出手便轻易破开了那道光芒。
忽然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一声绛紫色的衣裙。
“我劝你,今日不要拦我的路。”
我厉声警告道,我不怕她是谁,便是现在这个是妖族的妖后我也不怕。
只见那人转过身来,月色下她紫色的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
她轻轻嗤笑了一下,说道,“顾夏,你今日,过不去了。”
这声音很是娇艳酥软,但,是我最不喜欢一种女子的声音。
我一生气,用手扬起一道风,掀开了她的面纱。
宫行月。
“我说过,你今日过不去了,顾夏。”
我冷笑起来,“你还没有本事挡住我,当年在白楠学府如此,今日也是如此。”
“哦?是吗?顾夏,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轻狂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