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麻大汉已飞掠过去,挡在他的身前。
凌玦摆了摆手,“在下并非巣南人士,这有些不妥吧?”
其实他不用说,这些人也看的出来他的与众不同,他们虽然喝的醉醺醺的,眼力却也不差。
凌玦皮肤光滑,身材修长,一看就从来没有受到西北大沼泽瘴气疾疫之苦,也正因为如此,从来没有见过外族的巣南剑童才对这个外族小子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契麻大汉道,“无所谓妥与不妥,来即是客若不嫌酒酸,就来痛饮几杯。”
凌玦瞧着契麻大汉只是平淡的说着,并无什么表情,便战战兢兢的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刘歪眼问,“瞧阁下打扮,似从中土而来,不知来此剑童囚笼所谓何来?”
凌玦拱手抱拳,抿嘴一笑,“只是追踪一血色灵花误入此处,实在不是故意打扰诸位兴致。”
契麻大汉也坐了下来,“接着。”只见一个黑色的酒囊飞了过来。契麻桑色厉内荏,这一下其实暗藏杀机,凌玦不敢接却又害怕别人小瞧了他,便只好硬生生用一双肉掌触到那绿芒暴涨的酒囊,只觉酒囊酥酥麻麻瞒过手指,一道光束迅速流遍全身,瞬间如遭电击一般,拇指上的玉玦顿时蓝光突显,与那绿光相并才堪堪同化。
契麻拍手叫好,刘歪眼也抚掌大笑道,“阁下神通法妙,在下佩服,当浮三大白。”说着一饮而尽。
凌玦其实并没有用什么高深法诀,其实他根本不会,现在背心冷汗直冒,衣襟都湿了一大块,却只笑着道,“不敢不敢。”
契麻大汉笑道,“在我兄弟即将魂归之日,还能得见中土之士,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来我们敬这位少侠一杯。”
刘歪眼醉眼眯斜说道,“正当如此……”又一饮而尽,然后咕咚一声又躺在了地上。
张瘸子笑骂道,“这刘歪眼是一个酒鬼,一言不合就喝酒。”
凌玦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如此热情,只好提壶相迎。
契麻大汉问,“中土修真大派林立,少侠为何到如此偏僻之处而来?”
凌玦道,“我们那儿也不太好,常年风沙侵蚀日子也不好过,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寻仙访道。”
契麻大汉问,“那你去过中原吗?”
凌玦微微一笑,“这次离开巣南族以后,我便打算去中土看看。我瞧诸位皆是豪爽之人,可愿结伴而行。”
众人相顾默然。
“嗡嗡嗡!~”突然一声声轰隆隆的巨响,从天际传入地底,整个山洞都摇晃了几下,紧接着碎石之声不绝于耳,却好似哪里塌陷了。
“咚!”“咚!”巢南族的警报声以响起。几道光柱从天而降,阿里奎一身粗布麻衣和巢南族一众长老立在山石之上。
“禀告执法长老,妖人已经潜伏进了剑洞之中?”雪银站在一旁恭敬的说道,他的脸上早已没有方才上山时候的人皮面具,却是堆了满脸的微笑。
阿里奎望了望天边的星子,望了望幽深的山谷,又看了看雪银吗没有说话,深邃的眼眸中流淌的是一种捉摸不透的神色。
“我看守圣坛几十年来,还没有人有这么大胆。”站在他身旁的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这人正是无连,他抚了抚手中正发着幽幽红光的流风剑,镇定自若的笑着道,“他们敢进去,正好瓮中捉鳖,我也好久没用我的法宝了。”
他又像一旁的雪银道,“你去把住后山出口,切不可放走一个妖人。”
“是的,连叔!”雪银正是求之不得。
雪银却望着阿里奎没有动,因为执法长老还没有说话。
阿里奎说,“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雪银这才拜别而去。”
无连却并没有生气,望着雪银消失在夜幕中的雪银,却是连声赞叹道,“真是孝悌无双的后起之秀,以后巢南族都得靠他了。”
阿里奎没有说话。
无连抚了抚长须,笑着道,“我和师兄都有徒弟了,师弟也该是时候找个人继承自己的衣钵,要不然那可浪费了自己一生的秘法。”
阿里奎只淡淡道,“师兄说的甚是。”嘴里说着却始终未曾看过他一眼。
无连平时素来和蔼,善于察言观色,只问,“师弟有什么心事吗?”阿里奎没有答话。
突然间,夜色中几道剑芒悠然划过,飘去的方向豁然正是圣坛方向。
后连脸色也变了,长叹一口气,“我去会会他们。”
“圣地和剑童才是至关重要,师兄驻守此地,圣坛就交给我了。”阿里奎说罢,已拂风而去。
后连瞧他远去的背影,又长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真是一个多事之秋。”
“哈哈哈!”一声大笑,“他走了你也不能闲着,过来跟我玩玩吧。”一个红色的身影隐没在山岭之间。
“哪里来的妖人,如此猖狂?”后连的老脸都给气绿了,一提流火剑,就“嗖”的一声拔地而起,追了上去。
雪银脸上的人皮面具早已被撕下,因为现在根本不需要了。
他微笑着,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神情,如果没有上面凸起的包,他那白而精致的脸简直比小姑娘还要美上几分。
通道内跟无璃来的时候仍然一模一样,然而她却没有像无璃那样兜兜转转,他似乎对这里的一丘一壑都了若指掌。他的确来过这里很多次了,就算蒙上他的眼睛,他也能够很快的找到剑童在什么地方,果然,很快的他来到了中央大厅中的那座石门前。
这时候一个青衣小厮已经跳了出来,正是方才那个偷偷站在门外头看剑童喝酒的年轻人,但现在他的神情已陡然一变,变得精神焕发,他走到雪银跟前,轻声细语的道,“大师兄,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雪银愉快的点了点头,“小乌你做的很好,来日我定当禀告族长为你记上一功。”
甬道中跟在他身后的是一批青衣弟子,这里都是他的人,他完全用不着再演戏,于是他大声的说,“给我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