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佛罗天星已经躺在河畔的草地上了。
残阳如血,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刚刚,我中了幻术,然后看到一柄剑……”脑袋忽然刺痛起来,他抱住了自己的头。“该死!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么弱小?“
今天红河的浪出奇的大,一阵一阵拍向岸边,要将大地吞噬。一个巨浪拍到岸上,激起的水幕把佛罗天星全身的衣服都淋湿了。脑海中记忆的碎片想过电影一般不断在眼前闪现,好像很难理出一个头绪。但有一点是真的,那炳白剑必然是属于他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你生下来就会呼吸,人活着就要喝水一样自然而然。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什么。
佛罗天星站起来,对着红河招了招手,”来吧,九琥,来吧。“不知在多久以前,他也曾经这样招手,而白剑无论身在何处,即使相隔无尽空间,也会以最快的速度飞过来,但这一次,他感到剑在传达一种身不由己的感情。
”为何还不现身?我已经回来了,你不跟我走吗?!“无尽岁月的磨合让人与剑产生了难言的默契,这一次剑没有回应他的召唤,让他非常不适应。
“是因为我这弱小的肉身吗。连你也抛弃了我……”佛罗天星对着洪和平静的说。他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记忆全然是混乱的,口中说出的话完全是出于自己某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应该这么说,于是就说了。自然而然。话语里透露的威严却是实实在在的。太古以前,他曾经是无上的王者,挥手即可覆灭一个族群,然而却遇到了麻烦……“停住,停住!不要再想了!”脑袋要裂开了,一种恐怖的意志降临到了他的面前。
正是之前看到的三头巨犬。此时它的身形不再是透明的虚幻的,而是拥有了实实在在的形体。站在它的面前,佛罗天星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伴随巨犬的一呼一吸,口中的火焰也不断地喷在佛罗天星的脸上,血迹斑斑爪子不停地在地上摩擦,划过的土壤瞬间焦黑,不久之后竟然变得像岩浆一样暗红。三头巨犬并不急于进攻,慢慢绕着他转圈,不断吼叫。巨大的声音简直要把佛罗天星的耳膜震裂了。离这只怪物太近才感觉简直热得受不了。佛罗天星想要逃跑,却被心中那股意志压在原地动弹不得。面对这种蝼蚁,也要逃跑了吗?明明对手拥有压倒性的力量,自己却在心底藐视它。不过他知道,自己对上这只怪兽是绝无胜算的,自己的死亡已成定局,只有一个变数,那就是红河底部那一柄剑。
”九琥,你要是再不来,我的尸体也见不到了……“他心下疑惑,羊族为什么还不来人啊,难道现在也只是在幻境中?
四周突然想起了音乐,那仿佛是天使的颂唱,是恶魔在低吟。如果把红河比作一块玉,那么此刻,这块玉被碾成了粉末,洒到了天上。漫天全是红河的水,却没有凝聚成一股一股的,而是以颗粒的形状分别存在着,悬浮在空中,不只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托举着它们,还是时间静止了。是什么造就了这伟大的神迹?
是九琥,九琥刺破空间,带着九洲的赫赫风雷来营救它的主人。带着尖啸,被撕开的空气发出低低的呜咽,翻滚着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一把接住,轻轻抚摸着剑柄,“你终于来了,你果然没有抛弃我。”
九琥微微震颤,好像也为这重逢感到激动。把九琥握在手里,佛罗天星有了一种从内到外的完全的自信。看到九琥,仿佛来自地狱的三头巨犬害怕了,它不断向后挪,佛阔天星并不急于进攻,他冷眼看着,想知道这巨犬会耍什么花样。巨犬并没有耍什么花样,它是真的一心想要逃跑。“畜生就是畜生,好了伤疤忘了疼。今天我再收你一次。”
正要追击,却有一只黑色的鞭子从虚空伸出,把巨犬缠成了粽子。“让你跑,接着跑啊!”巨犬挣扎,却无能为力,只好发出愤怒的低吼。
“老大,小的护驾来迟,请恕罪。“一个带着黑色面纱的黑衣人撕裂空间跪在佛罗天星面前。
佛罗天星皱了皱眉,问道:”你是谁?“
”老大,你忘了我啦?我是你小弟!“
”哦,是吗……那,这是怎么回事?”天星话音未落,已经向身后横扫。之前被捆缚的三头巨犬此时正在身后准备扑击。九琥劈在它的前爪上,伤口没有流血,而是变成暗红色的结晶,不断蔓延。结晶扑簌簌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每一次看到你的佩剑都感到惊讶,不愧是猩红女神的佩剑。仅凭着一把剑,你就有了与我的一战的实力。真是不甘心啊……”黑衣人用鞭子卷住三头巨犬的腿跟,将前肢整个扯下。受了如此重创的巨犬却好像根本不会感到疼痛,三只脚稳稳的站立。被扯下的肢体很快完全的消解成了碎末。
黑衣人慢慢摘下自己的面纱,出现的是半张脸。是的,你没有看错。左边半张脸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层宝宝的皮膜,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还记得吗,这就是当年你干的好事。莹白封印了我们,甚至你们死了,九琥还要净化我们。哼,还好兽人足够愚蠢,年年向红河献祭,这才勉强让我们凝聚了几座肉身。如今,九琥被你取走,只要趁你弱小的时候杀了你,就没与什么能阻挡我们的了!“
”在这不合适的肉身里,你应该发挥不出自己全部的实力吧?“
黑衣人心惊,冷哼一声:“那又怎样?杀你足够了!“长鞭席卷而来。鞭子虽长,却有着超乎寻常的灵活,直取佛罗天星的脖子。这一鞭若是打实在了,脖子怕是要被生生扯断。天星矮下身子,就地一滚,将九琥投掷了出去。这远远超出了黑衣人的意料。他原本想着只要不被近身,剑客应当是好对付的,但没想到剑竟被当做远程武器投掷了出去。
”有点意思……“看着插在胸口的长剑,黑衣人竟然笑了。”不过没用的,杀了我这样的小喽啰根本于事无补。封印已经解除,在我拖延的这点时间里,大人物已经逃走了。他们会把一切拖入虚空.“说完,化作满地的红色碎屑。
回头看,巨犬已然不见踪影。
怎样的命运,在等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