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林夏惊讶地瞪大了眼,“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望祖母。”徐书白上前几步,走到她跟前,嘴角含笑,“所以,你就是我奶奶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人美心更美的林医生’吧?”
这话要是平时说林夏也就厚着脸皮接受了,可是发生在刚刚那场怒斥熊孩子之后,怎么听起来这么像讽刺呢?
“没有啦。”林夏不好意思地摇头,“你祖母是哪位呢?”
“她姓于。”
“原来是于老太太呀!可是以前没见你来过。”林夏说。
“前段时间我不是去国外出差了吗?没法来。”徐书白的话里带了点笑意。
“哦,对!我忘记了……”林夏想起那个乌龙,脸上有些泛红。
“多谢你,把我奶奶照顾得很好,她一直在夸你。”
“不客气,不客气!那是我的本职工作而已。”
“感谢还是要的,我们家大人从小就教我要懂礼貌。”徐书白一本正经地逗她。
林夏一时失语,他果然没错过刚刚那场闹剧,颇有些无奈,“徐先生,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徐书白。”他伸出手,骨节分明,坚定有力。
“你好,我叫林夏。”
他转身要回病房时,林夏叫住了他,“有时间可以请你吃顿饭吗?算是赔罪。”
他微笑着,欣然同意。
“你是天体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员?!”林夏低低地叫了一声,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前面的徐书白。
“至于这么惊讶吗?”徐书白镇定自若地给自己盛了碗汤,这家店的炖品味道是真好,鲜美浓郁,值得回味。
“那你算不算科学家?”林夏期待地问。
“算?”徐书白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没有明确的“科学家”职称。
“哎哟我天……”林夏激动了,“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科学家来着,后来发现我没那个天分,只好老老实实地当临床医生。这么多年了,我总算见到活的科学家了!”
徐书白喝了一口汤,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林夏崇拜地盯着他看,心想,不愧是科学家,普普通通的吞咽动作都能这么性感。
“我只是个没什么建树的科学工作者而已。”徐书白摇摇头。
“可是你还年轻嘛,总有一天会有大发现的!”林夏对他信心满满,“到时候我就是著名科学家徐书白的邻居了!”
徐书白被她逗乐了,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来,小刷子一样的睫毛微垂,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
“对了,我奶奶的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老实说,不是非常乐观。”涉及到专业问题,林夏也严肃起来,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老太太她血压偏高,起码要等她血压降下去了才行。而且最近看起来,她状况不是很好,身体条件还没有调节到能够承受一场手术的程度,从血常规那几项来看,也还不到手术的时候。”
徐书白凝重地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他递过来一张白色的卡片,上面的字瘦劲清峻,赫然是徐书白的联系方式和研究所地址,短短几个字,竟也写得行云流水。“有任何事情,随时联系我。”
周六晚,林夏不用值班,默默地在家窝着。
背投电视上播放着最近大热的校园青春剧。半个小时前,男女主角还是和睦友爱的前后桌,你戳戳我,我逗逗你,你侬我侬,还偶尔飘点小粉红。结果就发生了屁大一点小事,男主误会了女主,接着女主又进一步误会了男主,一句话就能说清的事就这么扯成了一堆乱糟糟的线团。
林夏看得一阵着急,男女主又一次憋着真相不解释,不欢而散之后,林夏气得直挠沙发。
门铃突然响了,林夏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走到门板前,从猫眼里一看,是几天不见的楼下好邻里。
徐书白穿着一身休闲装站在门口,他朝猫眼看了一眼,虽然明知他什么也看不见,林夏还是莫名红了一下脸。
打开门,林夏发现他端着一盘水果。
“这是?”
“朋友送来的水果,是从乡下摘回来的,无激素无农药,我拿一点来给你尝尝。”徐书白解释。
“不用啦,这多不好意思。”真的挺不好意思的,林夏还没收到过亲戚之外的人送的水果。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奶奶听说我住你楼下,特意嘱咐我,平日里要多多照顾你,你不收的话,我就不好交代了。”徐书白把盘子递给她,“我已经洗过了,你可以直接吃。”
林夏只好收下,“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啊?”
拜托千万不要说好,家里有点乱,东西没收拾也就算了,电视上那个嚎啕大哭的女高中生也怪尴尬的,这种文化水平奇高的科学家们应该不会喜欢看校园偶像剧吧?
仿佛看出了她的言不由衷,徐书白善解人意地拒绝了,“不了,我还有些事。”
礼貌地目送他离去,林夏转身关门,溜达回客厅,斜倚在沙发背上吃水果。好像,的确比超市里买的水果好吃一些。